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发白,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以及心疼。
  他轻吻着戴依涵的脸,发际,感受着她的温度,他轻声说着:“戴小强,你忍住,戴小强,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戴小强……”
  那声音喃喃的,从来没有过的弱势。
  他恐慌了,他害怕失去。
  戴依涵面无表情,双目无神,两眼空灵。
  况雷霆是表现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细心,以及小心翼翼。对着她的伤口,如同是面对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轻轻地抹上酒精,生怕她会痛,还在上面吹着气。
  可是,她压根儿连皱都不皱一下眉头,一动不动的躺着,像了无生气了般。
  了无生气……
  当包扎好后,况雷霆拥着戴依涵,紧紧的抱着她躺着。
  “放开我。”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的,在这幽冷的黑夜里,更显冰冷。
  “不放。”况雷霆执着地说。
  戴依涵一动也不动,保持着她则身一边的姿势。就好像她真的有多嫌弃与他接近,有多厌恶他一样。
  让他好有挫败感。
  “况雷霆,我们离婚吧。”戴依涵宛若幽灵的声音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戴丹丹,继承权我不要了,况雷霆我也不要了。
  要是早知道会那么心痛,我绝对不会和你争的。
  冰冷的泪水滑下来,流在枕头上。
  “我不离,爷爷也不会允许的。”
  “况雷霆,我求你放过我吧。”
  “不放。”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戴依涵,早在十几年前,你就不肯放过我了。
  “别碰我。”
  “好,我只搂着你。”
  “搂也不能搂。”
  “我靠,戴依涵,你别得寸进尺!老子不动你总可以了吧!”
  “我们离婚。”
  “给老子睡觉!”
  “况雷霆,戴丹丹在等着你陪她睡。”
  声音如幽灵般,毫无气息,清冷如霜。
  有点像生命快终了的那种有气无力,像是稍不留神,她随时都有可能在他眼前化成一缕烟。
  “戴依涵,我以后不再让她碰我身体,我以后不再抱她了,我也不给她亲了好不好?戴依涵,你别这样。”
  况雷霆的下巴心疼地蹭着她的发丝,声音带着乞求一般的哽咽。
  戴依涵,我以后只碰你一个好不好。
  他越发的心疼,尽管自己不喜欢她总是剑拔弩张的姿态,但也总比现在这样的好。
  他一直不敢入睡,直到她这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也不敢睡去,两眼望着她姣好的面容,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注定是个难入眠的夜。
  徐菲把东西收拾好,准备把帐蓬的拉链拉上,可却迅地卡了一只大手进来,她吓得愣了一下。
  “菲,你要睡了吗?”高辉把拉链拉下来,把脑袋探进来问。
  “嗯,累了一天了。”徐菲安静地说。
  高辉走了进来,自然地坐在防潮垫上,温柔地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
  徐菲故意打着呵欠,对高辉微笑了一下,温柔地说:“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假装读不懂他眼底那抹欲火。
  高辉嗯了一声,在她的帐蓬里和衣睡下说:“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
  徐菲的脸色一下便变了,她紧张地说道:“辉,我,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没事,你慢慢也会习惯有我在身边的。”高辉淡淡地说。
  难道说,今晚她是逃不过了?徐菲脸都白了,她直接地说:“高辉,请你回你帐蓬里睡好吗?”
  高辉顿地坐了起来,盯着徐菲那慌张的脸问:“你还是无法忘记他是吗?”
  三年来,他第一次用那双狠厉的眼眸如此直接的盯着她。
  从来,他都是像是菩萨一样捧着她的,小心呵护,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没有,他已经是过去了。”徐菲弱弱地说着,避开他那狠辣的眼睛。
  高辉大手抓住她,把她扯进自己的怀内,盯着她那双惊慌失措的丹凤眼说:“徐菲,别把我当成傻子!我可以深爱着你,宠着你,但我也可以毁了你!三年来,你像圣母一样高傲,我权当你还没准备好,但是现在我们婚事已经快了,你还对我那么冷漠就说不过去了,嗯?”
