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酒大家都喝的很尽兴,王丽娟和李春明也喝得东倒西歪,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放不开,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疯起来了。或许是很多事太过于压抑,师姐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不醉不归的念头,一杯接一杯的喝。本来我是不打算喝太多的,这一堆人,喝多了谁照顾呢,但是酒量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我,架不住他们一杯一杯的敬酒,很快,我也开始头重脚轻了。雪凝的酒量比我们都好,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她一直都是很清醒的状态,只是脸有些红了。大家都是一句一句的聊着,聊了些什么最后我也忘记了,只是记得雪凝最后让丫丫送师姐他们三个回去,她则带着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昏昏沉沉的我感觉下车了,一阵风吹过来,我终于抑制不住,狂吐了起来。吐完之后,终于感觉好受些了,意识也开始恢复。
“对不起哈雪凝,我的酒量实在有些差,呵呵。”我有些抱歉。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们并没有回学校,这里是河边,现在已经是半夜,河边的人很少,几乎是没有,周围的灯光也有些昏暗,看得我心里有些慌,毕竟现在这么晚了,雪凝是个女孩子,而我又喝成了这个样子,万一遇到坏人的话,可就糟糕了。“雪凝,我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太晚了,这里不太安全。”雪凝站在河岸边,风吹起她的头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很美丽的画面。她似乎没有听见我说的话,继续享受着河风的拂面。
“我很喜欢半夜的时候来河边,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去我们城市的河边吹风,知道么,冷可以使自己清醒。”雪凝并没有回头来看我,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走到她旁边,倚着栏杆,眺望这个城市的夜景。虽然来这个城市几年了,但是我倒是从来没有半夜仔细看过这个城市的夜景,尤其是这么晚,而且是在河边。我开始仔细的欣赏起来,于是,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倚着栏杆,看着远方。“学长,你谈过恋爱么?”雪凝突然问我。“啊?我啊?那个”没有么?有过么?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我想学长这么优秀,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其实我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学长你哦!”雪凝似乎没有看到我诧异的表情,继续说:“我很喜欢学长写的东西,在选大学的时候,我在学校的网站上看到过学长写的东西,一关于王菲《红豆》这首歌的解读。那时候我就想,是怎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忧伤的文字来呢?所以我想,我一定要来见见这文章的主人,来看看孕育这样一个人的学校。所以,我报读了现在的大学。”雪凝笑着望着我,“第一次见到学长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原来你就是这文章的主人,直到刚刚,我知道原来,你就是罗爱华学长。”那关于《红豆》的散文是师姐开始疯狂相亲的时候我写的,那时候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我的感悟很多,突然有一天,就写了这文章,没想到居然引起了雪凝的共鸣,我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尴尬了。雪凝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她轻轻笑了笑,“学长,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怪物,不会吃了你的,呵呵。今天晚上算是我假公济私吧!约大家一起来喝酒其实是为了认识学长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场聚会倒是让大家倒出了不少的心事,也算是值得了,很多的话,放在心里,其实才是难受的。”我不知道雪凝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喝多了之后都说了些什么,我努力想回忆一下,但是一想起来就头痛,只好放弃,但是心里却很心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雪凝特别值得信任,甚至,有一丝亲切感,似乎,她早就是我们四人团队中的一员了一样。
