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来得突然,我微微愣了愣,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认定谁,若是有缘,我能和他有幸白头偕老,那再好不过,若是无缘,也就罢了,强求不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今晚的蚂蟥让我很意外,按照他的脾气,平日里,别说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了,就是问了,恐怕,我的回答,早就让他勃然大怒了。
响起他下午同瓦卡说的那句话,人总是会变的,所以,他这是变了么?
变了好啊!不嗜血,不暴戾,这样好。
良久,蚂蟥从池子出来,开口道,“钟璃,陈敛达不是你的良人。”
这话说得慎重,但我也未多想。
将手中浴巾递给他,我道,“擦擦吧!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我和你过去是怎么相识的?怎么相知的?又是怎么让你喜欢上我这么一个没姿色,没背景的女孩的。”
我想过我和蚂蟥的过去,应该就是在我自闭症的那段日子里吧!
可那段日子太过孤寂,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我都一无所知。
他低笑,老实道,“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善良,还有你的坦诚。”
我手中的红酒已经喝去大半,倒是没有醉的前兆,我心里倒是有些意外了,看着这红酒,我不由问道,“你这酒度数不高么?”
他含笑,“醉人于无形!”
我无力,这话太过高深莫测了,我笨,也不细究。
看着他道,“我和你是怎么遇见的?”
“一次意外!”他言简意赅,浴巾裹在跨上,走到一旁倒了杯酒,坐到我身边。
看着我手里的红酒道,“你喝了几杯了?”
我伸出两个手指道,“两杯!”
他含笑,“是要醉了!”
要醉了么?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酒倒是真的醉人于无形,迷迷糊糊的我便靠着椅子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抱着我,心里知道是蚂蟥。
虽然有心反抗,却也无力可出。
索性我嘟囔道,“楚亦殇,你不能乘人之危啊!否则,我真是要恨死你了。”
他低笑,有些无奈,“我要是想乘人之危,恐怕,你现在早就肚子里都有我的种了。”
我想反驳,但脑仁儿晕得厉害,索性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有些悲凉孤寂,“你记忆能有陈敛达,为什么却不曾有我!”
“钟璃,兜兜转转十二年,我原本以为我们没有缘分,可如今在异国他乡都能相遇,怎么能说没有缘分呢?”
他在身边说了很多话,我记得一些,但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他说他当年送我去医院的时候,不该走的,否则我们就不会数次错过。
我真的不记得了,他什么时候送我去医院的?十二年前么?
时光太远了,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次日,耳边有嗡嗡的声音,脑子有些晕,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环境,挺陌生的。
这陌生的环境,倒是让我慌了神。
起身坐直了身子,细细打量着四周,这番场景,怎么看着,那么像是飞机上呢?
原本掩着的们开了,进来的是瓦卡。
看到我,他笑道,“醒了?没什么不舒服吧?”
我摇头,看向他道,“没事,我们这是去那?”昨夜里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影响,蚂蟥是将我送回了卧室。
但怎么我醒来,就再这了?
瓦卡坐到我旁边,开口道,“回国,早上起程得早,你还没醒,所以,蚂蟥就直接抱着你上了飞机。”
他虽说得平平淡淡的,但一双眸子里的笑,确实包含深意的。
知道他八卦的本性,我也不多问了,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别扭的。
蚂蟥抱着我上飞机,想想,都有些难以言齿,好在如今我醒来他不在,否则,我怕是更加尴尬了。
“你代我谢谢他!”看向瓦卡,我开口道。
“既然是要谢,你自己去啊!让别人代劳,没诚意啊!”瓦卡靠在一旁的座椅上,神色懒散的吃着水果。
我无语,只好点头,“他人在那?”
“密支那!”
他吐出三个字,又继续吃他的水果。
我微愣,不解道,“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去?”
瓦卡点头,“嗯!本来他是要和我们一起回来的,不过遇上突发事情了,所以让我们先走了。”
“什么事情,有危险么?你怎么不跟在他身边?”我一股脑说了一堆。
瓦卡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笑道,“我看你挺担心他的啊!看来,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哈!”
我不语,担心是一回事,蚂蟥对我不错,换做谁都会担心,和感情没有关系。
见我不说话了,他翘着二郎腿道,“我也想跟着他,不过,食君之禄,听君之言,所以,我是按照他的要求办事。”
白了他一眼,我没好气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他撇嘴,“都是一个道理!”
.....
回国,如鲸向海,鸟投林,不再风雨飘摇,居无定所。
站在机场大厅里,我一时间有些鼻酸,没有奔波流离,就不懂什么事去国怀乡,满目萧然。
如今回到祖国的怀抱,才真真觉得安心。
“钟璃,你们家在那?我送你回去。”瓦卡拖着行李箱,看着我问道。
我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我等会打车就行,谢谢你,瓦卡!”
他看向我,拧了拧眉宇道,“我怎么听你这话,以后是不想和我们再有什么联系了?”
我含笑,叹了口气道,“瓦卡,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当初莽撞偷渡出国,遇上你们是我的幸运,此别,祝我们都好运。”
楚亦殇和我毕竟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他纵然百般好,但执着如我,这一别,希望就是永远。
和瓦卡在机场分开,他没有坚持送我,倒是有些埋怨道,“钟璃你真狠心!”
我笑,的确,我生来冷清,只喜欢画地为牢,出国是意外,如今回国,该是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从机场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边城傍晚的天气有些凉。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我身上没钱,只好摆脱他稍等一会,我跑回家,远远就大喊,“妈!我回来了。”
还没爬上楼,整个小区都是我的声音,我妈大概也听到了我的声音。
劈里啪啦的开门,冲了出来,一双浑浊的目光通红,“璃儿,你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