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城门内走出几个人来,在城门口晃悠,从身上的衣着看来,却是三民会的人,黄文彬笑着对任飞扬道:“任大哥,看来杭州城真的已经搞定!”任飞扬略略点了点头,率众向城门而去。
城门口的几个人见有人来立刻将手中兵器握紧,随即看清是任飞扬,立刻上前拜见道:“舵主!”随即一个中年汉子,上前一步道:“大事不妙了!”
任飞扬奇道:“怎么?城内出什么事了么?”
那汉子道:“杭州城已经顺利拿下,杭州衙门与高宏府上都已经被我们占领,杨国忠也已经被我们拿下,可是大太监高力士却被他一干手下救走了,此刻不知去向了,陈海林陈长老帅人在城内搜了半天了,也没见人影,想必是已经逃出城去了!陈长老让小人来西城门门口等候舵主,说舵主大概这个时候会到,让舵主一到立刻去总舵商量对策,说是什么怕高力士去招救兵!”
任飞扬沉吟半晌道:“高力士并不似杨国忠、高宏、程千里那些酒囊饭袋,他可是在李隆基登位上出谋划策,搬倒长平公主的人……”随即拂袖道:“进城后,将城门紧闭,你挑百十个玩过弓驽的弟兄调拨给黄兄弟,一切听他调遣!”
黄文彬只听到杨国忠被捉,立刻对任飞扬道:“此刻杨国忠可否交由在下处置!”
任飞扬看了黄文彬一眼后道:“任某不是和黄兄弟已经协议好了么,只要杭州一定,杨国忠这贼子悉听尊便,但是此刻杨国忠要比高宏这干人还要有用……”看着黄文彬失落的脸,又道:“任某一向是一言九鼎,黄兄弟是否不相信任某?”
黄文彬连声道:“哪里,哪里?任大哥多虑了,只是这老贼……唉,不说了,文彬先行回府……”说着黄文彬对二龙山弟兄道:“你们先随三民会的弟兄把守西门,我去去就回!”随即又对任飞扬道:“召集好会弓驽的弟兄后,去我黄府集合,小弟先行告退了!”说着拂袖而去。
任飞扬立刻令人将高宏与一干文臣押去三民会总舵,随即令人将西门紧闭,让黄文彬留下的几个梁山弟兄与三民会几个精明兄弟一起把守城门。
黄文彬心急如焚,足下自然运用内力,脚步轻盈,迅速地向黄府而去,谁想到内力经过此次之事,竟然突飞猛进,隐隐中之突破“修精”第三层以身之境。
一路之上不见行人,偶尔几个三民会众在巡逻,看见黄文彬人影一闪即逝,还道是自己见了鬼。待黄文彬到了黄府,这才看见黄府门前早已挂上了白灯笼。府内院落中以往闲谈的弟兄一个不在,此刻尚在西郊别院奋战,生死不明。
黄文彬不及多想,进了大堂,只见大堂之上赫然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前设有香火蜡烛,烛火在堂外刮进的微风中左右晃动,棺木之旁摆放着纸扎下人,堆放着不少冥纸烧钱,大堂一侧两个一身白裹的人影,正蹲在哪里烧着值钱。黄文彬的心一刹间仿佛又如刀绞一般,缓步向棺木走去,脚下却如灌铅一般沉重。
烧纸的那两人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却是郭湘盈与浦田纯子,两人皆是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见黄文彬回来,立刻又开始哽咽。
黄文彬走到棺木前,向棺木内看去,只见李芳琳已经换好寿衣,脸上也已经被画了妆,虽然还有些淤肿,双目紧闭,显得是那么的安详,黄文彬伸手抚摸这李芳琳地脸,泣声道:“芳琳,若是当日你没有遇到我,可能也不会出现如此之事,你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黄文彬害你的……”说着泪水忍不住留了下来。
郭湘盈与浦田纯子闻言,眼泪不止,越哭越伤心。
黄文彬此刻内心一片混乱,心道:“是啊,要是芳琳没有遇到我,也许就不会如此下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我……”
这时只听一人道:“主人,你回来了?”正是武通天,黄文彬缓缓转过头,只见武通天也已换上素衣,站在堂外,身后站着韦慈藏韦大夫,黄文彬微微点了点头。
武通天道:“公子,既然那杨国忠老贼敢惹上门来,我们一定不要放过,若不是有两位姑娘在此,夫人未曾安葬通天定然上阵斩敌,取下杨国忠那老小子的狗头,祭奠夫人在天之灵!”
