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莫琪这里一待待又是半个寒暑。在大营里面不同,这里完全没有办法去知晓全局情况,我们只能够尽力去完成上面发下来的任务打好自己的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却没有肃穆自主的权力,输输赢赢,胜败乃兵家常事看得也开了,就是有时候会弄不清我军到底是占优势还是弱势?
能用的兵都用上了仍觉得兵力不足,好在对方也有相同的情况。这个就是所谓的焦灼和白热化,最后就是要看倒底谁能够拖地更长更久了。两方都已经没有什么资本来打这场仗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噩梦即将结束。大家的脸上都开始露出放松的表情,这个事以前从未有过的。
接到铁将军传信的时候,我跟莫琪两个人还在研究怎样用最少的兵力去打开前面的僵局,战术战术战术,这个是我近几个月来考虑的最多的问题,打仗似乎是一个很消耗脑力的运动……信上只有一个字:回。莫琪看见了就快要开心地跳起来了:“终于打完了啊~银儿,咱们发达了~加官进爵啊,银儿,我们要回家啦~”莫琪抱着我转圈圈,丝毫不在意副官惊讶的眼光,不过她们哪里有时间惊讶呢,都在开心地手舞足蹈,要回家了,这场战争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远远地去敌方探测了下,果然对方的帐子也开始拆了往后方移动。高高兴兴地通知士兵们收拾收拾,大家脸上总算有舒缓下来的表情。这段日子与死神共枕的日子的确难过,可是从现在开始,一切终于回归平静,再也没有血腥的打打杀杀,该归家的回家,该领赏的领赏,用兄弟的血已经铺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回到大营,已经有几路队伍在了,情况并不很好,稀稀疏疏跟一年钱的场面没有办法比较,毕竟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了,就算是回去,也只有当初来的十分之一不到的人了。铁将军拿着一盏酒杯从帐子里面出来:“这次仗,大家打地漂亮!今天多吃多喝多庆祝,我们明天回朝得赏!多另一份给死去的兄弟们,咱们今后潇潇飒飒的活,不要辜负失去的兄弟们的好意!”一口气饮毕口中的酒,铁将军把杯子摔在地上,全军上下一片欢腾,所有人都开始砸手中的酒杯。清脆的声音在帐篷间响起,豪迈!爽快!
回朝的队伍自然也是浩浩荡荡,光军官就有百余名,我也在其中。一想到要以军人的身份再次回到那个水晶皇宫,心里就不由得兴奋。上此次来到水晶皇宫的时候,我还只能以一个替身偷偷摸摸地进入,而这次却不同,我要光明正大地接受尊贵的帝王给于我的的赏赐还有荣誉。
远远地看见晶莹剔透的宫殿,它对我来说不是巨大的鸟笼,我不知那个冒名顶替的秀女。我现在是军人,它是我的一个跳板,跳得好,我就能真正飞起来。我下一步即将会飞得多高呢,我期待着。
以铁将军为首的军官们站在宝殿内,众人依次排开,莫琪在很前面,而我,只能站在最尾端,毕竟我是半路出家的一个军人,能够站在大堂之上已经是莫琪给我开的后门了,虽然我在军营里面做的事情并不少,可是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抬头看着前面,前面跪着几百名这里是我溟浩帝国的中枢,伟大的帝王正端坐在我的面前。总以为自己没有碰到过单比元素纯度,有我无法比拟的人。如今可算是遇见了。
帝王端坐,看着就像一尊已经在那里经历了千百年风霜雨雪的佛像,而他体内的元素就好像是烈日,喷薄地让我觉得耀眼。整一个大堂里面充满了王者的尊贵之气,就算站着都觉得有一些腿软。这个就是真正的贵族,不像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些道貌岸然,只会落井下石毫无悲悯之心的贵族,他是心怀苍生的大地皇者。
帝王身旁应该就是王后了,一身复杂华美的凤衣让人心驰神往,端庄美丽的容颜更是让秀女宫里面的女子自惭形秽,那是一种庄严肃穆之美,让人看得心旷神怡,不自觉的想起自己母亲的那种慈爱的威严。更重要的是——王后的元素依然浩瀚无垠。原来我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如今总算得见真正的龙凤。为何帝王能称之为帝王我起先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知道了,他们在气魄上,还有在威严上根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让再骄傲的人也会资源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帝王身边的女官开始宣读授勋,铁将军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笑起来是那样的自豪好看。大堂内静极了,只有女官毫无感情的宣读,一个一个的军官以此上前领取属于自己的奖品。
