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我,黑暗中,他的眸子极其的亮。
我开口,语调有些浅淡,“我激怒你,你伤害我,这是我自找的,可,你不该无端断他们手脚,要他们的命。”
人命在他眼中就算再不值钱,也不该这样被对待。
他握紧了我的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他低笑,“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无端杀人。”
我不知道他的承诺在我这里到底有多大的效果,但,他既然已经许下承诺,我没有不退步的道理。
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开口,“谢谢你!”
他帮我把被子拉好,刮了刮我的鼻翼道,“有点困意了么?”
我点头。
他浅笑,“那闭上眼睛,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我闭上眼睛,虽然不困,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睡着,以后,对待蚂蟥,也许真的不能来硬的。
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
原本以为他在这里我很难睡着,没想到,没过多久,我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感觉他好像吻了我的额头,困意袭来,我没多想。
翌日醒来,别墅附近皆是鸟鸣声。
李芬端来早点,看她神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目光落在她腿上,我开口问道,“你的腿上药了么?”
她点头,依旧小心翼翼。
我无声叹气,这栋别墅太阴冷,住在里面的人都没有了笑容。
浅浅淡淡吃了几口,见李芬在我身边踌躇了几下,貌似有话要说,我仰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她微微低头,咬唇道,“小姐,先生说,你以后吃的东西如果剩下了,就拿我们试问。”
我愣住,低头看我剩下的食物,倒不是我故意要剩下,只是,这几天在山里,我们食物有限,所以,我吃得不多。
而且,我食量小,就算是想吃也吃不了多少,如今蚂蟥用我吃饭的事情来伤害佣人。
我总不能害他们,索性低头,将食物都送进口中。
见我吃完,李芬脸色好了不少。
蚂蟥进来,一身休闲装,衬得他身形修长俊朗,浅褐色的外衣,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阳光的气息。
“早上的太阳不是很热,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外面空气也新鲜。”他的话听起来像是询问,但也是陈述。
我点头,也不多问。
我现在这种情况也跑不了,既然如此,不如乖乖的顺从他,少给自己找些苦吃。
他走过来,目光落在李芬手中的盘子里,嘴角微微上扬,奖励似的在我脸上落下一吻,“以后也得像今天一样,多吃一点。”
难得见他身上没有戾气,我浅笑点头,任由他将我抱起。
“其实,我可以坐轮椅上。”靠在他怀里,我小声提议。
他低低一笑,“没事,我不嫌你重。”
我一时间哑语,这是我重不重的问题么?
别墅后面是一片人工花园,园子里有一个吊篮,还有一个休闲的亭子。
“想去亭子里,还是在吊篮里?”蚂蟥抱着我站在花园里开口。
大概是天气太热的情况,靠在他怀里,我能明显的感觉他胸膛的炙热。
“吊篮吧!”我开口选了一个。
他将我放在吊篮里,动作很轻,看得出来,他是担心碰到我的腿。
吊篮虽大,但毕竟我是伤者,他不好和我挤,索性坐到一旁的矮凳上,如此看来。
这男人此时倒是挺接地气的。
开着满园子的花,我将身子微微靠在吊篮里,闭上眼睛,浅浅嗅着花香,恩,真的很香。
蚂蟥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同我一起静静的坐着,天空蔚蓝,清风拂面,鸟语花香。
这一刻,当真美得无法言语。
“中午想吃什么?”他开口,声音温和。
我歪着头想了想,糖醋鱼,焖猪蹄,黄焖虾,清蒸鱼......半响,看着他道,“都可以!”
我心里想的这些,都是我妈妈会做的,我来缅甸是有多久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点头,起身走到守在一旁的佣人身边说了几句。
我看着四周的风景,因为太美,生出了几分想要多待一会的心情,烟草味传来。
我拧眉,远远的见蚂蟥点了一直烟,不远不近的看着我,目光深邃幽暗,看不出情绪。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像他这样的人,不缺钱不缺利的,如今将我囚禁在这里,待我这么好,怕是心里缺爱吧!
他朝我走进,声音里隐隐带笑,“一直盯着我看,可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移开目光,我难得随口道,“男色当前,只是欣赏。”
他微愣,神色意外,随后无声笑了,将我从吊篮里抱了出来,“难得我还有一张脸你喜欢。”
这一上午,我们算是相处融洽。
午饭时间。
餐桌上的食物大半都是傣味,我微微怔了怔。
他靠着椅背,俊朗的脸上憋着笑,“你刚才说了随便。”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什么菜,我都得吃。
我点头,是啊!我是说了随便,可都是傣味......
半响,我拿起筷子,开口道,“恩,刚好,我也喜欢吃傣味菜。”
他挑眉,含笑,“恩,那多吃点。”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傣味,不过,就当尝尝了。
瓦卡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见我们正在用餐,大声道,“哎呀,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啊!”
他坐到餐桌上,佣人给他拿了副碗筷,他开始吃了起来,很是豪气。
瓦卡和蚂蟥谈起了公事,我静静吃着,蚂蟥时不时的给我夹菜,他每次给我夹菜,瓦卡说话都会停顿一下。
一双眸子暧昧的看着我,我自动忽视,视而不见。
无意听到他们谈到卡屠,我竖起了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瓦卡说,“卡屠最近负责西欧国家的毒品销量,上次中国刑警盯上他们,所以,中国市场他们应该是暂时停下了。”
蚂蟥点头,继续给我夹菜。
接下来的话,瓦卡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蚂蟥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说!”
瓦卡点头,“卡屠上次被中国警察差点抓捕,还害了卡莱昂,糯卡对他好像很失望。”
蚂蟥冷笑,“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养子,养子相安无事,亲生儿子死得都没有尸骨了,不失望也难!”
我拧眉,他们口中的糯卡是卡莱昂的父亲?
瓦卡吃饭快,几分钟后就饱了,放下筷子,杵着下巴看着蚂蟥道,“糯卡只是对卡屠失望,但并不会有打算想要放弃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