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被拽着在水里转了几个圈儿了,云韶美这才走向了刘钦非拽鱼杆的地方。刘钦非将鱼杆拽起来,云韶美抓着鱼的两腮处,独来独往扑腾着,掉在了水库旁边的草坪里。
俩个人望着这条鱼说笑着,云韶美终于露出了笑脸。
王宛清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了。
虽然她明白,云韶美想要恢复,那还得一段日子,可是,只要女儿有一丝笑容,她都是欣慰的,离开女儿这么多年,她都觉得欠两个孩子的。现在点点是找到了,可是,滴滴这孩子有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玩到中午时,刘钦非兴奋地说,以后这里他会经常来的,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园嘛!
老爷子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他执意要他们留下来吃饭,说和他们有缘,一定要挽留他们,王宛清也没有拒绝,她感觉,老人就是那种归隐山林的高人。
老头子从房前地里摘了一些菜,从后山上捉了几只自己散养的土鸡,当然,鱼还是水库里的,全是那种纯天然无公害的。
王宛清要亲自下厨,帮忙做饭,魏老头不愿意,他说:“你们见过哪家的客人自己做饭的?再说了,你们不要不相信我的厨艺,我可是曾经是大饭店的一级厨师啊!”
魏老头的这话真不是吹的,他的菜做得是色香味俱全啊!云韶美今天似乎也开了味口,她望着魏老头说:“大伯,您这手艺,放在这儿可惜了。您为什么不在城里大饭店找个事儿做呢?”
魏老头淡淡地说:“我看过一个小故事,一个迟暮之年的百万富翁,在冬日的暖阳中散步,碰到一个流浪汉在墙根处晒太阳,他问流浪汉:“你为什么不去工作?”
流浪汉答:“为什么要工作?”
“你可以挣钱呀。”“挣钱做什么?”
“挣钱可以住大房子,可以享受美味佳肴,可以和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然后呢?”“当你老了,可以衣食无忧,像我一样,每天散散步,晒晒太阳。”
“难道我现在没有在晒太阳吗?”
这一定是一个哲学爱好者的作品,听起来味道不错,不少穷人一定在其中找到安慰。
的确,幸福很多时候与穷富无关。你大伯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一个人生活也自在清静多好。”
“魏大伯,说实话,我们都挺羡慕您的生活方式,真的,我们每天都辛苦奔忙着,赶明儿,我也坐您这儿晒太阳去。”刘钦非边吃边说。
“那不成,你们年轻人应当有点追求,我那是给自己找借口呢,这叫自甘堕落。”魏老头说着。
说实话,这一顿饭吃得特别惬意,大家都感觉到酒足饭饱了。
“大伯,有空我还要来,您欢迎不?”云韶美问着。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我巴不得你们天天来呢,在城里感觉到闷了,你们就来吧?大伯我管酒,管饭。”魏老头也是个风趣的人。
“那我们就天天来噌饭吃,吃穷您。”刘钦非嘻笑着说。
“这孩子,大伯这儿吃不穷,我这是靠山有山,靠水有水,用之不尽的源泉啊!”魏老头哈哈大笑着。
夕阳的鱼辉把整个水面都照得通红发亮了,他们挥手告别,望着车子淹没在路的尽头,老头子留泪了,却没有人发现。
回到了家,第二天,云韶美主动起床了,她对妈妈说:“妈,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您别担心我,我晚上会回来的。”
“我让司机送送你吧!”王宛清看着女儿孱弱的身子,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用,妈,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说,我还是一个专业的护士呢。”云韶美为了让妈妈轻松一点,她只好让自己轻松一点儿。
周晓莉从身边走过,她嘴里嘟囔着:“看你那可惜兮兮的样儿,不就是为了遭人同情吗?”
“晓莉,怎么跟姐姐说话呢?”王宛清打断了女儿话。
“姐姐,我可没承认她是我姐姐。”周晓莉的嘴一向不饶人。
“妈,算了,您别生气了,她还小。”云韶美替周晓莉开脱着。
云韶美走出门,好久都没有出门的她,感觉阳光好刺眼啊!
王宛清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一直目送着云韶美离开家门。
云韶美刚走,王宛清就感觉到有点不放心,她给刘钦非打电话说:“钦非啊,韶美今天一个人出去了,你今天忙吗?”
