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凉旭看着她,眼神中竟略带着一丝苦涩,说:“嗯,我会替你去了解一下的。你的猜想也是对的,他这个人,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我还没有见他正经谈过一个女朋友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享受,享受自然要花钱,从小,他身边的女人就因为他花钱大方而围着他转,恭维他,所以,他也不太看得起女人的。说了你别生气,在他眼里,女人就是一件消费品,没有什么女人不是钱买不来的。”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不过,这次他对你的态度跟对其他女人的态度不一样,我是知道的,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不是觉得你有挑战性才迷上你的可能。我先去向他了解一下吧,是个什么情况,我再跟你说。不过,虽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还是不支持你去做啤酒妹。你想想,你男朋友为了你去坐了大牢,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的爸妈呢?虽然,人家现在不接受你,但是,你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了。你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又长得这么漂亮,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能用小刀就把所有对你动色心的人全部逼退吗?万一来个根本不怕你的小刀的主,你的小刀又能管什么用呢?人家一个擒拿手马上就可以把你的刀夺下的,夺了刀之后,你又有多大的力气去反抗人家呢?你是对你男朋友有愧疚之情,所以来这里用自虐的方式来赎罪,但是,你一旦失了身,监狱允许你去看望他的时候,你有什么脸面去看望他呢?他是为你坐牢的,如果,你没有脸面去看望他了,他等不到你会怎么想的呢?”
  小羽痛苦的说:“阿旭,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我的心很乱,我只是想多挣点钱而已,我没有别的想法的。”
  保凉旭说:“挣钱的方法很多。比如,你可以来我的公司,既可以过点安稳日子,又可以发展一下自己的特长爱好,如果喜欢管理,就去做行政,做得有成绩了,可以升职,我们的行政主管月薪好几万的。如果想做点挑战性的工作,可以去做业务推广,到新的商场里去找新的货架去放上我们的化妆品,放多了,完成了任务,有底薪有提成的。再不然,有胆子的话,可以开个化妆品专卖店,自己进货自己卖,自负盈亏呀。这些事都是挣钱的事,怎么非要跑到那种地方去诱惑人家,然后还要跟人家拼命呢?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
  “我们先不谈这个,好吗?我不怕你笑话,我做啤酒妹,经常有人要我陪喝,我想把自己喝醉,我真的很痛苦的。”
  “等你挣了钱后,有钱了,爱怎么喝就怎么喝。象莫古宇一样,到夜总会里包个房,想要哪个朋友陪,就让哪个来陪喝,不然要朋友陪,自己躲着买个醉,多好呀。”
  “阿旭,你不懂的,我不能去过好日子的,我男朋友还在牢里受苦,我也应该要受苦的。你懂吗?”
  保凉旭说:“那你怎么不去做搬运工呀?那个工作更受苦的。”
  小羽说:“我做过,但我的力气太小,人家不要我做。”
  保凉旭大笑了起来说:“我真服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居然跑去当搬运工,你真是个人才呀。好吧,我把话都说在这里了,你先考虑一下,如果觉得想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该休息了。”
  小羽说:“你走吧,我住一夜这个房子,这么漂亮的房间,我连做梦都没敢梦到过的。”
  保凉旭笑笑说:“好吧,你休息吧,我走了。电话联系吧。”
  保凉旭出了门,开车回到自己跟简婉然的家。
  家里没有人,简婉然在住院,保凉旭摸黑上楼,摸黑爬上床。一年多前,简婉然给他戴绿帽的那张床已经被他请人来抬出去,他点了一把火把它烧了。给了别墅区物业管理的人一笔钱,请他们自己打扫掉床的灰烬并修复草坪。可是,记忆是烧不掉的,除非死。
  没有简婉然在床上的感觉很怪,他伸手去摸着身边,空空的,象他的心。他打了个电话给院长,让院长让看护简婉然的护士拍张照片传过来,他想看看自己的老婆。
  照片传过来了,在月光下,简婉然侧睡着,微微卷着一点身子。这个动作是她喜欢的动作,但是,她双手叠放在枕头和脸颊中间,这个动作,她从来没有过。她应该是没有睡着,在装睡的。
  也不奇怪,在医院里整天没事干,输液时还必须得躺在床上,晚上睡不着也是正常的。保凉旭很想知道,在简婉然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呢?她会在想些什么呢?
