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疯下去。
在医院里日子待久了,我甚至忘记了外面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嘟嘟回来看我,时常拉着我的手同我自言自语,我很少和他说话,不是不想说。
而是,我总是会忘记,这个孩子是谁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亦殇将我从医院里接回了别墅,我看着四周陌生的坏境,还有陌生的人。
一个个都是恐惧的,我害怕和外人接触,所以,小心翼翼的躲着。
不过我很喜欢院子里的花,那些花开得很美,美得令人窒息,我喜欢在院子里带着。
真正彻底清醒的日子,是在那年初秋,我妈从医院里醒来。
嘟嘟领着我去医院瞧她,见到我,我妈满眼通红,眼泪啪啦啪啦的流着,将我搂在怀里。
一个劲的叫我的名字,我那是心里是高兴的,喜极而泣,我知道她醒了,我的世界有光了。
木呐的人,突然流泪,总是令人欣喜的。
楚亦殇找来医生,给我检查身体情况,医生说我很好,精神世界已经有和外界联系的迹象了。
我妈见到楚亦殇,依旧是冷淡的,冰冷着脸,让楚亦殇走。
“你把他害得那么惨,还嫌不够么?求求你,放过她吧,璃儿着一生已经够苦了。”
她撕心裂肺的朝楚亦殇吼。
楚亦殇神色拧着,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
他没有回答我妈的话,而是看着我道,“阿璃,你不想离开我,对不对?你也想乖乖留在我身边,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一个劲的摇头,潜意识里,我是不愿意同他接触的,这个男人于我而言,是危险的。
他惨白了脸,一遍又一遍的问我,是不是不愿意离开他?我给他的每一次答案都是摇头。
他绝望了,我妈也不愿意看他逼我,求着他离开。
我有不记得了,只觉得楚亦殇离开的时候,一双黑眸看着我,疼得窒息。
他说,“我放你自由,如果你有一天想起我,能不能念着我的好,忘记我们之间的那些不好,好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既然看着他点头,当是应了。
楚亦殇走的时候,紧紧的抱了抱我,很用力的抱,大概是他的一种告别方式吧!
很多年后,瓦卡在我身边嘀咕,说,“钟璃,你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么?你曾经那么努力的求着放过你,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却是要放开你么?”
我摇头,有浅淡,“不管是因为什么,总归是过去了。”
他笑,说我没良心。
是啊,我就是没良心,怎么能不知道其中原因呢!
酒店里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亲手杀了楚父,是不是和楚父再次发生了关系。
可,多年过后,不是事实也变成了事实,谁能知道其中缘由呢!
偷得几年安静的光阴,我难得安然的度过余生,心里早已不愿意去追究过往了。
楚亦殇是彻底的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将手中的资产全部都留给了我,说是给我养病,安度我的余生,他拖瓦卡好好照顾我。
如果我的病不能好,请他余生好好善待我。
曾经看过一本书里的一句话,17岁爱上的男孩,一定不是你二十五谈婚论及的人。
是啊,我二十二岁爱上的男人,最终我也未曾嫁给他。
后来的边城发生了很多事情,短短一年里,京都秦少收购了楚亦殇所有的金融公司。
三个月后,还未在边城稳定下来的秦栾,就被查出在国内打着金融空壳公司贩卖毒品一事。
被检察拘留,因为贩卖毒品数量角度,被判处死刑,而林潇潇因为身处其中也受到了牵连。
听闻在查毒品的事件中,有人将当年酒店里我谋杀楚父一事的完整视频找了出来。
查清楚其中缘由,已经是一年后了。
瓦卡提着水果和牛奶回家的时候,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钟璃,你快出来,我有好事情和你说。”
我精神好了不少,此时看上去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进他那么急,迎着他上去,将他手里的牛奶水果接过。
随意道,“有什么好事?你笑得像二百五一样?”
他喘着气,大概路上有些跑,“你知道么?林潇潇被警察逮捕了,你终于清白了。”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主要是,过去的一年里,我几乎不记得所有的事情,我脑子里有的概念几乎都是瓦卡给我将的。
就连楚亦殇这么名字,也是他给我说的,我甚至不知道这个楚亦殇到底长成什么样?
见他说的兴致黯然,我不好打破,一边将牛奶和水果放进冰箱里,一边道,“我怎么清白了?”
他扶了扶额头,有些自言自语道,“算了,你想不起来也好,不过,我告诉你啊,你当初其实没和楚叔叔发生什么,那天晚上楚叔叔是被秦少和林潇潇弄死的,他们故意嫁祸于你的。”
我以前没少听他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像是电视剧一样,所以,也没多少反映。
就当他是和我讲小说好了,我浅浅笑道,“恩,我知道了,你去厨房里看看我妈把菜炒好了没,你帮她把菜端出来。”
他见我神色浅淡,完全没多少关系他话里的事情的时候,无声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
我拾着水果,有时候真的挺不明白瓦卡的,他总是和我说过去那些我模糊得不得了的事情。
一旦说去,就没完没了,实在没意思。
厨房里传来我妈指责他的话,“你以后少和璃儿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现在这样不好么?”
瓦卡有些小小委屈,“阿姨,那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钟璃的过去,她忘记了过去,生命里有一部分是空白的。”
我妈有点不高兴,“空白怎么了?总比她记得那些过去,让那些东西总是无止境的折磨她要好。”
瓦卡反驳,“你觉得是砒霜,万一她觉得是蜜糖呢?”
我妈冷哼,“要是蜜糖,她就不会忘记了。”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有趣的看着他们两人吵架,不由好笑,“你们两个一天要吵三次,几乎每次都是八九不离十,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是啊,从我清醒之后,我妈和瓦卡几乎每天争论的唯一话题就是,我到底该不该记得以前的事情。
以前觉得还有意思,这会听着,都觉得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