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的变动刚才讲过,当某种形式的资本——例如,原料或机器——的服务的价值上升或下降的时候,这一事实本身就表现为资本价值的升值或贬值。当然,这同时也改变被归属的净收益,但是只改变到使它又同资本价值发生相当于普通利率的关系为止。要使一般增值百分率——利率——下降或上升,归给绝大多数资本的收益就必须有一种广泛的变化,这种变化是通过供给、需求、技术上的变化,总之,是通过任何一项归属因素上的变化而引起的。一项普遍见效的巨大发明所引起的归给资本的总收益的一般上升,会引起归给资本的净收益的一般上升,会引起净收益同资本价值的关系——也就是利率——的一般上升。在这种场台,资本价值也可能完全保持不变。只有那些不受这种发明的效果所影响,从而就这方面单独地与一般资本分开的资本,才一定会受到影响。要是资本的服务数量在一般增加当中仍旧维持不变,估价这些资本价值的时候,就要要求从那个数量中作一个相当于增加了的利率的较大贴现。假设利率突然从3%升到6%,所有那些利息仍旧维持3%不变的资本,就一定要相应地按一个比较低的比率来评价。我们够详细地讨论了各个归属因素在资本的生产贡献上所产生的效果,因此要推论出适用于利率变化的规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还可以补充一点简单说明。说什么资本增加引起了利率下降,这是极陈腐的命题。
这一命题只是在一定的界限内才合乎事实。只是在把资本增加理解为数量上的增加,而资本的各种不同形式并不同时增加的时候,这一命题才适用。增加资本形式是技术进步的同义语;要是人们想清楚表明原始生产和发达的生产之间的差别,这就是经济史上必须引起特别注意的事实之一。于是,应该归因于我们所知道的一切技术进步的效果,就个别经营而言,也就是资本的服务价值的上升;要是包罗得相当全面,那就是利率的上涨。直到从数量上把质量上的进步全利用了的时候,直到有几批新形式资本增加了,而其他新形式资本却还未问世的时候,也就是说,直到生产扩大并达到新设的界限的时候,财富的增加才能有力量来:首先个别地压低资本服务的价值,进而,最后引起利率的下降——要是财富增加的范围够广的话。我们如果回顾一下整个经济史过程中所发生过的生产上的利率变化,就会注意到,依据生产上所取得的进步,或是依据新取得的财富的边际价值又为随后发生的资本增加所压低,而有一个不停的向上和向下的运动。但是贯穿这些不停的波动的,有一些巨大的基本趋势;当然,这些趋势受到消费借款利率的相反趋势的干扰。经济史是从几乎没有资本的时期开始的,这时资本占有等于零,来自资本的收益也等于零。从那个时期以来,只要经济世界还繁荣着,还没有达到价值运动的下降阶段,资本占有和收益就都继续增长着。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利率——同样地从一开始就上涨,只有当价值运动的下降阶段开始出现的时候才开始下降。
对固定资本的估价到这里为止,我们还没有考虑到下面这种情况:有许多资本——所有那些被叫作“固定资本”的——并不是产生了一笔单个收益之后就全消耗掉,而是参加好些生产过程,而且,在这些资本最后被用光以前,产生好些笔收益。前此我们略去这种情况是正确的,因为它对于我们所要首先建立的资本估价原理是无关紧要的。但是,现在,已经建立了这个原理之后,我们就必须接着讨论下一个问题。我们将发现,虽然这里所提到的情况确是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化,基本上却没有使事情改变。就固定资本来说,代替一笔单个未来收益的,是几笔收益,这几笔收益的现在价值必须用贴现的方法来确定。如果一部机器能够工作十年,为了求得机器的资本价值,就一定得把要归属于机器的全部十年的服务先加以贴现,再加在一起。用不着说,每一项更迟的服务的现在价值,必须估价得愈来愈小,象贴现必须依据到期的远近为转移一样。由于在固定资本逐渐磨损期间常常发生修理、重建和大范围的更新等事情,问题就更加复杂化。由此引起的支出就必须打折扣,当然要考虑发生这种支出的可预见的期间。最后,由于不能肯定预期的收益实际上最终究竟能否得到——这种不肯定随着磨损期间的延长而增加——使问题更进一步复杂化。而这一点又使我们有必要另作某种减除,在人们能够针对危险进行保险的场合,这种减除就变得非常简单了。就这样的固定资本而言——这种资本被耗费得非常之慢,结果便产生特别多的收益——常常用资本化的方法来代替贴现的方法。
