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翻天覆地的变故,说到底都是因为她当初看错了陆政凌引狼入室,她的重生是老天的眷顾,她也相信这是一个赎罪的机会,生养她二十多年的父母,她不做些什么,对他们不起。
陆司言素来脾气乖戾,闻言不悦道,
“顾伯父伯母看见你现在委屈怯懦的样子,怕是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你待在邵家有什么好的?跟我回去。”
“司言哥,今时不同往日,我怀孕了。”
这话才让陆司言斩钉截铁的面色有了些微的松动神色,他微微一怔,隔着床单扫了一眼她腹部的位置,现如今还看不出来有什么显怀的痕迹。
“我们家替你养大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将来孩子大了继承顾氏,你也好给你爸妈一个交代。”
“可这也是允琛的孩子。”
闻言,陆司言打量了她一眼,缓缓问道,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了?”
“最起码对外暂时是这样。”
“你有更好的选择。”
“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更好的,当初陆政凌不做出那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选择他好是不好。”
陆司言皱了皱眉,似乎并未被说服,但秦羽已经回来了,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陆先生来了?”
秦羽见过陆司言,看见他坐在床边的时候立马打了招呼。
陆司言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却起身说要走了。
叶清欢也没留他。
等他走了以后,秦羽在垃圾桶里看到一盒燕窝,问道,
“怎么把燕窝扔了?”
叶清欢看了一眼,淡淡道,“慕晚送来的。”
秦羽停住了俯身的动作,皱了皱眉,转身问道,“慕晚来过?”
“嗯。”
“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为上次接到我电话但是没通知允琛的事情解释。”
“你没事吧?”
“没事,”叶清欢从容的拉了拉被子,
“陆司言刚好来了,他这个人眼睛里不揉沙子,慕晚说的话什么意思,他一听就明白,就替我说了两句话,把她轰走了。”
“陆先生人挺好的。”
见秦羽松了口气,她忽然想起她似乎从不帮着自己的战友慕晚说话,当下便有些好奇
“你和慕晚关系不好吗?”
秦羽从保温桶里倒了一碗茶,在刚刚陆司言坐的地方坐了下来,“队里关系都挺好的,战友之间不可能关系不好,会影响作战。”
“可你好像对慕晚一直有些抵触,从她回来以后,是因为我么?”
“不是。”
秦羽直接否认了,
“只是不在队里,所以反而有些事情看得更清楚,别想太多了,喝茶吧,小艾早上送来,放了红枣和枸杞煮的,不喝要凉了。”
叶清欢点头接过茶碗来,默默地拿着勺子喝茶,不再问了。
她和秦羽之间已经形成一种默契,明知道对方都有一些不想说的事情,有时候聊到某个地方不能再往下说的时候,稍微提醒一下,对方也就不再问下去。
她不知道秦羽的过去,正如秦羽不知道她的过去一样,但她们却互相信任,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当晚,天快黑的时候邵允琛来了一趟,买了她最喜欢吃的水晶包。
对于之前的事情秦羽还很记仇,所以他刚来,她就借口要出去。
邵允琛叫住了她,
“秦羽,过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她‘哦’了一声,还是出去了。
“你要是还想为之前电话的事情怪她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叶清欢吃着水晶包,语气淡淡,
“秦羽照顾我这么久,尽心尽力的,没人比她对我更好,说了两句气话而已,你别跟她计较。”
“我知道。”
邵允琛点了一下头,将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喝点粥,别噎着了。”
“嗯,”
最近这种独处的温馨时刻已经很少了,她难得的觉得舒服,“你也吃啊,包子还热着呢,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好。”
邵允琛说着好,却也只是拿了另外一个袋子,将茶叶蛋在桌沿儿上磕碎了,默默地帮她剥开搁在小碟子里,似是不经意的提起道,
“清欢,之前慕枫照顾你的那段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叶清欢忙着吃包子,随口道,“她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做饭真的厉害,而且做事也利索。”
“那我就放心了。”
“嗯?放心什么?”
“我想让慕枫过来照顾你。”
叶清欢愣了一下,“那秦羽呢?”
邵允琛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严肃,“蓝鹰没有比秦羽更适合的远程狙击手,也没人能比她配合度高,所以我打算让秦羽归队。”
叶清欢停下了咀嚼东西的动作,沉默了好一会儿。
“既然慕枫照顾你也挺好的,所以我想让她这段时间来照顾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都决定好了么?问我干什么?”
叶清欢从袋子里又拿了一个包子,低着头默默的继续吃着,
“随便你安排谁来,我无所谓的。”
秦羽归队的事情是无法斡旋的,她必须得回去,所以不论叶清欢的想法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一既定的轨迹,所以她不做无谓的质问。
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许久后,邵允琛看到墙角堆着的名贵补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你和鼎盛集团的总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怎么了?”
“之前毕竟是他救了你,作为你的丈夫我对他很感谢,今天慕晚回军区也告诉我说,你好像和他很熟,但我之前似乎没见过你们来往。”
“她不只是说了这些吧?”
‘哐’的一声,粥碗中的勺子磕在碗沿上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叶清欢原本还很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愠怒,
“她是不是还说了陆司言很维护我,和我举止亲昵,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人,在你质疑的时候,甚至还假惺惺的让你不要误会,她只是感觉不太对而已。”
邵允琛的眉头皱的更深,“清欢。”
“够了,既然你这么相信她,还来问我干什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好了,我和陆司言?”
想到这个,她就直冷笑,“真是龌龊的人看到什么都觉得龌龊。”
她和陆司言从小认识,陆司言年长她五岁,是敬畏又亲密的兄长,说她和陆司言有什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