像我这样接近木讷的性格,对于爱情,我更是从来不懂得怎样主动,只是我那个时候开始慢慢觉得,这个女孩子对于我很重要,而且我的未来,很想有她的参与。我们在河边聊了很久,其实似乎又像什么也没聊一样,一直到天快要亮了,河边开始吹风,雪凝才对我说,“走吧,我们回去吧!天要亮了,河边开始冷了。”“你喜欢看日出么?”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问,会突然萌生出带她看日出的想法。雪凝当时愣了一下,然后脸笑得像朵花儿,“喜欢啊!谢谢尊敬敬爱的学长带我去看日出!”说完她扑向我,突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挽着我的手,对着当时已经愣住的我问道,“我们去哪里看日出呢?爱华学长?”“哦那个,看日出嘛,当然是去山上了,走吧,我们现在去爬山,估计爬上山顶差不多就可以看见日出了。”我知道自己当时表情一定特别好笑。“爬山?好啊,我喜欢爬山,那么我和学长比试一下,看看谁能先到山顶哦!”雪凝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一脸的灿烂,让我尴尬的心情瞬间就得到饿了释放。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快到山顶了。我越来越觉得雪凝是个怪物,那么安静文弱的一个女生,可以有胆量一个人来陌生的城市上大学,可以一个人扛着那么大的行李箱,可以那么安静的把《红豆》唱到每个人的心里面,而现在,爬了两个小时山了,还可以活蹦乱跳。我本来就是很少运动的人,加上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精神已经彻底快要跨了,可是面对精神越来越好的雪凝,我似乎只有苦笑的份。“爱华学长,你可落后太多了,我都等了你好几分钟了。”雪凝蹲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颇有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只能苦笑了,“雪凝学妹,没想到你是样样精通啊,爬了这么久了,精神还是这么好,我只能说,我服了你了”我气喘吁吁,坐在路边喘着气。“快点起来嘛学长,你这时候休息就爬不到山顶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能掉链子不是,要不,我背你?”雪凝过来拉我。“啊?你背我?”我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了。“雪凝,你已经严重伤害到我一个男子汉的自尊了,现在我要向你发起挑战,我们从现在开始,比比看谁能先到山顶!!”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我知道这是自找死路,但是话已经说了,硬着头皮也只能撑了。“这可是你说的哦学长!”雪凝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看的我压根咬的紧紧的。“那赢的人有什么奖励么?”雪凝没等我说话就自己继续说了起来:“哈,我想到了,谁要是输了,就必须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答应!”“好,就这么定了,准备,开始!”虽然知道自己这次多半是被这个丫头算计了,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在这个小学妹面前丢人。
事实的结果证明了我确实不是个学体育的料子,当我达到山顶的时候,雪凝早就已经到了。她坐在山顶的石头上,望着远方泛起的一抹抹彩霞,很安静,甚至让我开始疑惑起来,这和刚刚那个雪凝是同一个人么?她怎么可以做到时而顽皮地像个小男生,时而又安静的像个仙子呢?我没有去打扰她,而是挨着她,静静的坐在一边。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看日出,没想到,日出,真的这么美丽。远方的山边,彩霞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渐渐的,似乎整座山头都被红霞所覆盖,接着,便是月牙似的朝阳探出了一个头,然后慢慢的上升,似乎在演示着月亮从初一月牙到十五月圆的整个过程一般,等到太阳完全露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便想到了小时候家里妈妈为我做的咸鸭蛋。太阳刚刚出现的颜色是很柔的橘黄色,整个泛着浅浅的光晕,那种美丽,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学长,记得哦,你欠我一件事情哦!等到我想到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你可别赖账哦!”雪凝突然说。我笑了笑,“放心,忘不掉的,只是你不要让我去抢银行就好了!呵呵。”“好吧,那我们下山吧!日出已经快要结束了。”雪凝说着站了起来。“这么急干嘛呢,好不容易爬上来,再多看一会儿啊,这日出最精彩的地方都还没有看到呢!”“不管什么东西,开始的时候总是最最美好的,就像这日出,不管多么的美丽,最后也会照耀得你睁不开眼睛,没有办法直视它,与其等到看着它从美丽温和变得那边刺眼,我们为什么不留着他最好的时候呢?”雪凝说完便下山了。我留在原地,呆了很久。雪凝的话让我很惊讶,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烦恼的女孩子,似乎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灿烂,在他的心中,似乎埋着一颗忧伤的种子,我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把《红豆》唱得那么的哀伤,也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在她的内心,或许,有着一些故事,虽然这些是她不愿意打开让别人知道的,但是我那刻却下定决心,我一定要照亮她心里哀伤的角落——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后来我才渐渐懂得,这,或许就是爱情到来的脚步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