但是,在谈到这一点以前,还有必要至少提一提另一个相当困难的问题。这也就是计算总收益中可以分别分派给利息和磨损的各个百分率的方法。如果一部机器可能继续服务五年,每一年产生1,000英镑的收入,那就应该依据一定的定律将这笔收入在利息和磨损(所谓摊提)之间进行分配。为了找出这个定律,最好是把各个收益率表现为年金。第一期摊付必须就全部资本价值来求第一年的利息,超过此数的全部收益则为资本的偿还。第二期摊付则必须就减掉第一次资本偿还之后所余下的资本价值来求利息,其余额——这时一定比先前大了——则作为进一步的资本偿还。依此类推,直到最后补偿了全部资本,并按照资本的使用期限就资本的所有部分取得了利息为止。这种计算的理由,最终是利率的划一计算定律。还可以指出李嘉图理论的又一个基本缺点,即他没有注意土地地租对资本和劳动的收益的反作用。地租肯定地是决定于成本的现行估价,但是,另一方面,成本在本书下面的论述中,我把资本这个名词理解为不耐久的或(按本书所解释的扩大了的意义)可移动的生产手段。这个概念在共产主义国家情况下也适用,在那里国民收入是完全通过生产来取得的。据我看,注意在生产以外形成收入的各种资本形式是不恰当的,这些形式是跟现存经济制度的特定条件过于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的。为了同样的理由,我也避免考虑企业者资本中不属于技术性的生产手段的那些构成部分。但是,在本书第四卷第八章里,我补充了关于消费贷款利息和房租的讨论,在第五卷第十一章末了,我考察了来自企业者的工资基金的利息。为了避免误解,我愿意再一次强调这一事实:在技术性的生产手段当中,我并不
资本化利息始终是资本价值的除得尽部分,而资本价值始终是利息的倍数。例1如,假使利息为5%,利息就等于资本价值的,而资本价值就等于利息的2020倍。正是这个事实使人们有可能不用从总收益中减绰利息来确定资本价值,而用另一种显然导致同样结果的方法来确定,即利用一种利息的相当乘法,或者,用常见的名词说,用资本化来确定资本价值。究竟是贴现好还是资本化好,还要视不同的情况而定。对流动资本来说,贴现是常用的方法,因为在这种场合总收益就是最近似、最纯粹的主要成分。而对固定资本来说,如果耗损比较快而总收益的次数又比较少的话,在这种场合贴现也可能是比较好的方法。但是,如果所要考虑的是一长串的总收益,那较好的方法还是资本化。凡在总收益中不包括磨损,因而全部是净收益的场合,资本化就最容易。就永不磨损的资本而言,就可能是这样;这种资本永远许人以租金,而且绝对保证能得到。在这里使用贴现方法就极其费劲了。在这里,要对不同年份的租金作分别计算,一直算到租金的现在价值等于零为止。不到这地步计算就不算完结。在这种场合,依据利率乘年租金,有多么简单呢!用这种方法所得到的结果同用上述远为费劲的方法所得到的结果,是一致的;并不仅是近似的一致,而且象任何数学教科书可以证明的,具有数学上的精确性。对永恒租金的贴现的数学公式也就是资本化的公式。要是总收益中包括有磨损的份额,要是必须包括修理以及其他类似费用,必须从这些总收益里扣出保险费或预防风险的费用,那计算就要更复杂些。在这种场合,在我们得出所要资本化的净收益之前,就必奴先从总收益中减掉所有必要的项目;而这一点在个别场合却是非常困难的。刚才提到的保险费,常常不是把它减掉,而是,风险的数额仅仅表现在利率里面。例如,被认为不一定可靠的企业,其收益就必须按较高的利率来资本化,即化为较小的倍数。在这些情况当中,我还应该包括,资本的使用增加着生产的最初生产能力的情况。我们在这里特别清楚地看到,应该把追加的净收益归给资本。但是,要是相信资本只有当它的使用直接增加了主产的最初生产能力的时候才能获得净收益的份额,或者相信一旦全世界对于增大了的效果变得习以为常,就会把资本的这个份额剥夺掉,那就是一个错误。即使在一个静态经济中,经验也给我们指出了资本的生产力。因此,凡是单从资本具有推动经济生活的发展的能力来推论资本的生产力的理论,全都是不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