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看起来是如此的大气华美气势恢宏,虽然我只是被送到了秀女住的锦绣宫,却也让我着实惊呆了。室内地面都是整块水晶,水晶上还有细细密密地冰晶起到防滑的作用,屋顶百丈高,吊灯上面有着无数永久不惜的火苗,这里是一个不知昼夜是何物的乐园。整座皇宫好似一座用千年玄冰雕成的巨型雪房子,看起来如此的晶莹剔透与易碎,但这里却与表面看起来的完全不同,这里是溟浩帝国的枢纽,这里有着帝国最强大最睿智的人,这里是最强大的堡垒。
在锦绣宫与其他秀女同住的日子算不得有什么滋味,大家都是名门之后,处事小心谨慎,都不会轻易让别人看透自己的,偶尔有些从小相识的女孩实在是闷了就说说几句闲话。不过女官们给我们安排的生活也算是充实的,琴棋书画的熏陶无处不在,还有这草药课程,观人之术的传授。宫里的勾心斗角甚至是用毒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这些课程所教的确确是每个人都所必须的素质。草药类的课程对我来说更是重要,每次都要小石头的提醒才知道宝物的珍贵,熟读了百草经之后我也能够分清什么药物的作用是什么了。
这几天我也算认识了一个朋友,是教我们琴技的梁琴师。他是一个温婉儒雅的中年男子,擅长音律。第一次上他的课我印象极深,点上一炉熏香,随着烟雾的变化弹出不同的旋律,也不知道是乐律随着香气变化还是香气与音符相随,在香气散尽曲终时我竟忘记了自己身处宫中,站起来笑言道:“老师这哪里是弹琴,我们这哪里是上课,分明都是享受了。”言罢一旁女官对我瞪了瞪眼,倒是秀女们都掩嘴笑了。梁琴师听了竟然能不顾如此严肃的场合,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我便与她相识了。
梁琴师有时候会来找找我谈谈音律,他总是抱怨这里人都太过严肃冷清,还开玩笑说要不是看到了我,否则就要辞了这个美差还是回去弹琴作乐比较爽快。
从言语中我也是大约了解了梁琴师的过往,梁琴师本是贵族公子,父亲逼他去修炼天赋换取名利,但是他却整日与木琴作伴。一次盛典中,他好玩就顶替了未能前来表演的琴师,结果一曲惊人,惊动了皇亲。结果被帝王请去为王后庆寿,这么一进宫里来就再也没有出去了。“这样也好,锦衣玉食,每天与琴作伴什么都不用去想。”我与梁琴师坐在锦绣宫院子的石凳上。
“那…梁老师娶妻否?这里生活乏味,总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伴吧?”
“这个不就是我的老婆么?”梁琴师摸摸手中的琴笑道。
“您不想出去么?”
“进宫的前几年是想的,向王后暗示了很多次都被无视。王后作为一国之母也的确是寂寞,曲高和寡,私心把我放在身边听曲作乐也只是小小的心愿罢了。这么多年了,与王后也算的上是半个朋友,一切都看淡之后就更不想丢下王后一人出宫了。”
听了这些,我觉得有些沉重甘愿受困的又何止是梁老师一人,还有靖蓉那个傻丫头。一个为友,一个为夫,如此气魄让我感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接下去。“老师,我为您弹奏一曲可否?”
“哦?我可是还没有听过我们银儿弹过琴呢。”
我召唤出了圣音琴,感受着梁老师当时的喜怒哀乐,起先的琴声异常地沉重,感觉很压抑想要叫喊出来,渐渐地好像看到了什么光亮的东西,好似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空中盘旋了几周,变得悠扬婉转,到最后先前的压抑情感一下子爆发出来,萤火虫变成振翅高飞的雄鹰冲破了围墙,冲破了铁网飞翔苍穹,畅快淋漓。曲终,梁老师哭了,“高山流水。”说完这四个字他便离开了。
梁老师离开后我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这样一个男子竟然在我面前泪流满面,我是不是弹地有些过了呢。心里有些烦闷打算四处走走,这理应是不允许的,不过我反正是不想做秀女的到处走走又何妨。皇宫远看像是一座水晶屋一般,等到了里面才知道它打大的恐怖,锦绣宫只是九牛一毛。皓月当空,我逛地累了就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每当夜深人静月光洒满水面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佐妈妈。我三三两两地弹起几个音符,想告诉天上的佐妈妈我现在在想她。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那天在远处凝视着我听我弹琴。
秀女的生活依旧如此,没有人来说什么测验啊,淘汰啊,但也没有什么觐见的机会,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面,我们像布娃娃一样生活。我除了上课,一般就是躲到凤爵镯中修炼了,大好时光浪费了也不行。
一日,女官说来上草药课的先生抱恙在身,找了个新先生来代课。新先生一进门我就“啊”了一声,竟然是朱砂男!他穿着一声官服,意气风发的样子,配上白净的脸让人眼前一亮。我一直以为他是天级的一个学院,现在想想他身上的确有可疑之处在,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与秀女们讲着简单易懂的草药知识,是不是地说个有些轻佻的笑话,逗地秀女笑,宫女满脸通红。这个家伙胆子也真大,敢在这种场合如此放肆。依旧是难听的沙哑声…不过…听久了也就习惯了,还觉得很有味道在。
讲完课,他并不急着走开,反而坐进了客厅里面给秀女们说些奇闻异事。怎么还不走呢这个家伙…万一认出我来怎么办?我会死的很惨。
“那边那位秀女可否过来一下呢?”他竟然指着我说道,我不得不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表情,已经认出我来了,但是好像不想识破。“能否将手伸出来呢?”他笑笑。
我把手掌摊开放在前面,他竟然在我手上召唤出了一团绿色的火,引地一阵惊呼,然后他在火上一抹,竟然出现了一对珍珠耳环,就是他送我的那一对!他是怎么拿到的!这个家伙!“送你了~”他笑笑,然后起身离开。
这个家伙真的不简单啊,神不知鬼不觉在我的镯子里偷东西,我追出门去,跟着他蜿蜿蜒蜒走了许多的路,他突然身子猛地一转:“银儿,最近过的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那个草药老师刚好是我的老师,然后我在这里闻到了潜生果的味道,就顺便来代课了咯~你倒是让我吃惊了,你怎么成秀女了呢?”
“不关你事,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讲,求你了~”
“唔…我干嘛要那么八卦你的事情啊~放心吧~话说…潜生果给我,如何?老规矩,要什么宝贝自己拿。”
“银儿,不要答应他了,那里的东西对你无用。”小石头说道。
“不必了,这个潜生果我不交换。”我坚定地说。
朱砂男皱了皱眉头:“这可就难办了啊~下次再聊,我有事先走了~”
想着朱砂男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凤爵镯中拿东西,那么就是说他其实拿潜生果也是轻而易举。只有吃的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免得夜长梦多,几口,潜生果就进了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