“伯母,我今天没事儿,她去了哪里,我去找找看。”刘钦非似乎比王宛清还着急云韶美。
“是这样,小刘,我看她在门口花店买了束白菊花了,估计她去了李天南的墓地,你先去,我随后就到。”王宛清对刘钦非分析道。
看来是知女莫若母啊,云韶美是去了李天南的墓地,今天是李天南的三七,云韶美想祭奠一下他。
她坐在李天南的墓碑前,哭诉着,刘钦非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没有敢靠前去。
云韶美一个人跪在地上,她喃喃自语道着: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是你说的,你说你等忙过这段时间,你就和我结婚,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你说你离不开西藏那帮孩子们,难道你就一定能离得开你的亲人们吗?你的父母,你的爱人,你的兄弟们吗?天南,你的心怎么那狠呢?
你不是一直嘲笑我打球技术差吗,你说等今年这届学生毕业了,你就认真的教我提高球技。那么你来啊,你起来教我啊,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球我早都准备好了,你怎么就不来了呢?
好吧,我的亲人,我一直不肯承认你是真的走了。你的QQ头像,将不会再亮起,只会变成永远的黑白色。你的微信,再也不会发布新的消息,我会永远珍藏着你在西藏拍的一幅幅照片,照片上的孩子们依旧很可爱。天南,我将打算用我微薄的力量去给那些孩子们带去一点点温暖,将你事情坚持下去。我会每年抽空一两个月,为那里的孩子们做卫生检查,只因为,渺小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我我们只知道,你的位置,将永远空着。可我总觉得你还在的。
云韶美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双眼。
不远处的刘钦非也听得心酸得直掉泪水。
突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直走近墓碑,看到了跪在墓碑前的云韶美,她这次意外地没有大吼,葛燕娇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云韶美,你祸害我儿子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支持他,他能不继承父亲的产业,而去西藏吗?”
“伯母,您不能这样说,天南他想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抱负,她想去西藏,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云韶美很客观地分析着。
“你还敢狡辩!”葛燕娇上前,给了云韶美一个巴掌。
云韶美捂着脸,从地上站起来,她愤怒地望着葛燕娇。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和你妈一样,从小就是一个狐狸精。”葛燕娇咬牙切齿地说。
“伯母,你怎么样骂我都成,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妈!”云韶美对葛燕娇说。
“我就说她了,刚才这一巴掌是打你的,这一巴掌替她打的。”葛燕娇又扬起了自己的胳膊。她扬起的胳膊被一把大手拉住了,久久地不肯松开。
“伯母,有什么话不能说吗?您不能打人啊?”刘钦非气喘吁吁地说着,他刚从不远处跑过来的。
“你是谁呀?在这里多管闲事。”葛燕娇挣脱着自己的手。可是,胳膊被刘钦非的大手拽着,她挣脱了好几下,刘钦非都没有松开。
葛燕娇觉得很没有面子,她依旧在挣脱着,刘钦非终于不再松开了她的胳膊。
“我是谁不重要,你打人就不对了。云韶美是我朋友,我就不能让我的朋友受伤害。”刘钦非对着葛燕娇说着。
“原来早就勾搭上这个小白脸了,怪不得呢我们家天南跑到了西藏去。你很厉害啊,一边说要我们家天南结婚,一边和这个小白脸来往着啊?”葛燕娇的话越说越难听。
“够了,葛燕娇,本来觉得你没了儿子,我还很同情你,现在看来,你是什么刻薄你做什么,什么刻薄的话你都能说出口。”不知何时,王宛清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哟呵,我早说过,有其母必有其子,这样看来,还真不假啊!”葛燕娇的嘴依旧不饶人。
“点点,钦非,我们走”王宛清可能觉得和葛燕娇这种女人斗,有点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葛燕娇还在背后喊:“有本事你解释啊,怎么不说了呢?”
待他们走远了,葛燕娇这才趴在地上给儿子烧了一点纸钱,哭得一塌糊涂。
晚上回家,葛燕娇给李正空讲述了自己白天的壮举。
李正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燕娇,咱们儿子的死,不能怪罪在人家韶美头上,再说了,这事情和王清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我这哪算得上故意找茬啊,当年,就一个王清,你和刘天原两个人,都被她迷得魂不守舍的,她的孩子,那个云韶美,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说不一定呢?说不上来还是你的种呢?”葛燕娇依旧抓住当年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