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职业而付出了生命。”
  萧琰西装袖口下的手握成拳头,却逼着自己松开,他们从步入社会就为了社会安稳付出,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
  “职业?”
  乔初浅一愣,她从来没有去调查过萧琰的信息,根本不知道他爸妈是做什么职业的,什么高危职业会丧命呢。
  “警察,缉毒警察。”
  六个字虽然很简短,可是她却感受到了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紧绷感,困惑的同时又带着惊讶,真没想到他和萧潇的父母居然是缉毒警察。
  “他们很伟大。”
  自己也曾经和毒品扯上过关系,知道毒品的可怕,知道贩毒团伙的可怕,身为缉毒警察每天在这种可怕当中维护正义,很值得敬佩。
  萧琰唇角掀起,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辨,“对,他们很伟大,因为他们的心是高洁的,可是......这个社会太肮脏!”
  多么高洁伟大的心都会被这种可怕的肮脏吞噬掉,连个渣都不剩。
  “......”
  乔初浅眉头不禁皱起,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很早之前就想让你来见见他们,因为我希望他们能在天上看看我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萧琰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眼里的深情像是海面上突然卷起的漩涡,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爱的女人......
  乔初浅尴尬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心跳却忍不住有些加快,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么直接说爱的吗?
  “我想你爸妈肯定不希望你找一个比你大很多,还结婚生子的女人。”
  微微侧身将目光重新投在照片上,萧琰这样的大的年纪她也经历过,这种脱口而出所谓的爱更应该是一种年轻的冲动。
  “我不在乎,只要你爱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赞成,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最重要的是,我不爱你。”
  乔初浅知道这样拒绝,还是在两位已经过世的人面前拒绝有些残忍,可是有些话她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他有所误解。
  她的心装不下另外的人了。
  一点余地都不留的拒绝让萧琰后脊一僵,拒绝的这么快这么直接,连一点点考虑和纠结的时间都没有,可比起拒绝的直接他更加难过的是在她心里,自己连一刻的思考都不需要有。
  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连呼吸都好像听不到了,乔初浅多少都有点不自在。
  “对不起,二十岁的时候我也以为爱情是一种冲动,可到了三十岁,才发现爱情更多的习惯、依赖,还有缺他不可。”
  当年冲动带着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景言离婚去了美国,可那七年的时光并不觉的解脱快乐,沈北川三个字就像是刻在了心底的烙印,不管是七年还是十七年都抹不掉。
  所以她希望萧琰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可希望却在他随后说出来的话后迅速破灭。
  “你可以给他时间让冲动变成依赖、缺他不可,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时间?”
  “你怎么会这么固执?”
  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才发现他一直紧抿的唇角突然挑起,微垂的眼眸也好像多出来一束光芒,借此来掩饰住眼底的伤,有些恼火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些,音调也跟着放低。
  “萧琰,你和沈北川的时间是追不平的,你很年轻,将来会是个很好的男人,乐观,积极,上进阳光,会遇到很多好的女孩子,等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的你做了一件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
  将近十岁的差距,现在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她五十岁已经彻底告别了年轻的皮囊时,他才四十,男人最好的年纪,等那个时候如果身边的人真的是她,恐怕萧琰会后悔的要死。
  萧琰眼底极力想要掩藏的伤在听到她对自己感情下结论的瞬间变成了愤怒,有力的双臂突然伸出,将她压倒在一旁的床上,“在你看来我是滑稽可笑吗?”
  夹杂着怒气的质问让乔初浅心跳差点飞出来,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如同豹子一样的萧琰,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可能会被分分钟吃掉,连骨头都一并吞噬掉。
  紧张到有些发白的唇瓣绷紧,手已经摸到了兜里的防狼棒,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转向一旁的黑白照片。
  “萧琰,你难道想让你爸爸妈妈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吗?他们是警察,是英雄,你要让他们看着你变成一个他们活着时所痛恨的那种人吗?”
  即将压下去的身体僵在半空,萧琰脸色瞬间难看的厉害,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不断揪扯的出现,随时可能压下来的危险突然远离,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到在床上的她,语气嘲弄,“如果我爸妈活着,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痛恨什么样的人。”
  “......”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危险解除,乔初浅第一反应就是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躲到一边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拉开和他的距离,眼里都是警惕。
  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了他刚刚被锤子凿的不成样子的心脏,看不到出血,却疼的要命。
  哐当!
  乔初浅看着被摔上的房门,没来得及松气,心就再次揪了起来。
  因为房门被反锁了。
  “萧琰,你放我出去!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私自囚禁一个自由人是什么样的行为。”
  双手用力拍打着房门,可是却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得到。
  怎么办?
  他难道要用这样的方式囚禁自己?
  萧琰上了楼,脚步沉重不说,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疼的钻心。
  将自己关进卧室,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照了进来,冬日的暖阳在清晨温暖的那么令人心醉,可他却觉得浑身冷的像是掉进了冰里。
  好冷!
  “你想成为你父母活着的时候痛恨的那种人吗?”
  乔初浅质问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响,他跌做在门口,浑身无力,如果爸爸妈妈活着,知道自己双手沾上了毒品,恐怕会用枪直接枪毙了他。
  他不怕死不怕枪毙,只要能换他们能活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打在雪白墙壁上的黄色光芒变成了亮白色,地上都是空了的啤酒罐子,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跌坐在地上的萧琰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渐渐清醒了过来。
  垂在地上的双手攥紧,充满颓废疼痛的目光已经恢复如初。
  他好不容易换来的72小时,不应该就这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