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欧阳铭臣一言不发,虽然手掌处传来的是一阵阵钻心的痛。但欧阳铭臣如此,冷冥冽倒有点不镇定了。
她一路小跑在欧阳铭臣前面,似乎赶着做什么事情一般。
欧阳铭臣只是一路走,一路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
“这家伙,救了她一命竟然连半句谢谢一没有。古人说的话果然没有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欧阳铭臣暗自腹诽地道。
但没料到的是,那冷冥冽却是朝着停车的地方一路小跑,趁着欧阳铭臣还没有从工地里出来的时候“吱呀”一声将她那开来的车开到工地的门口。然后,见到欧阳铭臣从工地出来以后,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大叫一声:“上来,我送你上医院。”
这时,售楼部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冷冥冽的异常动静,纷纷有人探出头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铭臣也不废话,出了工地以后也没有回到售楼部去,二话不说就钻上了冷冥冽的车上。
而冷冥冽则是一路狂飙,将车开成了飞机的模样。
欧阳铭臣看着这种情况哭笑不得,道:“你不用开那么快吧?”
当然,欧阳铭臣并不是害怕速度快,而是为冷冥冽那驾驶技术而担心。看着冷冥冽开车时的笨拙模样,欧阳铭臣恨不得现在坐在驾驶位的是自己,要是就这样出了意外,那才是叫人最郁闷的事。
“怎么能不快,你的手上还流着血呢?”
但冷冥冽闻言,却是看也不看欧阳铭臣半眼,吼了一声道。眼睛依然直视着前方,危襟正坐,神情万分专注。
此时的冷冥冽又是别有一番风味。欧阳铭臣也想不通为何她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难道是刚才自己英雄救美的缘故?
但也不对啊,那原来的戏码本来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才对。虽然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这个戏码演变成了刚才那副模样。但按道理来说,冷冥冽却不应该如此紧张才对。
难道……
欧阳铭臣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不过他随即却是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可能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颐和苑的小区离市中心不远,而冷冥冽又是一路飞车,连闯数个红灯。几分钟以后,那奥迪车就停在了市中心的市一医院前面。
“医生,医生……急诊急诊……”
一进医院大厅,冷冥冽就大声嚷嚷地道。很快,她拉住了一名护士,将她带到了欧阳铭臣的面前。
而那护士一见欧阳铭臣的手还流血不止,也立即当机立断地将他带到了急诊室里进行包扎。不过,再次之前那护士却是让冷冥冽先去交押金。
冷冥冽也是爽快异常,二话不说就跑出收费台交了上千块的押金,然后又跑回了欧阳铭臣所在的那个急诊室。
急诊室里此时坐着一个年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医生,那小护士一将欧阳铭臣带进去,就见那医生皱着眉头道:“放开我,让我看看。”
萧岱闻言,放开了手。
只见由于欧阳铭臣一直摁着伤口,所以血还算流得不大。但他这么一放开以后,那血又开始猛地流出来了。
只见那伤口正好在欧阳铭臣左手的手掌正中央,长度约一厘米左右。由于当时欧阳铭臣扑下的时候,那钢筋并不是直立的,而是斜斜向上,所以导致了他的伤口也是不规则的一个洞,而是一条巨大的裂缝。更糟糕的是,这跟钢筋还一穿而过,将他的手掌刺了一个对穿。这恐怕才是欧阳铭臣血流不止的原因所在吧。
“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那医生问道。
“不小心摔到地上被一根钢筋插的。”
这时,还没等欧阳铭臣出声,冷冥冽就抢着道。
而那医生看了冷冥冽一眼,又转过来看着欧阳铭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的?”不过,她这句话也不过是自言自语,说完后又转头对那小护士道:“你先带他去清洗一下伤口,等下就缝针。还有,准备好麻醉药,立即缝线。”
但欧阳铭臣闻言,眉头则皱了起来。道:“能不能不打麻醉针?”
“哦,为什么?”
那医生奇怪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怕打针。”
欧阳铭臣脸色一下子“噌”地涨红了起来。但在那医生的逼问之下他还是不得不说出了原因。
“噗……”
站在一旁的冷冥冽突然一下子笑喷了出来,忍不住指着他道:“哈哈,太好笑了,你这家伙竟然怕打针,真的笑起我了。哈哈!”
