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高的黑色玄铁门渐渐拉开,换乘了一顶更小些,却又更加精致的轿子在空中飞了许久,渐渐落地。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座宫殿似的院子,富丽堂皇地耀眼。
我跟着随从的引导进到里屋,里屋的床上正坐着慕容家的大夫人周靖蓉,隔着一层纱帘,能看见夫人模糊的身姿,妩媚动人。佣人介绍到:“夫人,水学院护卫银儿已经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夫人的声音竟然清脆响亮,我原以为会是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
等待佣人退下后,夫人转身朝向了我,并且命人掀开了纱帘,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这回,该我惊讶了。慕容家大夫人,听了这个头衔我本以为会是白羽一样的少妇…可眼前这位…明明就是一个比我还小的孩子啊。身材瘦小,比我还矮了半个头有余。虽然一脸浓妆却掩饰不了长相稚嫩的五官,她的眼睛里更是有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真。
“银儿,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承蒙你相伴了。”夫人笑道,虽然有那样年轻的脸庞,那样稚嫩的声音,言语上的端庄得体与前者总感到有些不匹配。
“是,夫人”我弯腰向夫人致敬,然后退到外屋守候着。
夫人的闺房一共三层,最外面是服侍的佣人住着,中间是我和一位名叫小翠的贴身丫鬟住,最里层才是夫人住的,这虽说是安全,但是未免也太过压抑了吧。
晚上时分,小翠将夫人服侍就寝后便回到中间的屋子躺下,问我:“哎~你是羽励学院来的?少爷们都是在羽励学院历练之后为帝国栋梁的哦~”
这小翠与我年纪一般大小,而且人应该也不错,能成为朋友,“对啊。我能问下夫人几岁了么?总觉得年岁好小。”
小翠顿了顿,“夫人马上就要14岁了。”
“那么小?”原以为慕容夫人只是长得稚嫩了些,那么小的年纪就结婚实在是有些可怜。
“夫人是水系大族周家当家的小女儿,上面有4位哥哥。从小就受着大家闺秀的教育,未出生就与慕容家指腹为婚了。要知道水能润物,水家的小姐总是有很多的来提亲的,比较能够让子孙旺达。夫人来潮之后,慕容家便下了聘礼,迎娶了夫人。”
“那夫人为何不去学院修炼魂技?没有一点防身之技怎行。”
“周家有四子,从学院毕业的两位已经在帝国混的风生水起了,还在水学院的两位也各有各的精通领域,所以有谁会在乎一个小女儿的是否修炼了天赋呢。只要能够三从四德,举止识大体,再学个些什么琴棋书画就够了。魂技能有什么用呢,也遇不到什么危险,只要天赋的血脉在,生养几个子嗣就完满了。”小翠说的很不在意,但是每一句对我来说听的都有些刺耳。
“那夫人的丈夫呢?怎么没见?”
“你说的是我们大公子慕容翼吧,大公子此时正奔波于帝国,做生意吧。公子虽然天赋没有二公子精纯,但头脑极好,生来就是做生意的料。据说一大半慕容家的收益都是大公子赚来的呢。大公子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也都是带些小礼品,住个两天又走,不过夫人似乎从来没有表达过对此的不满。”
“那夫人开心么?”
“银儿,在这里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难道夫人能够放下身份与我们这些下人玩踢毽子么?慕容家的小姐也大多这样的年纪就出嫁了,这个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逃不开的命啊。不过慕容家有个特别的小姐啦…她性格刚烈,长的却十分美丽动人讨地慕容家老祖宗的欢心,也就随她去风学院撒泼了。”接下来小翠的絮絮叨叨我已然听不下去了,翻了个身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在慕容家住下的当天我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如果说我也是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族,我的命运是否跟这位大夫人一样呢。若是…若是我娘亲害怕我过如此的生活才将我舍弃,希望我过正常百姓的日子呢…不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刚出生的婴儿子啊寒冬腊月丢弃的…这样的问题问自己多少遍都不会有答案的,纠结着就接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在外屋的佣人们叩门进入,八个仆人手中或脸盆,或毛巾,或牙盐,经过许久才将夫人梳洗完毕。然后又是穿衣梳髻,又打扮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好。一层层的衣服都有繁复的花纹刺绣,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穿衣我甚至觉得她在跳舞,一举一动都极尽柔美,这个就是从小养成的大家闺秀。
素颜的夫人真的就是一个面颜有些“小大人”的女孩,装扮好的夫人又变回了昨日的那个浓妆女子,不苟言笑,就在屋子里绣着一幅荷花图样的刺绣,等着门外人打点好之后出发的消息。
等待门外的门童喊着“吉时已到,即刻出发”之后,夫人面披纱巾,在小翠的搀扶下进了一座极其华美的大轿子。龙凤呈祥的图案在轿面感觉似乎要跳脱出来。
看了一眼护行的队伍,扛着印有家族图腾旗帜的,拿着武器保护的,运着巨大箱子宝物的,浩浩荡荡将近百米,这个家族的势力可见一斑。
“银儿,夫人说了,命你也进去,陪陪她说说话。”小翠在我耳边说道。
于是我便钻进了轿子,“坐我身边吧。”夫人说道,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在夫人傍边坐下,座位很软硬适中,坐这相当舒适,而且很大,所以也并不拥挤。轿子摇摇晃晃地腾空飞起,启程了。
“银儿,私下叫我靖蓉就可以了。”夫人摘下了面罩,笑着对我说。
“靖蓉…”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银儿,我自幼在府中长大,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哥哥们又极忙,都不耐心回答我关于水学院的事情,你能给我讲讲么?”
眼前的少女,只因为有外人盯着,看着,从来未表露过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只有我与她二人了,终于显露出了小女孩的一面。
我笑笑,讲自己的出生,莫琪,羽励学院入学,还有水学院的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靖蓉时不时地打断我提个的问题。说到一些在平常不过的事情靖蓉都能眼睛瞪地大大的,“哇”一下,看着着实可爱。
我将小石头召唤了出来,靖蓉抱着小石头,催促我继续讲。
讲地也差不多了,靖蓉眼睛眨了眨:“银儿,虽然我没有水核,没有魂技,但是我有魔兽哦~想不想看看…它叫小宝,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好啊~我也想认识下小宝。”
之间靖蓉双手动了动,顿时狂风大作,轿子猛烈地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