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在树壁的字中,咳咳……”声息越来越微弱。
  武尘看着树壁的字,手摸字,坑坑洼洼,在一条漆黑的曲线上停,刚摸到,听到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漆黑的曲线自行凹进去,树壁的一扇门开,武尘冲进,一片漆黑,眼睛适应黑暗,看清里面的大致轮廓,三轮板车,装着什么东西的麻袋、刀、戟、矛、剑……冷兵器。
  爷爷被捆在长方形柱子上,解开捆住爷爷的绳子,扶着爷爷,要带爷爷离开这里,树壁的门自己关了,墙上的火灯自己亮了。
  “哈哈哈……”女人的娇笑声传来,在屋里缭绕回荡,一袭红衣的女人从黑暗飘出,坐在树椅,娇笑的看着武尘木澈:“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不早了。”木澈冷冷地说。
  武尘记得女人,是五年前带走自己,李瑶妹妹,给自己,李瑶妹妹好吃的漂亮姐姐,爷爷叫漂亮的姐姐血士。
  “姐姐。”武尘欢喜地叫。
  “你还记得我,武尘小弟。”血士嫣然一笑,眼转柔情,五年不见武尘长大了。
  “爷爷受了重伤,救我爷爷吧。”武尘眼里充满期待的看着血士说。
  “好啊,不过要付出代价哦。”
  武尘的心里划过一丝阴影,没多想,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漂亮的姐姐不会杀自己,只要不杀自己,能救爷爷,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可以,重重点了点头。
  血士诡秘一笑,飘至木澈面前。
  “我不要你救,不要!”声音无奈。
  血士的口吐红丝,飘进木澈的天灵盖,木澈周身泛起红波,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滚落,红波消失,木澈的气色好多了。
  血士飘坐树椅,斜靠椅背,娇笑的看着武尘:“武尘小弟,我救了你爷爷,你答应了,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也可以,小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哦。你和你亲爱的李瑶妹妹一起来,现在,我要你杀你亲爱的李瑶妹妹。”
  木澈听见,绝望痛苦的闭了眼,血士不救自己,不会提这样的要求,武尘杀李瑶,武尘的心该有多痛,他的一生遍布浓浓阴影,永远不会快乐。
  李瑶被自己害死,自己就算死,也逃不过良心的折磨,永远愧疚难安。
  这不全是阻止血士救自己的原因,不久前血士对自己说:“血族会让你看高仿村的村民流尽最后一滴血,让你知道,当年,你带着武尘逃亡万里九死一生逃进高仿村,心存侥幸,认为不会给世代没有外族侵入的高仿村村民带来灾祸,心存侥幸的结果是什么。”
  “漂亮姐姐是说笑吧?”笑问。
  “我没说笑,现在你去!”扔出一把短刀,刀刃在火光下扭曲。
  “还不快去!”漂亮姐姐的笑脸收缩,从未见过的森严寒冷,漂亮姐姐不像是说笑。
  不相信漂亮姐姐这么漂亮会让自己杀李瑶妹妹,五年前她自己,李瑶妹妹好吃的,那时爱自己,李瑶妹妹,她长得美,心更美。
  她不是五年前的漂亮姐姐了,人还是那么美,心丑了,时间改变了很多。
  “尘儿,爷爷就是死,也不让你伤害李瑶。”声音落,人至武尘身前,捡起地上的短刀,往脖子一抹,动作太快,短刀插在墙壁武尘才反应过来。
  短刀往脖子一抹的刹那,血士的衣袖突然变长,缠住木澈手中握着的短刀往后一拉,短刀从木澈的手中脱出插在墙壁。
  “我救了你,你却想死,白费我的一番力气,你想死,我会成全你,不是现在,答应你,让你看一场好戏,让你看看,高仿村的黄土是被什么染红的,那些你认识的村民归西是什么样。”
  漂亮姐姐变了,变得陌生。
  “武尘,我的命令就是你自己的命令,现在,我命令你杀李瑶妹妹,要是你不杀,你的爷爷很快会死,在李瑶妹妹和你爷爷之间只能活一个,他们的生死权在你手里,你选择。”
  红衣袖缠住墙上的短刀,扔到武尘面前,武尘拿起短刀,看着爷爷,爷爷的眼里有求死的光,走向爷爷:“尘儿来,来,杀死爷爷。”双手握住武尘的手,插向木澈的下巴,武尘使劲摁住才没插进木澈的下巴,木澈怒火中烧:“我是你爷爷,爷爷的命令你敢违背?”
