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对联给在场众人听完,再送到理应面前,黄花菜都凉了。黎英看着面前一大堆字就是一阵烦闷,心想自己琢磨上面那联就已经耗费了大半年,现在这个更加长,一时间怎么对?算了认输算了,反正有三次机会。这么合计着,只见黎英沉默了一会儿,便是认输了:“李兄高才,这个在下实在是有心无力了。”这便是说他已经认输了。
  呵呵一笑,正想说话谦虚几句。却又听见黎英说话:“敢问李兄可有下联?”黎英不服气,以为李明跟他一样知琢磨除了上联没有下联,因而由此一问,可惜,他错了,这有一次自取其辱罢!
  哦?李明好奇。黎英道:“敢问李兄的这个上联可有下联?黎某虽然不才对不出来,却也想知道下联,以免遗憾终身,李兄高才,想来既然出得上联,想来也已经有下联?”
  “哦,原来黎兄问的这个。”说完就是沉默。黎英却在那嘿嘿暗笑,看,我让你长,让你对,这会儿自己的对子对不出来了吧?
  白大成明知黎英用意,却也想知道这变态上联有没下联,于是也不说话。
  黎英暗自得意间,正想说出几句嘲讽的话:“莫不是李兄…”却见李明走到拿起笔来,嘴里还在低声说道:“唉,终于想到用什么字体了!”于是有时下笔唰唰唰的写了起来。听到这话黎英跟白大成都差点吐血!感情人家刚才不是没有下联或者在想下联,而是在想用什么字体写呢。见此情景,不但黎英,白大成也是郁闷不已,要说书法,自己擅长的也不少,了解的更多,可这丫的为啥总是写得特有个性而且从未见过的呢。
  很快,李明就把下联写好了,这会儿却是欧体:“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岗上龙,殉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写绮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楼附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看到这里,黎英差点当场晕去外加吐血三升。白大成白大少傅也是满脸黑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有一种刚劲有力的字体!
  拿了下联给在场众人,也是赞叹不已。
  黎英输的无话可说,接下来又是李明出上联,要是黎英继续对不上,那么他的机会将再次减少,当他三次对不上之后,那她就意味着出局了。当然哪也不是说没有机会了,要是之后赵起击败了李明,而自己又击败了赵起外家何升,并再次挑战李明且战胜他,那也是诗状元了。可,这可能吗?先不说那吴起有没这能耐以及李明这变态能不能战胜,单就是何升,那还是个未知数呢,别说何升输得快,要比诗自己是比不过他的,要不也不会何升才是帝都第一才子——当然,那是刚才,从李明在诗上击败他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是第一才子了,最多第二。还不一定。
  这会儿李明说话了,道:“总是这么长的联子却是不好,咱们不方便,大家听着也不好记住不是?所以我今次决定出个短的,黎兄可好?”
  黎英心想,那最好不过了,短的我还会怕你?对王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随口回道:“李兄请。黎某洗耳恭听。”
  李明也不客气,道:“那听好了,在座各位也听好了,我的这个对子也不短,就一个字,墨。”
  “什么?你说什么?”黎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跟什么?莫?怎么有时馍馍默默的?众人也是听不清楚,忙叫再说一遍。白大成也是竖起了耳朵。
  李明没好气道:“我说,这个对子也不短,就一个字,墨!”说道墨,李明加重了口气。最后想想还是到桌子那唰唰写了个大大的“墨”字,这次却是整的不能再正的正楷。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却又议论不断,这什么联字?居然只有一个字。
  黎英见了几欲吐血!什么叫‘这个对子也不短’?你的这个对子很长吗难道,不就一个字!等等,这一个字能成对子么!哪有这样的道理。忙对李明说道:“李兄,这哪有这样的对子的,只有一个字,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对下联!”
  李明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哦?这么说,黎兄是承认自己对不出来了?”
  黎英呛住,不过又心想,这什么对子嘛,我对不出难道你能行?我就不信了,你要是对不出我就说你故意戏耍,这局不算!有了计较,黎英不再惧怕,胆子也就壮了,道:“呵呵,黎某不才,却是对不出来,请李兄指教。”
  李明心里嘿嘿一笑,道:“那好,我说了,下联就是——泉!”
  “什么?”
  “泉,清泉之泉!”
  “哈哈,哪有这样的对子的,你不会是戏…”
  “好,好对子啊!”黎英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白大成大叫道,不由得莫名其妙起来。正想问白大成怎么回事,却听白大成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好一个墨对泉,黑对白,土对水!妙啊!妙哉!”
  呼!周围又是一阵惊呼,想不到这样也能对出对子来,不由得对李明更是赞叹不已。
  这边黎英听了也是呆立当场,仔细想来,对啊!可以这样的啊,墨跟泉拆开,不就是黑土白水吗?我擦,这样额对子我对多少个都行!没天理了,怎么刚才我没想到?顿时郁闷不已。
  这样下来,就要到第三回合了,这次黎英再输,就要出局了,就因为一时大意,教他如何甘心?李明正要出题,黎英忙道:“慢着,我有下联了,你出墨,我对柏!柏,黑白土木,墨由柏来,这个可行。”
  这丫的也还是有点才学嘛?不过李明还是无奈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刚才黎兄明明不是认输了吗?莫不成黎兄要反悔?”
