“后来,我提议拍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之后,我和他们所有人断了联系离开了京都,直到两年前才回来,重新接手家族的企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家重新崛起。”
  白耀华话落,茶水也被温凉喝完。
  他抬手,帮她续杯后,继续道:“我曾经在霍东铭的背后,做了不少手脚,自然也包括买通他的医生,在我看来,他的淡漠和冷静,是最让人恶心的东西。”
  “但是你今天却坐在这里,把这些都告诉我,是他做了什么事改变了你的看法吧?”
  温凉抬头看了一眼钟表,
  现在是八点一刻。
  他之前说的那些故事,她听着感觉简单又快速,可没想到这就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了,而且看这架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结束。
  她不由得好奇他最终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乔沐沐?光凭着这些陈年往事,就想让自己把闺蜜卖给他,可能性是完全的零,她温凉就是把自己卖了替人数钱,也不会轻易让乔沐沐置身于水深火.热中。
  “嗯,海天集团其实并没有受到唐墨的指示,背后的人其实是唐欣然,最后是他们两个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默契的完成看似对弈的主权转换。”
  “所以呢?”她不以为然。
  “我非常好奇,唐墨和霍东铭明明是对手,但是为什么近期唐氏集团,一直在喂亚太吃蛋糕,两人像是联机游戏里的两个球,一大一小非但没有吞噬掉,反而两人同时壮大,如果在游戏里,这两个人一定会有个相同的身份。”白耀华停在这里。
  温凉若有所思的颔首:“他们一定是组了队的队友。”
  “当年我们绝交,也没说不能和好,但是,这些包括我之前说的那些,并不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
  这些都不是?
  她沉默。
  白耀华如今告诉她的东西,一环扣一环,看似懒散无比,实际上把很多东西,都在这一个小时内解释清楚了,这其中也的确有很多,是她想知道的。
  那么。
  温凉盘算后,开口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关于四年前,你去霍家的真相。”
  那一刻。
  她一直黯淡的眸子里,展现出一抹错愕的光,紧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很不屑的苦笑了一声:“白少爷,你之前不是已经告诉我了,霍东铭是因为肺炎住院吗?”
  “但是我没告诉你,你收到的照片是合成的,你手机里收到的照片是合成的,你跪在霍家门口的同时,霍东铭正跪在他爹面前,而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咔嚓——
  温凉手中捏着的一根马可笔,因为她泛白指尖的不断花力,很快断裂成了两截状。
  那么孤傲清冷的他。
  和下跪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一起。
  “什么是,我跪在霍家门口的同时?他不是在手术吗?”温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在颤.抖。
  “严重的肺炎手术了也救不了,不严重的手术不过是个过程而已,退了麻醉药后想要下床,简直轻而易举,当然,提前是得有毅力。”
  “那他为什么……”
  “因为你。”
  温凉的声音戛然而止,即便有猜测到这个答案,可是真的听白耀华说出口的时候,心中还是狠狠一震。
  有很多话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中,下咽痛,吐出也痛。
  白耀华从怀中拿出一份资料,似乎是电子购票记录,上面详细的记载着,这四年来,霍东铭几乎每一个月都有外出出差的习惯,这本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无论亚太还是霍氏,都有一大堆的外国客户要应对。
  但是。
  这些购票记录,每一个都指向同一个国家,有好几次甚至是在同一个城市。
  而温凉当时就在叫作罗曼城的城市中,一边学习一边实习。
  “从你回国之后,他就没再去过。”
  温凉看着报告戛然而止到她回国的那个月,心中像是打翻了瓶瓶罐罐,搅弄得如有五味杂陈不断蔓延与心。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温小姐,加上我今天与之前对您说的话,他因为胃癌而离开你与其他人结婚,是不是足够你去早他问个明白?”
  温凉在这一刻,明白了白耀华的用意。
  他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话,目的无外乎就是让她去婚礼上抢走霍东铭。只不过,换做是四年前,她真的会义无反顾的去,而现在……
  即便是知道他曾为了她连尊严都不要的下跪,除了感动以外,她也没其他的情绪。
  感动可以沸腾血液一时,可人生,终究是平淡而无味的,只是一个感动掀不来太大的波浪。
  白耀华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出王牌不行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支录音笔,递到温凉的面前。
  随着他轻轻摁动开启键,一段已有些年月的录音,缓缓呈现在温凉面前。
  她在听了一段后,双瞳慢慢瞪大,手指也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唇.瓣不断的哆嗦着,丝毫未察觉到,自己已经有两行泪缓缓往下。
  原来,他和她的故事,那么多。
  想些个结束,都还有太多的债要偿还。
  ……
  京城四季酒店中。
  霍东铭坐在豪华的等候室内,静静的眺望着远处的云——楼下的排场大到绵延上街道,不少记者争先恐后的想要抢夺第一手的资料。
  然而。
  楼下的喧闹,丝毫没影响到上面。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他,面无表情的倚着沙发,长指捏着一杯咖啡,一直嗅着味道,始终没有喝。
  吱呀——
  厚重刻有浮雕的红木门被推开,一双人字拖出现在红色地毯上。
  “霍兄,要不是我姓韩,现在是不是都不能见到你?”一穿着黑色西装,脚上却踩着一双人字拖少年模样的人,直径走到他身侧坐下。
  霍东铭的情绪不佳,可面对韩十二,还是得有该有的礼仪:“说笑,只是今天想独自清静清静。”
  韩十二笑了:“是还不了解你?是在想她吧,不用瞒着我了,上次你去过我的后花园,我自然是找人重新调查了你,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再问?”
  今天的他,心情的确差。
  至少,这是十二从小长到大,第一次被人质疑做事目的,而对方,还是他的商界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