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蟥先生!”
  “恩?”他低头吃早点,虽然是应了我,但没有抬眸看我。
  “你可不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算了,“你想回国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时间到了,我会送你回国。”
  我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人是蛔虫么?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他优雅的吃了口早点,抬眸看着我,一双黑眸微闪,道“你手里的东西,迟早会有人查到,该毁的,尽快毁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低头咬唇,他知道我手中有陈易清留给我的线索?
  “钟璃!”
  “啊?”
  抬眸,正好和他的黑眸对上,我不由开口道,“怎么了?”
  他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意味深长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帮,你能帮的,别给自己惹祸。”
  餐桌下,我紧紧拽着双手,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话说得轻松,可我,整个身子都抖的,这个男人,不动声色的就能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陈易清的事情,我不会不帮,这是我对一个死人的承诺,生而为人,若是连答应别人的事情都做不到。
  那么,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
  蚂蟥给我的奇怪,我虽然有心想要知道清楚,但感觉他每天都挺忙的,几乎不来别墅。
  别墅里除了我,还有几个佣人,一开始几天蚂蟥还让几个持枪的雇佣兵在别墅外守着。
  后来我不停的和蚂蟥说我实在不喜欢这些人每天守着,感觉自己像坐牢一样,求了几次。
  他倒是松口了,让别墅外的雇佣兵都走了,由此,别墅里也就剩下我和几个佣人。
  逃跑的计划,我从未停止过。
  不过,这次,我聪明了,蚂蟥别墅里值钱的东西不少,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
  他在卧室里的梳妆台上给我准备了不少首饰,那些首饰看着都是奢侈品。
  我打包了几件,虽然说偷东西是不道德的,可他这样软禁着我,我要逃走,不拿点东西,也说不过去。
  而且,我要车费。
  趁着夜黑风高的,我收拾好东西,偷偷摸摸出了卧室,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了。
  因为蚂蟥已经将窗子锁死了,所以我只能走正门了。
  可,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到玄关处,还没开门。
  别墅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随后,门外的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就和我撞个满怀。
  听到对方闷哼一声,我才仔细看清,是蚂蟥。
  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要逃跑,我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一旁的鞋柜里。
  “钟璃,你要去那?”蚂蟥开口,声音有些无力。
  我咽了咽口水,找着借口道,“我...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没有开灯,我不太能看清他现在的情绪,隐隐听到他道,“回房睡觉吧!太晚了。”
  我愣了几秒,他就这样不追究了?
  按照他的敏锐度,应该会嗅到这个时候,我是要逃跑的吧。
  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我拧眉,伸手去开灯,不想手却被他按住,他声音很低,甚至我听着觉着是气息微弱。
  “别开灯了,快去睡觉。”
  我被他按住的手背上有些湿湿的,我看向他,本能的开口道“你受伤了?”
  话落,不顾他的反对,我将灯打开,入目的就是满地的血迹。
  他身上染了很多血,里面的象牙白衬衫都已经成了妖艳的红色。
  “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扶着他,我焦急问道,早就把逃跑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没事,你回去休息,一点小伤。”他将我推开,独自朝楼上走去。
  他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我要是这个时候逃跑,他定然一时半会不会找到我。
  可他明显伤得不轻。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有些踌躇了,这个时候走还是留?
  “呯!”蚂蟥跌倒在地上,高大的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你没事吧?”
  看到他的脸色,我愣住了,他的脸色太过苍白了,怕是流血太多造成的。
  救或者不救?
  “钟璃!”蚂蟥叫我。
  我看向他,应道,“我在!”
  “你想逃走?”
  我愣了愣,还是点头道,“恩!”
  他有些无力的扯了抹笑,道“恩,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你要是现在逃走,我一时半会是很难找到你的。”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我一时间竟然心软了,说实在的,虽然认识蚂蟥的时间很短。
  而且我也知道,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嗜血残暴,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我。
  而且,他还救过我,除了软禁我,其他的,他对我都很好。
  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瓦卡要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那么,他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我不再往下想了,将他架在肩上,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看着他道,“你坚持一下,我马上给瓦卡打电话,让他赶来。”
  我掏出手机,被蚂蟥制止,他俊朗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渍,“他去泰国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说着,他便忍着疼将身上的外套脱了,随后从药箱里拿出剪刀,开始剪自己已经被血染红的衬衫。
  “我来!”我将他手中的剪刀接了过来,将他身上的衬衫剪掉。
  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我惊得咋舌,他小腹处有一处刀伤,大概五厘米那么长,而且看着伤口不浅。
  左肩处中了子弹,两处伤口一直不停的流血。
  他看向我,开口道,“去找蜡烛和热水。”
  我不敢松懈,点头,随后便疾步去找蜡烛和热水。
  回来的时候,看到蚂蟥的动作,我吓得呆愣在原地,他竟然自己拿着酒精在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额头上不停的流汗,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此时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他拿起手术刀,低头在自己的肩上,准备将子弹取出来。
  我无法想象他此时的疼痛,没有打过麻药,他这样取子弹,还是自己给自己取。
  这要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做到?
  我几步上前,拦住他的动作,“别这样,你会疼死的。”
  不打麻药,不用镊子,仅仅用一把手术刀就想把射入身体的子弹拿出来。
  那种疼,恐怕,要比刮骨剜肉疼上不知道多少倍吧!
  不说他,就是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感觉整个身子都是疼的,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