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泽拿着照片看了一下:这个男人照像的神情有点流里流气的,他站在一个夜店的吧台前,看着池里的人们跳舞。单泽问:“他这是在哪里呀?”
简婉然说:“我问了那家私家侦探,他们不肯说。我当时是出了一万元,让他们查这个人是谁,还要一张他的照片。他们给我弄来了,我也认出了的确是这个人的,其他的问题,他们要让我付钱,我付不出来了。他们说,只要给五万元,他们就帮我找到他。”
单泽恨恨的说:“这些见利忘义的狗东西真是些坏人。好吧,我帮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要,我就拿给你。不过,我会翻拍几张,我也会去查一下的。”
简婉然点点头说:“谢谢你,单泽,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活着的。你走吧,我回去了。”
单泽忙对着跑着回去的简婉然说:“记着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
简婉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她听到了,背对着他对他做了个挥手再见的动作。
单泽回去后就把这张照片翻拍了打印出来,当天晚上,他就去T市的各大夜店里去拿着照片找这人。
有几家夜店说不知道,没见过,有两家夜店的服务生认出来了,还说得出来这人就是程慕笙的,但他们都说他死了。这个消息让单泽的心跌入谷底了,如果,这个姓程的真是死了,那么,简婉然的冤屈就只有冤屈一辈子了。
单泽很郁闷,他独自坐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酒喝了进去,浇不息他心底的恨意。他想了许久,想到的只能是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个调查结果告诉简婉然,让她放弃吧,离开保凉旭过新的生活吧。什么清白不清白都不重要了,既然,保凉旭这样对她了,就不应该再有什么好留恋的。
但单泽又担心这些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简婉然这只温柔的倔驴会不会接受他的想法呢?如果,她会接受,也就不用这样死扛着,不肯放手了。
单泽很忧郁。而且,无法排遣。
保凉旭砸完家里的东西后,他离开了,心里很舒服很爽。这是他自从见到简婉然背叛自己后,最舒服最爽的一天了。他再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他爸妈就是他的底线,现在,连这个底线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好怕的呢?
保凉旭坐在车里,亲吻子一下他的新锤子,给他立了功的锤子。他知道简心在她屋里的,因为,简心的习惯就是只要不在屋里时都开着门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如果,简心不是个女人的话,保凉旭很想跟她打一架的。保凉旭给她留下了最后的一丝面子了,就是让她躲在那间屋子里。躲不躲都没有关系的,他是不会动手打她的,他只能选择跟她再也没有关系了,一点点关系都不可能存在了。
保凉旭坐在车里,高兴劲儿一过之后,他又开始觉得无聊了。他现在还得去面对一个人:简婉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想叫她滚。又想求她留下。很复杂很矛盾的感情,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
保凉旭独自到酒店开了个房,把手机关了,要了箱啤酒来自己喝上了。世界静静的,静到仔细听都听不到一点声音,整个世界都仿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可能这样吗?人生在世,不可能不面对是是非非的,别的人是怎么样面对这些是非呢?
