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继续坚持着吧。有时候,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够想明白的。
  正在这时,王宛清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云大夫,你下了班有空吗?我想约你谈谈?”王宛清的语气总让人觉得那么温暖。
  “好的,伯母,您说地儿吧,我下了班直接过去就行了。”云韶美总觉得,王宛清的邀请她都无法拒绝。
  “我也没什么事情,我的车就停在你们医院的楼下,我等你一块儿过去吧!”也许王宛清打定了主意,即使云韶美拒绝她,她也会让她动摇,也许她也料定,像云韶美的性格,不忍心拒绝她。
  云韶美急忙下楼,王宛清说:“韶美,有驾照吗?”
  “有,但不怎么开车。养不起车。”云韶美实话实说。
  “开车得常练才能行,今天咱们俩去商场,你来开车。行不行?”王宛清目的让云韶美练练手。
  “我怕不行吧?你这车太贵了。”云韶美有点难为。
  “没事,你开慢一点儿。”王宛清用目光鼓励着云韶美。
  云韶美冰封的心再一次被融化了。
  “你的车技也不错啊!”王宛清夸奖着云韶美。
  “我今天来,主要是替晓莉这丫头赔个不是,希望你能够接受,现在像你这样懂事的女孩真的不多了。”王宛清很真诚的道歉。
  “没事,伯母,都过去了。”
  车子一直开到商场停车场,她们一路说说笑笑。
  王宛清陪着云韶美,来到了手表专柜,她挑了一款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表,问:“韶美,CHANEL香奈儿M你看看,怎么样?”
  “香奈儿M限量版吗?”云韶美看着这款白色的表,露出了欣喜的笑。
  “喜欢吗?”王宛清问。
  “喜欢是喜欢,我还是看看算了。我没有闲钱买这么贵的表。”
  “把你的身份证用一下。”王宛清转身问云韶美要身份证。
  云韶美茫然地把身份证递给了她。王宛清对服务员说:“刷卡吧,用这个身份证。”
  拿着云韶美的身份证,王宛清的心一下如同地震般惊心动魄了。
  “买个表还要用身份证吗?”云韶美惊奇地问。
  “这款表终身保修,要开发票。”王宛清依旧淡淡地回答。
  “噢。”
  “你是1989年11月26日出生的?”王宛清深情地望着云韶美。
  “是啊,可怜,我到现在连亲妈是谁都不知道。”云韶美一提到妈妈就泪流不止。
  “你想她吗?”
  “想啊,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你的姓是谁的呢?你妈的还是你爸爸的?”王宛清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是我养父的。他姓云。养母对我很好,可怜她出了车祸。”王宛清这一问,又勾起了云韶美的往事。
  “云女士,你的票开好了,以后如果手表如果有什么问题,您随时拿来,这款表终身保修。”服务双手将发票和表递了过来。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王宛清提议。
  “好吧!”
  王宛清选了一个幽静的茶馆,上了一壶菊花茶,两个人慢慢的聊着。
  “你的养母以前做什么工作的?”王宛清心里咚咚跳着。
  “养母原来在中心医院做护工。”云韶美的这一句话,让王宛清的心又一次掀起了巨浪。她希望这样的奇迹就发生在身边,一听到中心医院这个地方,她的心就被揪疼了。
  “你的养母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你快点告诉我。”王宛清的急切,让云韶美感觉到意外,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宛清这样不淡定。
  在云韶美眼中,王宛清一向稳重有修养,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应对。可今天她是怎么了。
  “养母姓王,叫王桂香。”云韶美的目光在探寻着。
  “噢,姓王啊!”王宛清显然有点失落,她眼中升腾起的烈焰,终于又一次熄灭了。
  “这块表送给你吧,算是我对你一点歉意吧!”王宛清将新买的手表递给了云韶美。
  “不不,这个绝对不行,我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云韶美没想到,王宛清买的新款限量版手表,是送她的,她有点受宠若惊。
  “伯母,真的不能收,无功不收禄。我真的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云韶美依旧拒绝着。
  “拿着吧,不然我老觉得欠你的,晓莉这丫头,有时候就是不懂事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个你一定要收下。”王宛清拉过云韶美的手,把手表放在她的手心里,并紧紧地握着,生怕她又一次拒绝。
  云韶美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她望着王宛清的脸说:“伯母,这个……”
  王宛清急忙拉过她的手说:“孩子,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喜欢你,送你一样礼物也是应该的。再说,你为爷爷做了那么多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收下。”
  云韶美手握着王宛清的手,她真想扑到她的怀中,叫一声“妈”。
  王宛清望着云韶美的脸,她将云韶美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她多么希望,云韶美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孩子,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妈妈。咱们一起面对太多的困难。”
  将云韶美送回家,望着云韶美家里那个破败的家,王宛清涌起一阵阵酸楚。
  1989年11月26日,这几个数字几乎像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几乎不可能忘记的。
  难道是巧合吗?还是,这个云韶美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可是,这要如何对这个孩子说呢?
