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他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嗖的飞了出去。
  冷库门前,四名电机切割工同时工作,可切割的速度看在林平眼里,还是觉得太慢了,脸上的冷静渐渐多了急躁,现在每过去一分钟,里面的两个人就会多一分危险。
  “再加快些速度。”
  “是。”
  里面的沈北川,赤裸的上半身肌肉都已经僵硬到不听使唤,可是双臂却依旧紧搂着怀里的小家伙,“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语气虚弱的开口,冰冷刺骨的寒冷和极度缺氧的环境让他意识昏昏沉沉的,就连耳边电机切割的声音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的下垂,如果就这么死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他掉滴眼泪。
  乔初浅,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克星,这才几个月,就已经让我两次处在生死边缘。
  昏沉的意识突然涌出了一副画面,画面里乔初浅笑的开怀,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玩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画面另一端,正在用相机照下这一副美好的画面,那个人不是他,而是陆祁。
  几乎闭上的眼皮猛地睁开,昏沉的意识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不能死!就算真的要死,也得拉上那个女人一起,他不允许自己死后,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快乐的活着!
  就算是克星,就算是陨落,也应该是和他在一起。
  “老板,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门马上就打开了,你要坚持住。”
  林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沈北川抬起一只僵硬的胳膊,用尽全力在门上拍打了三下。
  虽然声音微乎其微可是林平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立刻催促着切割库门的手下,“再快一点!”
  几分钟后一个可供一个成人进出的口子被切割出来,林平快步钻了进去,“老板,我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急切的目光落在沈北川已经冻紫的赤裸上身时,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披了上去。
  “先送他出去,不要让她知道。”
  话没有说完,沈北川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了,彻底昏厥了过去。
  “老板!”
  唐奕带着乔初浅和颜子夏从车上急匆匆的下来,迎面就碰上了抱着小家伙出来的林平。
  乔初浅立刻冲了过去,“景言,景言妈咪来了。”
  “乔小姐,我们在冷库里找到了他,不过你不用担心,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林平心里虽然着急可还是恭敬的说道,老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给了这个孩子,又紧紧的搂着他,现在让人担心危险的反而是老板自己。
  “林平?”
  看清楚来人之后唐奕眉头立刻挑了起来,林平可是沈北川的人,看来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这个装冷酷的家伙,明明在婚礼现场一副冷傲不近人情的样子,可转过头来,却比他们还先一步找到了景言。
  “唐少,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救出来了。”
  他的吩咐?他什么时候给林平打过电话?
  医院里,乔初浅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苍白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手却死死的握住病床上的那只小手。
  “景言......”
  今天,她经历了一开始的烦躁,心痛,狼狈,可这一切却远不及在手术室外等着的折磨来的难受,那种要失去的疼痛让她几乎发疯。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妈咪的小宝贝儿,快醒来好不好?”
  眼泪再次没出息的滚落,肩膀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别担心,医生刚刚不是说了,景言没有什么大碍,在医院恢复几天就能出院了。”
  颜子夏眼睛也有些发红,才这么小的孩子,那些人怎么能那么的狠心将他扔在冷库里,还好救得及时。
  “子夏,我好害怕,我害怕他再也不能叫我妈咪了。”一直高强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撑不住的崩溃了,乔初浅趴在她怀里,声音嘶哑的放声哭了出来。
  从急救室转到病房这两个小时,尽管一直握着他暖起来的小手,可是那种快要失去的害怕还是疯狂的折磨着她,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随时可能破碎,她的儿子又突然不见了一样。
  多年的闺蜜自然知道她的性格,颜子夏一脸心疼的搂住她,想要安抚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们认识的这十几年来,除了现在,也只有在她和沈北川离婚的时候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过,“浅浅别怕,已经过去了,景言不会再有任何危险的。”
  不知道是不是安抚的话起了作用,乔初浅汹涌的眼泪渐渐收敛,苍白的脸抬起来,“今天如果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支撑下去。”
  靠着那些没有多少用的警察,景言恐怕早已经......
  “那可是我们的儿子。”
  故意逗笑的话让她崩溃的神经渐渐冷静下来,擦掉眼角挂着的泪滴,她不能让景言睁开眼睛就看到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哭泣的妈咪。
  “你帮我谢谢唐奕,等景言出院了,我再好好谢谢他。”如果没有唐奕,她根本不敢想象结果。
  “你谢他什么,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今天不过是你给了这个人渣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是他该谢你。”
  颜子夏和往常一样,嘴上刀子似的吐槽,可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事情让她对唐奕的认知有了巨大的改观。
  至少比起那个看着像正常人却狠心的沈北川强太多了。
  一想到浅浅和景言受着苦,可那个混蛋男人却正在享受自己的新婚,就恨不得一刀劈死他,可是她却不知道楼下另一间特别准备的急救室里,应该被劈死的沈北川正在做着抢救。
  “主任,病患的肺部有衰竭的迹象,血压过低,凝血功能也丧失严重。”
  进行手术的助手一脸凝重的说道,冻伤的危险一点都不比枪伤啥的来的轻巧,很多冻伤患者最后都是因为身体的器官在过低的温度中丧失了正常的血流传输,最终让器官坏死,最终导致下不来手术台。
  “立刻进行肺复苏,静脉注射多巴胺、间羟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