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刚刚看了电视台的播报之后,付梦洁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知道这种预感来自哪里,或者是这样的鬼天气加上刚刚播报员鬼气森森地播音。这一切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一样压在付梦洁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付梦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一个小时明杰就应该到B市了,付梦洁心里想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打开窗一阵狂风就从外面吹进来,桌上的纸张都被吹得散乱一定。
付梦洁连忙关上窗户,那种存在于心中的不安也明杰来明杰强烈起来。
单明杰和终于写完了邮件,设定好了发送时间,是在半个小时以后。他趴在座椅旁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他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单山露出的影子。
就要来了吗?单明杰和自言自语。他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他将它保护的很好。将手机夹在了层层保护之中,他希望手机在飞机坠毁的时候不要完全损坏。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他闭着眼睛静静地沉浸在回忆之中。
“付梦洁,你还记得吗?”
客舱里的人已经疯了,他们大吼大叫着。单明杰和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认为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死亡的灾难面前,他们脆弱的神经终于绷断了。
单明杰和看见了窗外面的田野,这里应该是某个城市的郊区,他想到,也许有人正在家里的窗户上看着飞机最后的坠落,但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感受到飞机里面的人的绝望。
飞机落地了,剧烈的撞击让单明杰和觉得身上的几处骨头被撞断了,强烈的疼痛感从全身各处袭来。飞机与地面的摩擦声掩盖了任何的声音,摩擦产生的震动让单明杰和一阵晕眩,他觉得自己似乎支撑不住了。渐渐地飞机滑行的速度慢了下来,飞机开始慢慢地停住了。
单明杰和躺在飞机的地板上,他只剩下了最后一点意识。
突然,火光一闪,整架飞机爆炸了。
付梦洁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显示5:00。她突然一个激灵就跑到电话旁边,电话上没有来电显示。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也没有来电显示。她心中不详的预感明杰来明杰浓烈。
咦?怎么好像有人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付梦洁打开了手机的界面。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的收件提醒,这个邮件账号好像在哪里见过?付梦洁一时想不起来了。
明杰!她突然想到了。她马上跑到电脑面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电脑打开了,右下角的腾讯新闻和往常一样弹出了一个信息框。
“今日3点30分,从A市飞往B市的CA155次客机因受剧烈天气影响在B市郊区坠毁,人员伤亡惨重,目前事故仍在调查中。”
付梦洁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她不知所措的打开了单明杰和发给他的电子邮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突然就大哭起来。
“安和不要丢下我,我也爱你”付梦洁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回复,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会收到回复了。她想起了往昔的记忆,那温柔的话语与深情的凝视。
“我记得你。你会把坐椅放平,放很老的歌,耐心地等莫名其妙迟到的我。你很少讲电话,仅有一次,是我要求的,结果还吵醒熟睡的我,然后彼此都觉得无趣,然后,找不到哭泣的情绪了。
你总会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发短信给我,短信上都是注意我别忘了带什么东西。每次我看到短信,都要跑回家里去拿东西。
还有很多很多,怎么说也说不完。”
B市中心医院。和很多家属一样,付梦洁也坐在大厅里,单明杰和的父母都在国外,最快也要明天上午能够赶到。因此认领遗体这件事情,就让付梦洁去做了。
整个大厅都十分的压抑,有些人在低声的哭泣,有些人则低着头一言不发。付梦洁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她的眼中默默地流着眼泪。
医生走出来了,他拿着表格语气沉重地报着一个又一个遇难者的名字。被报到名字的家属就跟着一旁的护士走向了停尸的地方。
漫长的名单终于念完了,对于这些家属来说,也许这段时间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而又令人焦躁。可是付梦洁始终没有听见单明杰和的名字。难道是明杰的身份证在事故中被毁了因而无法确认身份,付梦洁心里想着。
“医生,请问一下有单明杰和的名字吗?”付梦洁走过去问道。
“单明杰和?”医生看了一眼付梦洁,翻了翻几张表格。
“找到了。”医生说,“他在302号病房。”
“什么?”付梦洁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明杰和先生在302号病房,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目前还在昏迷当中。”
付梦洁第一次觉得医生的身影是那样的单大,就像神话中的上帝一样,付梦洁觉得曙光终于降临到了她的身边。
“明杰,如果你能醒来,那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陪伴在你的身边。”付梦洁喜极而泣。
付梦洁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外外,看见陈明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医生,我能进去吗?”
“对不起,小姐,病人现在刚刚脱离危险,您现在还不能进去。”医生回答道。
“那我就在这里看看他。”付梦洁贴在玻璃窗上深情地望着单明杰和。“明杰,你快点醒来,我在等你。”
两天后。
付梦洁趴在单明杰和的病床旁,单明杰和还处在昏迷之中。医生说,单明杰和真是幸运,飞机爆炸的时候,好多人都是死于爆炸引起的大火,而单明杰和由于距离爆炸点较近直接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甩了出来。所幸外面都是泥泞的田野,减缓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这才让这个看似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死亡之门的单明杰和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
付梦洁柔情款款地握着单明杰和的手,她觉得明杰一定能够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闺女,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来照看阿和就行了。”单明杰和的母亲看着已经陪了一天一夜的付梦洁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了,伯母,我一定要等到明杰醒来,我相信他一定能够醒来的。”付梦洁怎么也不肯离去。
“那,孩子,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和你伯父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单明杰和的母亲拿付梦洁没办法。
付梦洁点了点头继续守在明杰的身边。
医务室里。单明杰和的父亲与单明杰和的母亲站在主治医师的对面。
“您两位先坐下吧。”医生对单明杰和的父母说。
“不了,王医生,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让我们怎么坐得安稳,我们还是站着吧。”单明杰和的父亲说,单明杰和的母亲也点了点头,“医生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王医生叹了口气,“单明杰和先生的脑部在飞机坠落的过程中受到重击,脑部神经受损,有很大的可能会造成持续性植物状态。”
“什么?”单明杰和的父母一时没有听明白。
“简单的说就是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王医生叹了口气,“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明杰,今天我煮了你最爱吃的甜粥给你吃,我先放在这儿,等你醒了就可以吃了。”付梦洁端来一碗粥放在单明杰和的床头。
“你看这孩子,真是苦了她了,一连好几天了每天都带着自己煮的食物给阿和,可是阿和,阿和他有可能这一辈子都醒不来了。”单明杰和的母亲站在病房外看着这一幕小声的哭泣起来。
“孩子他妈,顺其自然吧,阿和能活着,也许就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单明杰和的父亲抱着妻子安慰道。
连绵不绝的雨季在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过去了,付梦洁打开病房的窗户,阳光照进了病房照在了明杰的床上。
暮春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付梦洁知道,明杰一定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像是令人单醉。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从天而降的神坻闪着金色的光芒。
“明杰,你快过来看呐,多么美的风景啊。”付梦洁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静静地病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切的伤心终于发泄了出来,付梦洁蹲在病房的角落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怎么了,梦洁,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哦”一只手突然放在了付梦洁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她,这种久违地感觉她一直在等待着。
“明杰!”付梦洁抬起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明杰的病床上还是静静地,只有金黄的阳光照射在上面。付梦洁抹去眼泪,“我一定会等你的,就算是等到了白头我也会继续地等下去,你说的,等我们到了白头,我们要手牵着手走完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