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苏简直快要哭了,从小到大,她连个苹果都画不好,何天佑竟然要带着她去美术馆,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但何天佑才不理她的小情绪,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硬是将她塞进了车里,直接朝着美术馆的方向开过去。
给她做导师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一见是何天佑带过来的人,直接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就差没有当佛一样供奉着了。
其实,慕紫苏还是有些画画的天赋,小时候家里有钱,学过跳舞,学过钢琴,也在少年宫学了很长时间的美术。
但后来都因为没有兴趣,中途放弃了。唯有跆拳道和武术,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了。
慕紫苏拿着画笔,见何天佑一副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那种感觉,就像是高考考场外等孩子的家长。
她沉下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何天佑让她学画的初衷是什么,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次索性就为了男朋友,用心努力一次。
何天佑只待了一会儿,便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要去公司工作,还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画,不能偷懒。如果画得好,到时候还会给她奖励。
慕紫苏乖乖点头,看着他殷切的眼神,顿时觉得手中的画笔变成了利刃。无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何天佑,冲着那份奖励,她也要好好学画。
慕紫苏原本就有些画画的基础,加上脑子灵活,悟性高,进步简直算是神速,让导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中午何天佑过来接她的时候,导师就一个劲的夸她,什么长得好看啦,进步快啦,悟性高啦,反正说了一大堆。最后,弄得慕紫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中午回去的时候,何天佑看起来很高兴,没有让李妈做饭,而是自己亲手下了厨。
吃完饭后,两个人缠在一起腻腻歪歪的说了半天话。最后,慕紫苏才一脸甜蜜地跑到屋里看画书,而何天佑也去书房工作。
好半天,何天佑才处理完工作,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准备出来透透气。
经过阁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几乎常年不开的房门,竟然微微开着一个小缝隙。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静静地靠近。
阁楼内。
女孩穿着宽松的雪纺连衣裙,纯白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托的格外娇嫩。头发随意的挽在头顶,像是个公主的发髻。
耳际旁还调皮地散落着几根发丝,眼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眼神纯澈得要命,让人都不好意思直视,怕一不小心污染了它。
中规中矩的中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女孩手里拿着画笔,立在画板前,用纤细的手指微微在画板上勾勒着。
何天佑心里猛地震颤一下,他伸手扶住墙壁,几乎快要站不住身子。这个场景,他曾不止一次在梦里看见过,可今天,它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他几乎是用力推开房门,踉踉跄跄地奔过去,伸手就用力将慕紫苏抱在怀里。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眼前的女孩勒进血肉里,他将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闻着熟悉的香味,一瞬间恍恍惚惚起来,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不要离开我,这辈子哪里都不准去,你要永远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慕紫苏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断气了,她伸手使劲锤了锤何天佑,不满地嚷嚷,“大中午的,你发什么神经啊,快放开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何天佑这才忽而清醒过来,愣愣地盯着慕紫苏,足足有十秒钟。那眼神,很诡异,就像在看一看无关痛痒、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慕紫苏一下子被吓到了,她拉住何天佑的胳膊,摇了摇,“何天佑,你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没事吧?!”
何天佑摇摇头,朝她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工作有些累,就过来看看你学画。不要勉强自己,不想学,可以不学的。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去工作了。”
还未等慕紫苏回答,何天佑便拉开房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他又猛然回头,淡淡道,“既然刘海换过来了,就不要随便变来变去,看得人心烦。”
慕紫苏握着画笔,愣愣的待在原地,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何天佑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这件事情绝对关乎到两个人的切身利益。
何天佑下午开车出去上班了,家里就只剩下慕紫苏和李妈两个人。
慕紫苏因为中午的事情,还有些闷闷不乐,她总觉得,何天佑对她根本就没有完全掏出心肺。
她敢肯定,他私底下一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书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曾今很明确地告诉过她,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可以随便进去。