黄文彬点了点头,轻声道:“只是文彬如此一来,成了反贼不知如何对师傅交待,这丧礼之事,文彬也不懂,这些日子要有劳武先生了……”
武通天道:“这个自然,不过公子,此刻杭州城已经成三民会贼窝,莫非公子真的要和三民会一众人为伍?”
黄文彬满然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芳琳的仇我一定要报,要报芳琳的仇,就必须杀杨国忠,如此已和谋反没什么两样了,反都反了,还在乎再做起什么么?”
武通天叹道:“这杨国忠好色,通天本也有所耳闻,据说这高宏每月都要这老贼送一个漂亮的姑娘……唉……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都是通天没有照顾好夫人,若是当时通天跟着夫人去夫子庙,也许……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黄文彬摇首道:“这怎么能怪武先生呢?没想到这杨国忠竟和高宏这贼子一样,天生色胚,只要我等居住杭州,迟早是要出事的,只是不想这事情来的这么快……唉……在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种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沉默,要么就是起身反抗……先生还是去歇息吧……文彬此刻心情很乱……”
武通天叹道:“通天对这朝廷也没什么好感,这些年来宦官当道,搞的民不聊生,通天若不是追随公子,早就想入绿林杀富济贫了……唉……只是此刻通天是公子的家臣,一切还是请公子定夺!”
黄文彬点点头,随即问韦慈藏道:“韦大夫,金姑娘的伤势如何?”
韦慈藏道:“金姑娘的伤不是一时半会的事,需慢慢调养。”说着慢慢走到了李芳琳的棺木前,看了一眼李芳琳的尸身,脸色大变。
郭湘盈在一旁道:“金姐姐若是知道黄公子这么关心她,她醒来后,一定不会再对黄公子有偏见了……”
黄文彬微微一笑,道:“若是她能好,我宁愿她针对我一辈子……唉……”随即对浦田纯子道:“纯子姑娘哭的如此伤心?莫非也认识芳琳?”
浦田纯子缓缓起身道:“芳琳姐姐是个苦命的女人,那时我刚被抓住不久的时候,芳琳姐姐也正好被卖了进来,芳琳姐姐几次三番要逃跑,说是要去找亲人,当好时我并不知道要去找公子您的,看管的人见芳琳姐姐姿色出众,总是打姐姐的主意,后来姐姐被人救走,还送了我不自保的方法,芳琳姐姐处处护着我,没想到机缘巧合,我在这里又遇到了芳琳姐姐,但早已物事人非了!”
黄文彬不敢想像李芳琳是如何跑出原来的困境,这还是应该谢自己的结异兄弟铁十三,黄文彬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神伤,道:“纯子姑娘也不必伤心了,相信芳琳也不想见她曾经的姐妹为她如此伤心。”随即对浦田纯子道:“若是纯子不嫌弃,就住在黄府吧,这里以后就是姑娘的家。”
浦田纯子盯着黄文彬良久,脸上露出阵阵喜色,道:“纯子只怕给公子带来其他不便……”
黄文彬道:“此刻杭州城都快翻天了,哪里会有人再想到纯子姑娘,你就放心住下吧,若真是来要人,黄某自有办法!”
浦田纯子少女情怀,其实一直都在幻想着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非人生活的地方,幻想过被也像李芳琳一样,被江湖大侠救出,那里高手众多,大侠带着她杀出重围……也幻想过自己与落魄公子相恋,自己资助他上京赶考,最终公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帮她赎身……
但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就这么容易就出了那个地方,而且还有眼前这个发形不同,做法不同的男人,虽然让她最终离开了那个非人生活的地方,却不禁仍是有点失落。
黄文彬见浦田纯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忙问道:“怎么?纯子姑娘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浦田纯子这才缓过神来,道:“哦,没有,没有,只是纯子想起了惜日的姐妹,她们还没出了苦海了,可是她们……”
黄文彬正色道:“纯子姑娘放心,在下还记得那晚纯子姑娘曾说过的话,在下定会将其救出的!”
却在这时,棺木旁的韦慈藏大喝一声,口中糊乱说道:“李姑娘,果然是你……”说着拿一根银针,将手伸进了棺材,将银针扎在李芳琳的人中穴上,郭湘盈看在眼里,奇道:“大夫,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