  使力一拔,刀从木澈的手里拔出,这是两难的选择,武尘弃刀。
  血士飘离屋子,没有踪影,从屋外飘进,怀抱李瑶,李瑶一脸微笑,不知血士要对她做什么。
  “禽兽,放开她,有什么冲着我来!”武尘抬头,挺胸,拍胸脯。
  见武尘的爷爷没死,李瑶笑得如绽放的一朵花。
  血士重坐树椅,背靠树椅,非常悠闲:“武尘还要我说什么?一切不用我说吧。”
  “李瑶妹妹,漂亮姐姐要我杀你。”武尘对李瑶说,李瑶相信是真的,扭头跑,树门紧紧关闭。
  握刀的武尘逼近李瑶,凑在李瑶耳边问:“你还记得五年前给我们好吃的漂亮姐姐吧?”
  李瑶嗯了一声,看着武尘手中握着的短刀,害怕不经意给自己一刀。
  “她是五年前给我们好吃的漂亮姐姐,变了,要我在爷爷和你之间选择杀一个,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谁也不杀,待会找机会跑,要是逃不出,哪怕我自己死,也不杀爷爷和你。”
  隔得远,两人的话清晰的传入血士的耳,血士的脸挂着淡淡的笑,见两人来,站起,一手放在武尘的肩,笑着看着武尘的眼睛说:“你放心,我喜欢你们,怎么会杀你们?带你爷爷出去,当从没有来过这,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树门开,武尘李瑶扶着木澈缓慢出去,临到门口看血士一眼,眼神复杂。
  回棚子的路上听说李秀王开死了,哀叹一声执意要到李秀的墓前看李秀,这些年多亏李秀接济,才能平安活着,本想让长大的武尘报答李秀,李秀未等武尘长大就死了。
  天黑,今天去,看不见路,回棚子,路上木澈说:“我对我的身体了解,血士救了我,也支撑不了多久,我死后把我埋在李秀婶儿旁边。”
  棚子里血四溅,武尘李瑶清洗干净,这里是伤心之地恐惧之源,好歹今晚住着,不然露宿山林。
  夜里,木澈悄然起床,来高仿村村口,树叶隐身,血士的话不是恐吓,高仿村恐会有一场灾难,自己引发的灾难。
  救自己的血士不会屠杀高仿村。
  十年前抱着武尘万里逃命至此,血族暗地追来,在高仿村附近繁衍,不知有多少成员,万一群体屠杀高仿村,高仿村的村民被全杀死,流尽最后一滴血。
  月亮高高地悬在深空,静得惨人。
  高仿村笼罩在夜色的宁静中,半夜,没有血族成员攻击高仿村村民,扯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回棚子。
  第二天天亮,武尘起来梳洗,李瑶也起来梳洗,武尘在柴房做饭,放在木桌子,叫爷爷起来,血士给爷爷疗伤,爷爷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虚弱。
  吃着武尘做得饭菜美味可口,这顿,木澈吃了两大碗,放下碗筷,要武尘李瑶陪自己到李秀的坟墓去,临去时血士来,带武尘在粗树中密密麻麻的字前。
  和血士打过交道,没有伤武尘之心,放心的让武尘跟着血士去,其实,血士要带走武尘,就算木澈百般阻挠不答应,也阻挠不了。
  “武尘,你知道这些密密麻麻字的意思吗?”
  武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