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让人窘迫万分的场面,友佳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芳心在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苍白的脸颊上晕染开来的潮红更是呈现出一种如若醉酒般的美态,少女的柔艳,芳华在此时尽显而出,迷离欲眼,楚楚动人。随着那一声尖叫过后,她连忙双手掩面,转身背对着一丝不挂的那个男孩。
处在迷茫状态的男孩,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蓦然回过神来,连忙四下张望,那有些疑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友佳的身上。看着面前这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他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怜惜,神情也是分外的激动,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咳咳,你先穿上这套衣服吧!”随着复活仪式的结束,魔鬼的身体恢复如初,腐败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生气和光泽,只是那双血色眼瞳中的讶异之色却反而变得更为浓郁,不过很快这份讶异便被一如既往的冷漠所取代。望着一丝不挂的男孩,他悄然的释放这体内的死气,然后右手一翻,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凭空出现在手中。
顺着声音的出处,男孩缓缓的转过身,漠然的看了一眼后面的魔鬼,又怔怔的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来,过了一会,他轻轻的朝魔鬼点了点头,然后便接过那手上的衣服。
对于男孩那种淡漠,魔鬼眉头皱起,心中着实有些愕然。身为死神的奴仆,没有几个人不会害怕他,可是偏偏就是这个男孩在见到自己时却还能如此的平静,连神色都没有丝毫的惊慌,更让人不解的是那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根本无法让其感到任何的畏惧。
有意思,确实是很有意思!魔鬼凝视着穿好衣服的男孩,嘴角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友……友佳……”穿好衣服后,男孩轻轻的走到友佳的背后,伸手想要拍着她的肩膀,可是刚要落下的时候却有收回来,犹豫了好半天,才生硬的喊出面前这个女孩的名字,虽然话语有些生硬可却饱含着柔情和疼惜。
“你是?”听到耳边响起那个那,友佳心中一颤,放下了遮掩住面容的双手,缓缓的转过身,疑惑的看着穿好衣服的男孩,略带羞涩的询问着。
“我是小丑呀!”
“小丑?你是那条鱼”
“嗯!我就是那条一直陪伴你的小丑鱼。”
“真的是你吗?你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太好了!”
说到这里,友佳的眼中不由的闪烁起晶莹的泪光,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突然,她猛然扑到了男孩的怀里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泪水带着满腹的委屈顺着那光滑的脸颊一滴滴地淌了下去。今夜的一切并不是一个女孩子那颗柔弱的心灵所能承受的,绝望的奔跑呼喊,十年生命的代价,以及那雨中的血色都让友佳感到心神俱碎,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的去哭泣了,把那些压抑全都发泄出来,此刻不再有孤单,不再有绝望,不再有着那份来自灵魂的煎熬,因为她的小丑又回来,而且还同自己说着话。
男孩正是那条阿沫所送的小丑鱼,完成复活仪式后,便在死神之力下化为人形,他现在终于可以再次陪在这个让人看着心碎的女孩的身边,用另一种身份去守候相伴。
抚摸着友佳湿漉的秀发,小丑不禁的悲从心来,身躯更是微微一颤,因为契约的关系,不免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这个柔弱的女孩为了救活自己,所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份情该如何来偿还呢?他宁愿死去,也不愿看到友佳承受着如此巨大的代价。
心痛,小丑只感到如刀绞般的心痛,难以言语的忧伤刺痛了灵魂,他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狠狠的咬着下唇,金色的眼眸闪动着悲戚的泪光,微微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便从眼角处缓缓的流下,侵染了一份萧索,黯然了一份惆怅
太多的思绪萦绕在小丑的脑海里,似乱草丛生,荆棘遍布,哀河长流。如今抱着怀中的佳人,他顿感五味交杂,但更多的是长久以来看在眼里的,痛在心扉的那莫名的酸楚。
“谢谢你!友佳!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生命因为有你才会有了意义,所以守护着你是一种责任,就算是一死我也无怨无悔!就在这里,就在死神的见证下,我阿丑对至高的死神许下守护友佳一生的誓言,有违此誓,我愿永坠地狱,不得轮回!”紧紧的将友佳抱在怀里的小丑,感到丝丝从未有过的温馨,清澈的眼眸里染满了复杂的神色,刚毅脸庞略有些感伤,他轻轻的摩挲女孩的后背,话语中满带着感激与一种豪情。
听到小丑许下这样万劫不复的誓言,魔鬼不禁的摇头苦笑着,心中不禁的感慨万分。情是何物?又多少人又能够在世俗的纷扰下坚守这一份纯洁的心灵,在他看来如果存有真情,那注定会是一种漫无边际的痛苦。
满脸泪水的友佳臻首靠在小丑宽广的胸膛上,目露凄婉,当听到那真挚的誓言时她使劲的摇着头,皱着眉头柔声的说:“不!不要说死,不要这样,我只想能你能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
“好!不说这个。”小丑长长的舒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又再次的说道:“好了,不要哭了!友佳,我带你离开这里。”
“嗯,我们离开这里。”收拾下心情,友佳从怀里直起身来,连忙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朝小丑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站在平台旁边久久未语的魔鬼突然叫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