慕紫苏一度想冒死砸门闯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但后来想想,既然他不愿意让别人进去,那肯定是有着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小秘密。
即使她进去了,那也不是出于他的自愿,潜意识里,她不想那样做,也觉得毫无意义。
越想越觉得憋屈,人家都不把你当做知心人,干嘛他说要她做什么,她就得乖乖做什么。慕紫苏愤愤地咬牙,她才不想做牵线木偶,更不想要不坦诚的爱情。
想想她自己也并不是嫁不出去,大不了一拍分手。反正这年头,结过婚分手的都大有人在,况且两个人现在连订婚都没有,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愿意让自己见,可见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
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小姐,这些是我昨天收拾储物间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先生的东西,我不敢随便处理,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李妈站在门口,旁边还放了一个木制的大箱子。
她从床上爬起来,箱子有些老旧,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打开箱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书。
她也不嫌脏,伸手就拿了一本。竟然是亨利马蒂斯的画册,慕紫苏不喜欢他,总觉得野兽派的画家,狂野抽象得让人无法理解,或许这正是大师的魅力吧。
随便翻了翻,剩下的也全都是画册,她没有什么兴趣,刚想让李妈把箱子放到储物间里,一张照片忽然从画册里面掉了出来。
照片里的男女靠在一起,身后是漫天飞舞的樱花,女孩手里捧着素描本,笑得恬静美好。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英文:youaremysunshine落款是Darrow
字体遒劲有力,晃得她脑袋都有些晕,何天佑以前告诉过她,他留学的时候,有个好听的外文名,Darrow。
她拿着照片,鼻子有些酸涩,站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慕紫苏把画册放进箱子里,语气淡淡,“李妈,你先把东西放回原处,这是他的宝贝,我可做不了主。”
她跑进画室,把素描本和画笔通通扔到垃圾桶,真是可笑,原来这就是他让她学画的理由。
可是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或许至始至终,她才是那个从未走进过他内心的失败者。
她越想越生气,躺在床上,只觉得头顶燃起了熊熊火焰。该死的何天佑,怪不得让她学画,原来以前的女朋友是画画的。
凭什么她要做乖乖女,她才不要任他摆布,他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她偏要做。
她就是要让他生气,让他发火,让他看到她慕紫苏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彻头彻尾的大傻冒。
这样想着,慕紫苏就拿出手机,用手指在联系人上面不停地上下滑动着。
手指疏忽在一个新添加的联系人上停住,慕紫苏挠挠头发,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何家寒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了,依旧是一身休闲服,活力无限的样子。
看到慕紫苏朝他走来,何家寒咧嘴朝她嚷嚷,“喂,慕紫苏,你今天抽什么风,大下午的把我喊过来,我快烤死了!你要付我精神损失费,还有车油费!”
慕紫苏鼓着包子脸,才懒得理他,直接开门坐进去,“何家寒,看在你上次送我小狗的份上,本大小姐今天免费陪你一日游。”
何家寒气得快要吐血,坐到驾驶位上,一脸愤愤,“好啊你,我大老远地被你喊过来当车夫,你还好意思说免费一日游。快点从实招来,你今天发什么疯了,平日里躲我都来不及,今天竟然亲自打电话给我!!”
慕紫苏一想到中午的事情,不禁有些伤心,她瘪了瘪嘴巴,无限委屈的样子,“没什么,反正就是心情不好。我以前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所以没什么朋友,今天心情很不好,所以,只能来找你。何家寒,我要你带我出去玩,去哪里都行,越疯狂越好!!”
何家寒扭头,见她小小的瓜子脸上带着浓重的阴云,他不禁内心一片柔软,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会儿带你去玩疯狂刺激的东西,你可别吓哭了!”
慕紫苏鄙夷的看了一眼何家寒,异常豪迈的说着,“你少来小看我,我除了怕鬼、怕疼、怕虫子、怕芥末、怕热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怕的东西!!”
何家寒半天没动,嘴角剧烈的抽动了几下,额头上挂满黑线,好半天,他才悠悠地说了句,“大小姐,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赌城”两个大字泛着闪闪的金光,慕紫苏抬头望了眼耸入云霄的建筑,没出息地藏在何家寒身后,“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我没钱,没经验,长得也不行,就怕万一到时候输得太惨,在这跳脱衣舞都没人要。”
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当小爷我是吃软饭的吗?!好歹当年,我也是叱咤阿拉斯加的赌圣。这种破地方,我还看不上呢。”
慕紫苏撇嘴,心想,你就吹吧,到时候贴得连裤子都没有的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三分好奇,七分看好戏的心态,慕紫苏就这样跟何家寒踏进了赌城。
楼梯简直是山路十八弯,一直延伸到地下,每个房门前,都站着身材异常惹火的辣妹。
服务生将他们引到大厅里,一开门,顿时灯火辉煌,一片豪华奢靡。饶是连慕紫苏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也看直了眼睛。
慕紫苏算得上是乖宝宝,以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跟在何家寒身后,东问西看。
这个赌城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娱乐场,但其实地下进行着违规的大型赌博,由于老板是黑道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当地的警察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