  王宛清心乱如麻,她拿起那个照片,想起,当年的情形,她挺着大肚子,在医院里偷偷生下了那两个孩子,是护士长帮她托人送出去的。
  据说那个护工叫余巧珍,可是,云韶美的养母怎么姓王呢?
  王宛清把车开回家,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在想,女儿啊,你们到底在哪里呢?
  正在这时,云韶美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说:“伯母,您回到家了吗?”
  王宛清欣喜地说:“回来了,刚回到家,孩子,你还好吗?”
  “您安全到家就好,谢谢您送我的手表,我一定会珍藏的。那您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了。”云韶美似乎对王宛清也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由的感觉。
  “韶美,这个周末,我能约你去做个熏衣草的纳米汗蒸吗?那个可舒服呢?你平时工作压力大,做做对身体有好处的。”王宛清怕云韶美拒绝,她极力说着汗蒸的好处。
  “我倒没什么事情,只是老麻烦您,我也过意不去啊,明天,我请你做吧!”云韶美真是懂事。
  “好!如果你过意不去,我同意,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不见不散哟!”王宛清知道云韶美没有多么钱,但是,孩子这么说,她不能再拒绝了。
  其实,王宛清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记得两个孩子,都有各自己的特征。
  姐姐点点背部有一个大大的痣,而且那颗痣是红色的。妹妹滴滴右脸上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王宛清请云韶美做汗蒸,目的是想看看,到底这个云韶美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如约而至的周末,对于王宛清来说,如隔三秋,她每天都盼望着周末,赶快来到。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对于王宛清的煎熬来说,意味着无休止的企盼。
  那天王宛清早早的准备好家里的早饭,然后,就开车来到了云韶美她们家楼下接她。
  她们如约来到了纳米汗蒸馆,王宛清选了一个比较高档一点双人间,她怕云韶美有什么顾虑,说:“咱们俩人好好说说话,那个大蒸房里人太多了。”她自己忙解后领上的衣服扣子,云韶美急忙说:“伯母,我来给你解吧!”她细心的帮王宛清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其实,连今天所穿的这一件衣服,都是王宛清提前设计好的。
  “真的是老了,连个扣子自己都解不开了。还是年轻好!”王宛清感慨万端。
  “伯母,您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老,您保养的这么好,看起来还很年轻。”云韶美赞叹着。
  云韶美帮王宛清穿好了汗蒸服,她自己也急忙换衣服,王宛清说:“来,我帮你吧,咱们俩这叫互帮组了。”
  “伯母,怎么好意思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好了。”云韶美总是很客气。
  “我这就见外了,我只是帮你拉一下裙子上的拉链就行了。”王宛清非常期待云韶美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也怕让自己失望。
  她轻轻地帮她解开了拉链,拉链拉开的那一瞬间,王宛清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云韶美的背上有一颗大大的红痣,非常醒目。
  “伯母,您怎么了?”云韶美转身,茫然地看着王宛清。
  “孩子,你是点点,你真的是点点。”王宛清激动地抱着云韶美,语无伦次地说着。
  “伯母,点点是谁呀?”云韶美更加茫然了。
  王宛清哭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她紧紧地拉着云韶美的手,生怕她再一次走掉似的,她深情地注视着云韶美问:“你恨你的妈妈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当初,丢下我,她也许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只要能找到她,哪怕她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我愿意伺候她,这样,我至少有个妈妈可叫。这也是一种久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