  “我,我…”黎英也是呛住说不出话,怎敢?刚才也是不甘心浪费大好机会,一时太冲动。刚才自己的确认输了,加上也有白大成在场,这如何抵赖?如何敢反悔?读书人最忌背信弃义,这若坐实了以后还不被鄙视了,前途也基本要毁了。可不反悔,那就要输了啊!一时之间呆立当场,吱吱唔唔不知如何是好。
  李明见状,觉得也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便道:“呵呵,我看干才黎兄也是不小心说错话,不如这样吧,这第三回我出两个上联,黎兄要是对上一个,便算还有一次机会,要全对上,便到黎兄问我,如何?”
  黎英怔住,想不到李明如此说话,顿时对李明恶感消减。又想,这还不跟还有两次机会一样?转头见白大成没有反对的意思,再看了李明一眼,也就点头算是同意了。
  李明黎英同意,也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便道:“那听好了,先来个短的。我的第一个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接着便写了出来。李明又说,第二个,道:“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说完,也照样写了下来。边等着黎英对。
  黎英一看,擦原来这货坑我呢,亏得刚才对他还有点好感,这尼玛的两个变态对子叫我怎么对!欲哭无泪啊!黎英紧捏拳头,不断发抖,最后,终于放弃,认输了。白大成也是在边上大叹可惜,让这李家的子孙如此风光,差点就要自己上阵,忽然眼珠一转,有了注意,便不动声色,不再多想。这也不能说他讨厌李家或者李明,要说李明纨绔,那他认为那是中伤李家的流言,这么好才学的一位公子怎么可能纨绔,纨绔怎有空学的如此才学?其实他只不过是不爽李行占着太傅的位置,想压压李明罢了,要是李明知道这家伙这样想法,一定会郁闷不已然后大骂死老头自己没本事还无耻小气。
  见黎英认输,也不等黎英和白大成说,李明唰唰唰的写下了下联: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分片切瓜,竖八刀,横七刀。
  又是一片喝彩连连,最后众望所归,李明再次胜出,这会儿黎英倒没想何升吐血昏去,定力不错了。
  接下来轮到第三场。
  赵起上了台,这第三场,又赵起发起挑战,却是要比猜谜,虽然这是诗会,其实就是一个文斗就行,猜谜也是可以的。首先由赵起开始,赵起也不客气,便道:“武,猜一个字。”
  “呵呵,斐。”李明呵呵说完,也不停顿,道:“刃,猜一字。”
  “召。”赵起也是毫不客气,很快就回答出来。接着又道:“今日秋尽!”
  “明天冬!”李明也是非常给力。又道:“万年青!”
  “长生不老!”
  “铁公鸡!”“一毛不拔!”
  “除夕守岁。”“终夜不眠!”
  “草上飞”“早…”
  两人越说越快,越说越多,简直斗得难分难解!好不快活。大家也想不到,与李明斗得最久的居然是这个寒门外乡子弟,而且还未见败迹,这比起所谓帝都第一才子,却是让人唏嘘不已,输得最快是他!
  这次又轮到了李明,李明想是时候了,喉咙也干了。不想再玩,于是抛出重药,道:“洞中见郎君!”
  赵起和李明玩得兴起,一时没留意,还想像之前那样回答,“这吱吱咋咋……啊?什么?”一时间竟是怔住了。
  李明又道:“呵呵,是洞中见郎君,猜一字,赵兄请。”说着摆好折扇,做了个气死人的姿势。
  赵起这次听得清楚,知道真正的挑战要来了,也不慌张,就停了下来默默想念。白大成见了,不由得赞叹,此子冷静,不同干才那两个,豪门子弟,居然比不上寒门,要是这些人掌握朝政,实在糟糕。李明也是佩服他,比之前两人镇定多了。
  苦想一阵子,赵起终于对了出来,道:“我猜是个‘窥’字,赵公子可否认同?”李明点头,心道,这家伙果然了得,猜出谜底不难,难得是如此冷静。
  “妙啊!”白大成还没说话,台上已经有一个中年文士叫道,看来也是评审之一,名叫范河清,是京城名士,没有官职。刚才一直没他什么话,弄得好没存在感,现在找到表现机会,立时叫了起来提高存感度。道:“好一个洞中见郎君,好一个窥字,可不就是穴里见夫么!却又配合好一个‘窥’妙,真是妙绝谜语。
  白大成本来觉得被抢风头很不爽,不过考虑到他也确实评判之一,还是自己抢了他的首席评判位置,而且他刚才说得也没错,自己不好落他面子,便也就附和几句:“对,河清先生所言甚是,此谜语真是…”
  巴拉巴拉一大堆废话之后,比斗接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