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的。
  却也没多说什么,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我和他一同下了车。
  担心他脸上真会留疤,索性我拽着他去了皮肤科,让医生仔细瞧瞧。
  他觉得我是大惊小怪了,一脸无奈道,“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在乎脸上这点小伤!”
  “那可不行,虽然你不靠脸吃饭,但也不能白白糟蹋。”说着,便进了皮肤科。
  医生给他贴了几个创口贴,也就不了了知了。
  我看着,觉得处理方法也太简单了,拉着那医生问东问西。
  结果把人问烦了,看着我道,“你男朋友一大老爷们,难不成还怕留点伤疤不成?娘们!”
  哎!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倒是怒了,看着那医生道,“你才娘们呢?你过来试试看我把你脸抓坏了,你感受感受,看看你会不会娘们。”
  说着,我就伸手去抓。
  陈敛达拽着我出了皮肤科,被我弄得哭笑不得。
  “钟璃,你一直都这么.....活泼么?”
  我微愣,看向他道,“你是在变向说我泼辣么?”
  其实也不是我泼辣,我就是觉得,因为我,让他脸上留疤,我有些过意不去。
  但,因为情绪激动,才弄出这么一个笑话。
  我也很无奈。
  “走吧!”他笑笑,拉着我上楼。
  被他拉着,我倒是有些不自在了,我们一来二往的,也就那么几次,什么时候到了走路都要牵手的地步了?
  想了想,我还是将手抽了回来,目光无意扫过他手腕上的一串白色东西。
  心里不免嘀咕,以前觉得女人喜欢戴东西在手上,没想到,男人也喜欢。
  他见我将手抽回,目光又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看,不免拧眉道,“怎么了?”
  我仰头笑道,“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我笑笑,“像你这样的男人也喜欢在手上戴东西,很意外。”
  他浅笑,“男人也是人,我也是人,你不用把我高看。”
  哪里有高看,在我心里,早把他当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我那能用平常人的目光看他。
  心里微叹,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天爷才把这男人送在我身边的?
  见他盯着我,我嘿嘿笑了笑,收起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口道,“走吧!我出来太久了,我妈该要担心了。”
  他含笑点头,也不牵我的手了。
  刚走没几步,我就愣住了。
  如今八月的天,艳阳高照,医院里种着一排排桂花,开的正旺。
  阵阵微风拂过,风里带着花香为,只是,此时,我倒是怎么也无心欣赏。
  旧人偶遇,当时对酒当歌,把酒叙旧。
  但,还是要看人,我原本倒是觉得,此生,和楚亦殇这样的人,以后怎么也不会在遇上了。
  如今在医院里相遇,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男子面色阴沉,虽有着一副颠倒众生的皮囊,但像他这般阴郁着脸。
  路人虽有心想看,但也没胆停留。
  促狭的憋了几眼,也就依依不舍的走了。
  他是看见我了,估计看见好一会了,于是,我就这么和他互相看着,倒是有几分一眼万年的味道。
  但气氛不多,他是生气的,我是不明所以的。
  半响,他跨步走来,看向我道,“钟.....小姐,好久不见!”
  我拧眉,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好久不见,楚先生!”我开口,算不上热络,也算不上疏离。
  陈敛达看着我们俩,很是自然的将我捞在怀里,看着我道,“璃儿,这位先生是?”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逼了,又是突然抱我,又是突然叫得那么亲昵。
  这是做什么?
  “璃儿?”楚亦殇,脸上含笑,但眉目冰冷。
  一声璃儿,仿佛被他含入口中浅浅低喃,细细品尝,舍不得咽下,跟不忍心吐出。
  现在这种情况,让我暂时有些懵,陈敛达平时不是这样的。
  至于楚亦殇,一别数月,再次重复,他让我更为慌张。
  对峙许久,楚亦殇事先移开了眸子,一双黑眸冷冰冰的扫向陈敛达,有些阴郁的笑了起来。
  “陈敛达先生?”虽是问,却也是肯定了。
  陈敛达不认识他,但都是聪明人,多少猜出了几分,含笑道,“你好,听璃儿称呼你为楚先生,不知道先生全名是?”
  “楚亦殇!”他轻飘飘的吐出那么几个字,不轻不重,但却又压人心魄。
  陈敛达向来君子风度,倒是含笑朝他伸手道,“楚先生,幸会!”
  “幸会!”依旧两个字,真是个惜字如金的家伙。
  瓦卡站在他身后,看了我一眼,那眉头蹙得紧紧的,好像在说,钟璃,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撇了撇嘴巴,轻轻扯了扯陈敛达的衣角道,“我们走吧!我妈,应该等急了。”
  陈敛达浅笑,眉角温柔,点头道,“也是,伯母该是等急了。”
  大概是和蚂蟥相处的时间有些久了,我竟然能感觉,他此时真的很生气,但却又拼命压制。
  感情真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要说我不喜欢楚亦殇,此时我也不必在乎他的感受,可,若是说喜欢他,我又觉得没这个可能。
  相比起来,我始终觉得,他不合适我,太凶残,太暴戾了。
  这样的男人,女人是不能爱的,说不准,某天,就死在他手里呢!
  挽着陈敛达的胳膊,我低眸和他擦肩而过。
  儿女情长,终究不过是愁苦万丈。
  和陈敛达回到病房,我倒是越发的心不在焉了,真应了那句,不见,不念。
  一直捱到晚饭时间,我妈和陈敛达一直在聊天,我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好在我妈只分寸,没调查陈敛达家里的户口。
  基本上聊的都是以前经历过的笑话事。
  我看了看时间,觉得,陈敛达这么一直和我妈耗着也不是办法,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看着我妈道,“妈,你想吃什么?”
  知女莫若母,我心里那点东西,我妈自然能看出来,憋了我一眼她道,“都可以,我不挑!”
  我三两搪塞,拉着陈敛达出了医院。
  看着他道,“你想吃什么,不如我请你吧?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医药费的事情,总要记着,他不让我还,有些东西,总要换种方式还回去。
  倒不是说一顿饭就可以了,来日方长,悉悉索索能为他做的,我尽量做了。
  内心不亏欠,相处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