那医生闻言也是莞尔一笑,道:“这位小姑娘你可就不对了,你男朋友受伤你还笑得出来?而且,怕打针也是很正常的啊,有的人天生就害怕尖锐的东西。这叫尖锐恐惧症,害怕打针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呢。”
冷冥冽一听却是急了,满脸通红地道:“什么,我不是他的女……”
但那医生却是忙活开了,又是准备镊子,药用棉花,针线等等,却是没时间理会她说些什么。
冷冥冽见状,则是跺了跺脚,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此时,欧阳铭臣则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她。
“看什么看?哼,一个连打针都怕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冷冥冽先是气哼哼地道。不过,她脸色一转,很快就变得贱贱的。她凑到欧阳铭臣跟前,道:“你知道吗?打针是很痛的。你看啊,那针头亮晶晶地,又细又长。在还没有插进你的皮肤的时候就可以感受到它的冰冷刺骨,然后医生会拿出一块沾了消毒药水的棉花在你的皮肤上擦啊擦,凉凉的,又痒痒的。于是,你便知道,你这块皮肤上将会被插进一根长长的,尖锐的,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针头。然后,你就会感到有一种液体涌进你的血液里,开始肆无忌惮地奔腾起来。然后,扎针的人手可能还拿得不稳,然后就会有种轻轻的刺痛感。在针头被拔出了以前,你会觉得,这时间过得是那么的长,长得让人绝望……”
冷冥冽凑到欧阳铭臣眼前,以一种说恐怖故事的语气道。
“呵呵,小姑娘,你可别吓他了。”
那医生站在一旁忙着却是不忘回头对她说了一声。
欧阳铭臣也被冷冥冽这种带有恐怖色彩的描述说得起了点鸡皮疙瘩。他从小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只有一样,那就是打针了。
小时候他病了的时候,宁愿都是吃药,那怕是再苦的药他也不怕,但就是怕打针。一说起打针他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怕这样东西,但随着年龄的长大,这种恐惧感虽然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然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和抗拒。
但偏偏,这冷冥冽那壶不开就提那壶。她似乎很乐意很高兴看到欧阳铭臣吃瘪的样子,在恐吓完欧阳铭臣以后,她还特意问那医生道:“大夫,我听说一些被金属类刺伤的伤口都要打破伤风针是不是?”
“哟,小姑娘知道的可不少。的确是这样,特别他这样严重的伤口,为了防止感染,这针是一定要打的。”
那医生回头答道。
“耶,这就对了。”
冷冥冽听到医师这么说,竟然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就见到她伏到欧阳铭臣坐的桌子前面,用手托着脑袋,凑到欧阳铭臣跟前,道:“亲爱的,看来你要打的针可不少啊!”
这时,冷冥冽心里面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这种感觉可比她让欧阳铭臣爬数十层楼要好的多,所以,她干脆就顺着刚才那医生的说话,竟叫起欧阳铭臣为“亲爱的。”
欧阳铭臣一听,这句话的威力可是比打针还要大。
他怀疑,面前这男人婆刚才是不是摔坏了脑袋,怎么一下子说起了胡话来。
欧阳铭臣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伸出完好无缺的右手,往她额头上一拍,道:“你疯了吧?这样跟我说话?”
冷冥冽被打了一下,白了一眼,不过她却是没有生气,因为她现在心情好极了。
“亲爱的,可别生气哦。你一生气不小心昏倒的话,打的针可就不止两三支了。”
冷冥冽又道。她这做法可是看到欧阳铭臣那里痛打那里啊!
这时,欧阳铭臣却是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把自己害怕打针的事情说出来。反正说与不说都是要打的,何必自爆其短?真是太大意了。如今这点却是被冷冥冽抓了穷追猛打,真是笨到家了。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你就死定了。”
欧阳铭臣却是恼羞成怒起来,低沉地喝了一声道。脸上全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此时,医生却拿来一支针,从一个药瓶里抽出了药水,紧接着,欧阳铭臣的面色一变……
冷冥冽见状,又是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