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乔薇直接跟公司请了几天假,随后跟她爸爸的律师联系,希望能见他一面。
  正在她打算再要出门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看见来电显示,她目光微怔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
  “顾总,有什么事?”她昨晚一夜没睡,今天的嗓子有些沙哑,听声音像是刚哭过一般,“抱歉,我请了几天假,不管有什么事,我现在都没有精力回复您!”
  “你哭了?”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淡出声询问。
  乔薇抿了抿唇,“顾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现在就来,我在“瑾年”会所等着你!”男人平淡的嗓音没有多少起伏,不像是征求,也没有多少命令,只是沉默了一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很想救你爸爸……”
  她爸爸?
  乔薇一愣,瞳孔猛然睁大,刚想询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一脸的震惊。
  他竟然知道?
  ……
  乔薇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半个小时后,在会所的超大包间里,看见坐在中央沙发上安静的男人,气息沉稳,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沉静的仿佛一面镜子。
  她在门口站了几秒,轻轻的走了过去,望着他,声音低软沙哑,“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男人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薄唇动了动,嗓音低沉平静,“这个城市每个角落都有我的眼睛,我想知道一件事应该不难。”
  乔薇眸光一暗,“那顾宴君?”
  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男人终于抬眸看她,深邃的眸子没有多少温度,“你现在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个?”
  乔薇触碰到他的眸子,心底微微一凉,沉默了一瞬,才低低问道:“你让我过来做什么?跟救我爸爸有什么关系?”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他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乔如海的女儿,就应该也知道了乔家和顾家的恩怨,他怎么可能会选择帮助她?
  男人望着她,眸光深邃的让人望不到底,静了片刻,他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淡淡坦言,“我可以救你爸。”
  这次乔薇听得仔细,但依旧还是怔愣了一下,她眸光微变,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帮我?”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
  男人薄唇轻勾,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还是你了解我,我当然是有我的条件!”
  乔薇垂了垂眸,“我说的不是这个!”
  垂落的小手微微攥紧,心中横了横,声音变得有些轻,“顾家和乔家的恩怨,你不知道吗?”
  多年前,顾宴君的父亲病重住院,当时他公司的一个项目正等待审批,但是她爸爸乔如海当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立即审批,随后顾父当时从医院带病出去要找她爸爸亲自谈谈,却没有想到,半路上竟然出了车祸,最终不治身亡。
  她从没有想过两家竟然会有这么戏剧化的恩怨,当年顾宴君的爷爷知道她的身份后,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并要求她和顾宴君分手。
  她当时震惊、伤心,但还有对顾宴君的一丝愧疚,如果他知道了是她父亲害死了他父亲,他还会继续跟她在一起吗?
  她不想将两人曾经的美好扼杀,所以是她选择了先放手,却没有想到如今还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顾宴君的大哥,他们的父亲自然也是同一个人,他是长子,顾宴君不知道的事情,他可能会不知道吗?
  男人面上并无波澜,只是抽了一根烟点燃,长吸了一口吐出,淡淡道:“那些事我并不关心,你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吗?”
  他不关心?
  乔薇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意外,她心存愧疚那么长时间,还因此和顾宴君分手,在他这里却成了最不关心的事情?
  她望着他,好一会没说话。
  男人轻轻弹了弹烟灰,面色没有露出一丝不耐,只是撩起薄唇,似笑非笑的道:“不听听我的条件再考虑吗?还是……你怕了?”
  乔薇喉咙一噎,下意识的就想怼回去,但还是忍住了,她咬咬唇,“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想得到什么!”男人抬眸看着她,嗓音淡淡凉凉,“是公平的交易,你答应我的事,我才能救你爸!”
  乔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交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明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一个在江城没什么人脉的女人,想救爸爸,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他恰恰相反,她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
  男人吐了一口烟气,缭绕的青烟模糊了他深邃的眸子,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听到他用着平淡好听的嗓音陈述道:“我是顾家的长子,虽然现在管理着顾家所有的公司,但却是有名无实,只有在成家之后,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那一部分股份,所以……我提出的要求就是……”
  他抬眸望着她,静静的抛出一个深水炸弹,“你跟我结婚!”
  四周一下安静了,但乔薇只觉脑袋被炸的一懵,瞬间空白。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表情震惊、呆滞。
  男人似乎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她缓过神来,眯着眼看着远处昏暗的角落,唇鼻吐着烟雾,气息暗沉。
  过了许久,乔薇喉咙发涩,呼吸也变得困难,才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为……为什么是我?”
  跟他结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一步。
  男人唇畔撩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你需要我,我也正好需要一个女人,互利共存,对你对我都没有害处。”
  乔薇脸色莫名白了一分,“对你来说……婚姻只是利用的?”
  如果答应了他,这段婚姻注定是名存实亡,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答应他,那她爸爸的事,她再找不出第二个有能力帮助她的人。
  她与沈沉风还没熟到那个地步,也不可能去找他。
  男人将指间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低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神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我们是各取所需,你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吧?你只要告诉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