  保凉旭很想她,很想抱着她。保凉旭看了好一会儿照片后,又打了个电话给院长说:“对不起,院长,又把你给吵醒了。我想问几个问题:我太太她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院长说:“保总,保太太随时都可以出差。我以前已经跟保总说过,建议保总带保太太去个度假村里住上一段日子,然后,再去旅游一下。现在,如果就直接去旅游是不行的,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保凉旭说:“我想接她回来住,你看行吗?”
  院长迟疑了一下说:“我当然不能说不行的。但是,保太太在家里出事出了好几回了,上次还开了煤气要自杀的,我给她请精神科的医生检查过,她有中度的抑郁症的。如果,不把她的心结打开,身体再好也挡不住她想自杀呀。”
  保凉旭说:“上次不是她想自杀,是我们发生了点口角,我临出门时把她煮的鸡汤给推到地上,我记得我是关过煤气的,可能是我忘记了,让煤气被汤浇灭了,又没关。”
  院长说:“保总,你别生气。我只是在为保太太担心,她的身体上严重缺乏营养,她的精神上很压抑,这些都会出大事的。”
  保凉旭有些烦的说:“我只是问你,我能接她出院吗?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院长说:“保总,可以接保太太出院的,但是,我可以派个有着各方面临床经验的医生住到保总家,继续为保太太治疗吗?这个医生是个女的,费用我会在医院里扣的。”
  保凉旭说:“你很罗索呀。你的女医生,你自己留着到你家为你治疗吧。我明天就来接我太太。”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院长摇摇头,也只好挂断了电话。
  简心在客厅里坐着等了一夜,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样等过保凉旭多少次了。一幢三层楼的别墅,比简婉然住的那里面积要小一些,其他的也不比她那里差,但是,一般情况下只有简心一个人住。她带过朋友来家里玩,朋友说:“何苦呢?我都能找到个富二代嫁了,你比我漂亮的不是一点两点的,何苦要给人当小三呢?”
  简心只是说:“你不懂的。”其他的一概不解释。
  她解释不了,其实简婉然才是小三的,简婉然最多只能算是个有证的小三。她如果这样解释了,别人一定会认为她有病。简心在心里自嘲着说:是,是,我有病,我有心病。小三不过就是比人家晚来的那个人吗?而她不是晚来的,她比简婉然早三个月认识的保凉旭,她只是没有机会让保凉旭了解自己,仅此而已。
  她要让保凉旭看看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女人,要让他看看,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保凉旭不是对她无情的那个人,不然,那件事,他不会不来问自己的。简心在月光里轻轻的笑了,想着保凉旭对自己的好。她知道保凉旭只是不甘心,时间长了,他会放手让那个“脏”了的女人走开的,他会和她开始新的生活的。
  简心抬起酒杯来喝了一口红酒,盈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晃动着,很娇艳。
  第二天,保凉旭一早就去接简婉然出院了。在保家人专用的病房工作的医生护士,一个也不敢上前来说句话,她的主治医生只敢悄悄的打了个电话告诉了院长,院长也没有办法,只是说知道了。
  保凉旭见到简婉然一大早上,坐在床上,边输液边吃着瘦肉粥,就说:“不要吃了,让他们拨了针,我带你出去吃,吃回,我们就回家。”
  简婉然不说话,任由着护士来帮她拨针头,任由着护士把她的粥抬走。等她们弄完,她下床要去换上自己的衣服,下床时,没有站稳,差点摔倒,保凉旭来扶她时,她的手忙躲开保凉旭。小小的一个动作,刺痛了保凉旭。简婉然已经开始当着别人的面不给他面子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衣服找出来后,她要拿着衣服到卫生间里去换。保凉旭忙说:“别在卫生间换,我出去让你换。”
  简婉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去卫生间。
  保凉旭退到客厅里等着,简婉然的不说话让他心里感觉很悲凉,他对这段婚姻已经很疲惫了,他很想现在就大声的问她:“你还想要我做什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吗?你这是在惩罚我吗?”但是,保凉旭知道这是医院,他不能在这里问的,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