  “高辉,你放开我,你抓痛我了。”徐菲弱弱地扯动着手,可他抓得实在是太紧了。
  “不是这样的高辉,你别生气好吗?”徐菲温柔地说。
  “够了!”高辉又把她扯过来,贴着她的脸说:“你越是那么温柔客气,便越感觉离我好远好陌生。菲,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你快回去吧,一会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未婚妻!”高辉低吼了一声。
  未婚妻!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三年来,感觉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第二天,一大早便安排拨营了,吃完早餐后,所有人都准备上车了,只有戴依涵还没见人影。
  “报告,戴依涵人没在。”徐菲最先发现戴依涵的。
  大家互相对望着,刚才吃早餐时还见到她的。都在低声讨论着。
  “况少,你家况太太人呢?”蔡淼淼问道。
  横扫四周,帐蓬已经收起了,大家都提上自己的东西往车上搬,可就是不见戴依涵。
  “该死。”况雷霆骂了一句,便开始往四处寻找。
  这死女人不会是昨晚还生气,一大早就离家出走了吧?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急的。
  “大家都帮忙分头去找吧,这里四周都没有村庄,况夫人不会走远的。”蔡淼淼冷静地对大伙说。
  于是,大伙便都开始往四周走去。
  而戴丹丹倒是冷漠地坐上了大巴,有点不开心的盯着况雷霆的方向。
  卢松担心地跑到小树林一带,叫喊着。
  “依涵,你在哪里?”
  他双手放在嘴边,叫喊着,四周望着。可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人。
  四周都有人去找了,附近就救助站与医疗中心,问了人也没人看到她。
  到底能去哪里?!
  此时大家正在寻找的对象,她正苦恼地坐在地上生气。
  她的脚,让毒蛇咬了一口,下黑青着,脚麻了,她站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
  她看了看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悲催的。
  刚才她吃完早餐后,负责把早餐送去救助站,回来时在路上遇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正让一和蛇给围上,当时蛇正向小姑娘吐着信子,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
  于是她便保护着小姑娘过道,用棍子把蛇给隔开,等小姑娘平安走回救助站后,蛇却卷在棍子上,然后趁她想把棍子扔掉时,迅的一下扑过来,她吓得跌了一跤,结果蛇便咬到她的腿上了。
  她拉开裤腿一看,上面有两个牙齿印,口子边边正流着一注黑色的血。
  “依涵,你在哪里?”卢松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焦急担忧的。
  戴依涵大喜,终于还是有人发现了她。
  “我在这里!”戴依涵大喊道。
  “依涵,我听到你声音了,你再喊,你喊两声,我好确定你的位置。”卢松说道。
  “好的。”
  “依涵,你怎么了?”卢松隔空问。她的话好像有点回音,不太好断定在哪边。
  “我受伤了,我在救助站西边。”
  “好,你等着我。”卢松应道,拨腿便要往救助站的西边跑去,可却有一个快速的身影掠过,抢在他前面往救助站西边跑去了。
  是况雷霆,他跑得真快。
  况雷霆很快就找到了戴依涵,看到她正无助地坐在地上,他更是大步地走向她。
  他一眼便看中了她腿上的伤,那黑色的血口子。
  “该死,让毒蛇咬了。”况雷霆担忧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在她的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
  黑血顺着十字往下流。
  况雷霆把头伏在伤口上,用力的把黑血吸出来,然后往地上吐,再吸,再吐,直到吐出来的血是鲜红的。
  戴依涵这才感觉到腿好像不太麻了。
  “走,回去上药。”况雷霆抱起戴依涵,大步大步的往巴士走去。
  走到卢松身旁,卢松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担心地问:“依涵,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戴依涵冲卢松微笑着说。
  又冲这小白脸笑!况雷霆一下子整个人又不好了。
  大家看到况雷霆把戴依涵抱回来,都关心地迎上去。
  “依涵,你没事吧?”徐菲问道,她一脸关心的望着戴依涵。
  “快把药箱拿来!”况雷霆紧张地喊着。
  “药箱来了。”蔡淼淼提着一个药箱小跑过来。
  况雷霆把戴依涵平放在草地上,粗暴地打开药箱,为她消毒上药。
  该死,整天都受伤,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大家眼睛都盯着戴依涵额头上的白纱布。
  “怎么况夫人昨天受伤了?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大家好奇地问。
  “……”两位当中人都沉默不语。
  “伤品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去医疗中心?”蔡淼淼关心地问。
  只是不知道她指的是额头的伤,还是腿上的伤。
  “不用了,没事,只是让毒蛇咬了一口罢了。”戴依涵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好像这样的一个小伤口就非常无所谓的小意思。
  晕,她得有多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