保凉旭想:他自己有他自己的是非,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评价自己所经历过的事的对错。简婉然也有属于她自己的是非,她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评价自己所经历过的事的对错。而简心也有属于她自己的是非,她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评价自己所经历过的事的对错,那么,谁评价出来的对错才是真正的对错呢?这是以什么来为个标准呢?有些人的做法,别人就会认为是对的。有些人的做法,别人就会认为是错的,这又是以为什么为评价的标准呢?谁说了算呢?刚才,砸了简心住的地方,只是因为是自己买的房子,如果,这房子不是自己买的,而是她简心买的,自己还能不能砸了呢?只因为是私有了吗?如果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简心住的房子也是自己的,为什么不砸呢?对简婉然偷情的事那么生气,也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私有的人了吗?是什么令我们狭隘呢?是私有制吗?如果,没有跟简婉然打过结婚证,甚至,简婉然都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她跟别人睡在一起,自己还会不会生气呢?当然不会了,会了就是神经病了。
保凉旭边喝着酒边想,越想脑袋里就觉得越乱。但是,他又不能不去想,他和简婉然都到了应该摊牌的时候了,可是,他却没有什么牌可以摊的。但是,他躲着也不是回事,他也担心简婉然等他一天两天的之后会一走了之,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简婉然真的悄悄的走了,他会是个什么心情,会如释重负还是会满心的遗憾呢?保凉旭现在觉得,他别说是对简婉然有所了解了,他就连自己都不了解的。
一箱啤酒喝完后,天已经暗了,保凉旭没有醉,但是,他告诉自己:你醉了,你醉了,你醉得不能回家了。就这样,他骗着自己睡在了外面。睡到了第二天,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保凉旭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是盼着简婉然已经离开了,还是害怕简婉然已经离开了,他几乎是跑着走几步,又连连退几步的回去,见到他的人都觉得这人不是喝醉了就是有病了。
保凉旭回到家里,颤抖着开了门,开了门后,他觉得家里很冷清,是那种象没有人一样的冷清,他有点兴奋有点难过,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拿不定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不相信的跑上楼去看,卧室里果真没有人了。他睡倒在床上,大脑有些空白。四年多的婚姻了,现在是要结束了吗?他几乎不敢想像,在那件事发生后,他也想过要结束这段感情,但只要一想到会看不到简婉然,他就痛得心如刀绞,闪过几次这样的念头就痛几次,最后,他根本不敢想。婚姻也是有生命的,现在,简婉然的离去,留给保凉旭的只有茫然,让他有种很恍惚的感觉,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是的。
保凉旭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后,猛的跳了起来,跑过去拉开了衣帽间,简婉然居然还躲在里面,看见他突然拉开了门,她坐在衣服上有些惊恐。保凉旭看着瘦得象只猫一样的简婉然,光着脚,穿着一条白绸连衣裙,坐在无门衣柜里,抱着膝盖,睁大了受惊的眼睛,象极了一只受主人虐待的小动物。他突然涌出了大量的爱,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猛的扑过去抱住了简婉然,简婉然却因为害怕,而惊叫了一声,就被保凉旭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吻完了之后,保凉旭又生气的问:“你怎么还要在这里呢?你觉得你还应该在这里吗?”
简婉然伤感的问:“你这是要我走吗?”
保凉旭又不承认的说:“我说过要你走了吗?”
简婉然不知道在他这样反复的情绪下,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其实,她是想好要跟他说,自己要离开这个家,她会在一年内查到事实,还他一个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的。但是,简婉然见到保凉旭就开不了口了,她还是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的。
简婉然也知道保凉旭的反复只是因为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该让简婉然走还是留,不管是走还是留,他都会痛的。也许,这个口还是该由她简婉然来开,这样子的话,保凉旭如果后悔了,都可以怪罪到她身上的。简婉然这样想着,她笑了笑说:“阿旭,我要走了。”
保凉旭很生气的说:“我们还没有离婚的,你不可以走的,知道吗?”
简婉然在心底冷笑着说:“阿旭,你不用再勉强自己了,我知道你爸爸妈妈都对我很生气的,你再也留不住我了,你不要再为难了自己的。”
保凉旭说:“我不许你走。”
简婉然坚定的说:“阿旭,你一向成熟稳重,这次就不要说这种小孩子的话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我会在一年以内,想办法挣够那笔钱,请私家侦探查清事实,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保凉旭不放心的问:“交代完了之后呢?你还会留下来的,对吗?”
简婉然问:“阿旭,你不会是不在乎那件事的真像吧?”
保凉旭苦笑着说:“我亲眼看到的,我还应该怎么去求得真像呢?难道说,那天是我出现了幻觉吗?你是要证明那天是我和你妹妹还有你三个人都出现了幻觉吗?”
简婉然听他还是坚持这么说,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那件事,不能再跟他在那件事上扯的,她就说:“好吧,我不跟你说那件事了。我要离开这里,一年以内,我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然后,我会永远的消失在你的生命中,不再来烦你。我给了你交代后,你应该就可以把你的心结放下了,好好的做人,好好的过日子。如果,你重新找个女人做妻子,应该不会再出现我这样的情况了,因为,一般人不会象我一样,有个爱上自己姐夫的妹妹的。”简婉然说到这里,心很痛,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