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我......对不起,妈妈,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
我笑了,笑得悲怆。
“是啊!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因为,你打着爱的幌子,肆无忌惮的将我的人生生生毁灭。”
她麻木了,疼苦了,我也不好,摸着平坦的小腹,我呐呐自语,“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应该很可爱吧!”
她捂着脸大哭了出来,蹲在房间里,像个疯子一样。
我看着,眼睛里平淡无波。
我们都疯了,被彼此的执着逼死在绝路上,她每天来看我,但我慢慢学会了安静,不再同她讲话。
她时常自言自语,说的都是为了我好之类的话。
我没办法联系到楚亦殇,日子过得低沉,我开始想,也许,我可以找一种方式解脱了。
她是铁了心的不让我再同楚亦殇有交涉,她将我爱情的路死死堵死,将我逼死到角落。
日子孤寂,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悲伤,我时常是会在半月被梦吓醒,时常会嚎啕大哭。
她陪着我哭,一遍有一遍的说对不起。
我能说什么,除掉悲伤,我一无所有。
出院那天,我站在医院楼下,已经六月了,仰头看天空中蔚蓝的天,我有些恍惚了。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或疼苦,或悲伤,都过去了。
很意外,我们在医院门口遇上了林潇潇和楚父,看样子他们是要来医院里看病。
我没有上前打招呼。
楚父看着我,眉宇间侵染了内疚,我妈看着他,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生活剥。
谁都没有开口,各自沉默,各自走开。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见到楚亦殇。
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失落,好久未曾见到他了,他不在我的情绪无处安放。
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也不知,他知道了,会不会怨我没有保护好他?
“走吧!”我妈开口,拽住我,使劲将我朝医院外拉。
我像个丢了灵魂的娃娃,任由她无情拉扯,身体被扯碎,灵魂被打散。
“死了,也许就什么都好了。”我开口,话语悲凉,我妈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璃儿,你说什么呢?”
我笑,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今天的太阳怎么那么刺眼呢?
浅浅一声低叹,我不再开口,将她扯着我衣服的手拿开,冰冷的看着她,“妈,这也许是我最后一声叫你,我以前觉得天下的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淡淡看向她,我眼睛里已经聚了湿意,“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你打着爱的旗号,毫无节制的伤害我,我的孩子,还未成形呐!妈,你走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啪!”这一巴掌可谓打得很响亮,我脑袋都嗡嗡的响着。
看着她怒目瞪着我,疼苦,无奈,挣扎.....
我笑了,笑得讽刺,“打够了么?可以放过了我么?”
“钟璃!”她暴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楚亦殇是谁么?你知道他父亲是谁么?你知道你这样莽撞的闯进他们的生活,有一天你会摔得头破血流么?”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我也疼啊!那孩子你以为我不想要么?我只是怕你以后太疼,也怕你以后将自己的路堵死,那个孩子,不能要,有了孩子,你和楚亦殇要纠缠一生,那种疼,你根本无法承受。”
我笑,悲悯冷酷,“你怎么知道我承受不了?你擅自决定了我的生活,甚至将我的所有都毁掉,你觉得你很伟大,可我,你想过吗?”
这种争吵,在这段日子里,像家常便饭一样,眉头都有,她咆哮,我奔溃。
谁也不愿意退后,原本的母女亲情,早在这段撕心裂肺的争执中轰然坍塌了。
爱是被彼此消耗殆尽的,不论爱情,亲情还是友情。
一旦被逼上绝路,都会想要毁灭。
我不要看见她了,看见她,我就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看见她,那夜垂心刺骨的疼痛就会朝我卷席而来。
我不同她吵了,只是不要命的朝外跑。
她跟在我身后,嗓子都叫哑了,四周的人看她,也看我,觉得这两人怕是疯了。
因为绝望,走到那都烟雨蒙蒙。
被人强制拉住,拽入怀中时,我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自觉得将我搂住的人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
很熟悉,像极了楚亦殇。
我抱着他,猛的撼动,大哭了出来,从未这般哭过,所以,眼泪和鼻涕几乎都染在了搂着我这位男子身上。
没有抬眸看他,因为不知道他是谁,他轻敲着我的背脊,并没有出声安慰。
只是无声替我顺气。
许久,我停了下来,哽咽着抬眸,撞入眼中的是那张俊朗熟悉的脸。
“楚.....亦殇!”我结巴,也哽咽。
他点头,抬手替我擦去眼角的泪,“乖,别再哭了!”
不问为什么哭,不问我怎么了,只是一句浅浅的安慰。
我懂,他担心我,却也更加心疼我。
越是伤心的事情,每一次提起都要极其强大的勇气来承担这份疼痛。
他不问,只是不想让我疼痛。
我妈站在不远处,目光近乎绝望,她说,“钟璃,你病了,真的病了。”
我无声,我是病了,很早就病了。
“你怎么来了?”我仰头看楚亦殇,眼泪还在眼眶里。
他低眸浅浅将我眼中的泪吻去,温柔而细腻,“我.....陪他来看病!”
这里的他,应该是楚父吧!
想起刚才扶着楚父进去的林潇潇,再加上一个他,我心口一疼。
我知道他和林萧萧没有什么,可我总觉得,楚父似乎很依赖林潇潇,因为这种依赖,无端的让我成了一个外人。
“哦!”应了他一声,我无声叹气,心口堵得难受。
我妈上前,试图将我和楚亦殇分开。
我怕她,她此时就像魔鬼一样存在我的世界了。
见她朝我走来,我猛的避开她,将自己葬在楚亦殇身后,看着她,近乎冰冷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是魔鬼!”
她愣住,眼睛通红,曾几何时,原本互相珍惜的亲人,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我疼,她何尝不疼。
“钟璃,我是你母亲!”她开口,嗓子近乎哑了。
发出的声音像撕碎的破布,颤颤巍巍的,若是不细细听,是没有办法听清楚的。
我哭,她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