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暴吼,倾雨更急,一条红色缎带破空而来,缠住王猎的脖子,王猎的身体弹在半空,又重重地落在沙地,脖子像有千万只蚂蚁撕咬,滚来滚去。
红倪落在王猎面前,取下王猎肩上的黄包,掂了掂,里面柔软,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自己的馒头干粮。
唤醒感知觉醒,五里内没有逼厄的杀气,在地上打滚的王猎身上没有杀气?不可能,为什么感知不到?
懊恼的情绪油然而生,狠狠地跺了跺脚,感知觉醒废了?或许吧。
“滚!”瞪着在沙地滚来滚去的王猎,要是再不滚的话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欲杀了他。
王猎勉勉强强的站起,摇摇晃晃的朝着黄沙的另一方跑去,狼狈恐惧痛苦,完全没有第一次看见他时的玉树临风。
一声冷笑,全天下的男人再怎么风度翩翩,威胁到生命的时候还不是那样下贱。
看不见王猎了,顶着狂风倾雨,红倪来到崖壁里,上千块大大小小的乳钟石还在,黄绿光交织,大地武士古武书,武尘不见了。
红倪的心沉下去,焦急的四处寻找,没有武尘的影子。
是不是自己和中级猎人交战时,有人来过带走了武尘?如果武尘落在敌人手里,武尘的生命会非常危险。
随意一瞥,目光落在一块三角形的乳钟石上,上面有一行细如蚂蚁的字,一般人看不见。
红倪虽然看见上面有字,也没有看清上面是什么字,人到那块乳钟石面前,才看清,写得是什么?‘谷墓。’
‘谷墓?’红倪不解。武尘在谷墓里?这里四面是耸入天的崖壁,一片草地,一片细沙,哪里有谷墓?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红倪突然飘向王猎消失的方向,王猎消失在暴雨倾盆的黄沙中,黄沙尽头是崖壁。既然四面是崖壁,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去了哪里?谷墓一字是山谷的谷不是古代的谷,谷墓在山谷之中,这哪里有山谷?望着黄沙尽头的那一面悬崖,陷入沉思。
乌云散了,雨停了,雷不打了,闪电也不劈了,昏暗的天地渐渐明亮,浑身湿透,鞋里灌进沙子,鞋脱了,抖几下,鞋里的沙子抖干净穿上。
西天划出一道彩虹,橘黄色的光照彻天地,彩虹变幻,变幻成一座山谷的样子静止不动,山谷顶,勾勒出一个人形,光头,盘坐,闭目冥思,又像什么也没有想。这不就是大地武士书上的图?武尘看着他,目光久久不舍离开。难道带走武尘的是他?他明明只在书中。
“咳咳。”摇着雪白折扇的王猎一脸微笑的从旁边走过来,头上没有戴大号圆帽子,头发扎成一束,这时的红倪看见王猎没有第一次看见王猎时的杀气,一点厌恶的情绪也没有,“你还没有滚远?”红倪笑出好看的酒窝看着王猎的眼睛说。
王猎眼里的笑更浓:“你在这里,我怎么会滚远?”
红倪的脸不轻易红,可是,听到这句话后,红倪的脸红了,红得像成熟的西红柿,低下头,虽然脚一动不动,心里已经狠狠地跺了几脚,红倪呀,红倪,姐妹们的眼里,你是最无情的呀,你的脸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冰冷,在最炎热的夏天,看见你的表情的男人的心,会立即结冰,这是肥肥的桃姐的原话。今天,现在,怎么了?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男人的声音浑厚充满磁性,给人大山般的安全感。
红倪也从娇羞中猛然惊醒,目光直逼面前的男人,这时的红倪少了女人的柔情多了血士的冰冷。
现在找到武尘是第一重要的事。
“你知道这里有谷墓?”
“我知道。”
“在哪里?”
“你身后。”
身后是崖壁,谷墓在崖壁中?没有再问,猜想男人的意思是如此。
和发现大地武士那本书的崖壁一样,没有机关打不开。
那面崖壁能打开,完全靠武尘身上的圆玉,看来百年前,就在此等候有缘人来,拥有那块圆玉的人是有缘人。
圆玉是武尘娘的,武尘娘的圆玉是从哪里来的?圆玉本是天地的精灵,不归人有,第一个拿到这块圆玉的是谁?是武尘的娘还是把圆玉送给武尘娘的人?是定情信物?武尘的爹武极送的?时间过去那么久远,或许,只有九泉之下的他们自己知道。
天梦大陆,武极和尘虹的爱情像圆月一样清高圆美,羡煞了多少的痴情男女。
只可惜美梦终醒,他们手牵手拥抱的奔赴黄泉,要是武极没有不顾一切的阻挠和尘虹在一起,会有这样的结局吗?一定不会这样,命运的轨迹会改变,那么,他们唯一的儿子武尘也就不会这样颠沛流离,仓皇逃亡,或许明天会死,或许后年,过着夜夜惊魂的日子。
有时,不是命运残忍,是人让命运残忍。
尘虹,长发飘逸,柳叶眉,丹凤眼,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她在岁月的尘埃里淡淡的笑着,任任何一个看见她的人,不管是大人小孩老人妇女疯子都会深深地醉在她的美中,忘记岁月的更迭,时间的流转,那一刻是永恒。
无论过去多少岁月,是在天上的仙阁还是在地狱的黑府,岁月剥掉她的牙齿,风干她的肉血,她的精魂依然永远流浪在大地。
多少日月,坐在白椅,幻想着有一天成为她。
多少时光站在她面前,久久地凝视画中的她,好像她会从画中款款深情地走出。
愿意抛弃自己的生命为武尘疗伤,不就是从他的身上看到她娘的影子?
那一天看见武尘在粗树屋里的画前,驻足凝视,心已飞入画中,和画中的女人交融在一起。
那时的他不知道画中绝美的女人是她娘,他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凄哀悲凉?要是可以,愿做她的娘,给她娘没能给的一切爱。真的可以吗?想到自己的身世,痛恨自己的身世,自己有人的血肉之躯,可是精魂有一半是兽的。冰彻心扉的绝望,能陪他多远就陪他多远吧。
断了思绪:“我也知道谷墓在崖壁中,你能打开?”
“怎么不能?我是中级猎人,有三级猎杀的功力,这里的一树一花一草一寸泥水,没有谁比我掌握得更清楚。”
面前的男人简直融化了红倪。
“快!快打开呀!”红倪激动不已的催促王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