读到莫琪了,他得到了一片封底,就在蓝月镇的旁边,他紧张地喊了一声:“吾王万岁。”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快要轮到我了,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有一度快要跳到嗓子眼儿。
“银儿上前,领赏。”女官叫道。
我一步一步缓慢上前,生怕摔倒。这个是我第二次双膝跪地,第一次是跪莫琪的大妈妈,那是心不甘情不愿,满是羞辱的的下跪。这一次我则是不一样的跪,我跪的有尊严,在帝国最伟大的两个人面前,我愿意。
我没有听清女官给了我什么,我这种级别的小军官想必也不会有封地,顶多一点钱财。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现在存在在这里,官员们,这个帝国最最有钱有势的人听到了我的名字!我感觉自己就是为这一刻而存在的!领完赏,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春秋那么长,我直起身来想要退下。
“且慢。”帝王亲启朱唇,声音不容置疑。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我有什么事情做错?天啊,我要是有什么地方触怒了帝王,应该跪下还是索性反抗。
“据朕记忆,你并不在此次收编军官之中。”帝王盯着我,眼神里面没有情感,好像就要看透我的身体。这种眼神…我好像哪里看到过,并不是冷漠也不是斥责,看到这样的眼神我竟然略微感受到一点安心。
我定在那里,正想要解释,铁将军上前一步,把事情大致都禀报了。帝王稍稍沉默一会儿,微微点头示意我退下。我弯着腰一点一点往后退,不敢抬头再朝帝王的脸上看去。
这整一个授勋仪式有三个时辰,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从没有觉得站立也是那么累人的一件事情。整个过程结束之后,已经接近傍晚,铁将军说宫内设下了宴席,宽带群臣。群臣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全身僵硬的感觉,都放松下来开始享受面前的美食,开始观赏美妙的歌舞。
真是特别的场景,水晶中开始发出五彩的霓虹灯光。颜色的变换让人觉得身临仙境一般,原来水晶材质的楼宇还能够这样用。我想把自己的凤爵镯也用这样的水晶装饰一下,让赫赫和鬼鬼看的开心一点。
宴席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轩辰岩。他看见我乐呵呵地走过来:“大将军,喝一杯?”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疑惑。哦对了,他也是皇亲国戚呢,怎么就一点也不像帝王那样严肃呢,这样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有些想笑,把杯子中的酒泼向它,确切来说说把酒凝成小珠子惯入他的嘴里。他吞地太急,有一些呛了,咳地脸红,他狼狈的样子让我发笑。
“我亲自给您倒酒喝,怎么喝得这样狼狈?”我对他笑着说。
“好久不见,原来银儿忘不了我,还是对我这样热情,实在是一时招架不住啊。”
跟他唠唠叨叨讲了离开他之后我的历程,他很开心地听着。莫琪看见我跟一个男子说说笑笑,就厚脸皮地卡进我们中间,开始盘问起轩辰岩来。得知他的尊贵身份,莫琪喷了一口酒,直接就喷到了轩辰岩脸上。
轩辰岩似乎一脸无奈,他这种性子的人自然是对脸皮厚还会说话的莫琪毫无办法。不过渐渐熟识之后,他们两个人竟然抛下我,开始了男人之间的絮絮叨叨。得得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酒场应酬自然是必不可少,我把见过的将领都敬了一遍酒,大家喝得相当的欢畅。当然只有美酒佳肴怎么能够?当然少不了余兴节目,宫女曼妙的舞姿自然也是令人心驰神往,何况还有雅乐相伴?
微醉头晕,恍惚间我又感觉到了一个熟人的气息,是谁?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凭着酒力,脸开始发烫。头开始微晕,彩色的灯光变得模糊,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的,醒来的时候歪歪倒倒一大堆的人,若是锦绣宫女官看见了肯定打骂:“成何体统!”看样子我们还是在宫里面,经过了昨日的疯狂,宫殿又回到了当时出淤泥而不染的晶莹剔透。
“银儿何在?”门口有个女官进来问道,声音还算客气,不知道一个女官找我能够有什么事情。
我忍着宿醉的头痛对女官招招手,女官看见了我,微微笑着向我走过来。
“太子有请。”女官做了一个有请的首饰。
太子?哪里冒出来的太子?
先开始是帝王对我疑惑,现在又轮到太子了,我跟这些皇族还真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