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也许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她代表了你的全部。当你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你就为她身上某种特殊的味道而神魂颠倒。而以后,纵使时光荏苒,任流水匆匆,她便如一把锁一样,完全锁住了你的心扉。即使相距甚远,彼此分布于地球的两个极端,你的心还依然会为对方而颤抖,在不经意间,她或他便又出现在彼此的脑海中。如梦魇一般,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自己便也不是自己了。因为这时你的头脑已经不受神经的控制,唯一确定的便是:你的血液中流着对方的血。
而对我来说,这个人,一定是江岚无疑。那天,她走后,我在办公室里呆呆出神了一天,桌子上的文件也已堆积成山,可我却连一眼也没有看。我感觉,我心里最坚固的那一道防线在瞬间便坍塌了,我看着窗外的天空,由蔚蓝变昏暗,便如我和江岚一起度过的日子。
不过我也知道,我必须得振作起来,所以在郁闷一天后,我终于把心中的怨化为了动力,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以此来逃避。
时间一天天过着,我居然也有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感觉。面对如星星一样多的文件,我甚至渐渐地忘记了江岚这个人。
每天早出晚归的日子也让我习以为常了,身边的人以及我自己同样都认为我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也许,最懂我的还是安忆吧,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把我叫走谈心,虽然她也明白,这对我其实没什么用。
这天,连续工作三个星期的我终于抵不住疲劳,稍稍地偷个懒,下午两点左右就回家了。
我打开家门,奇怪的是,安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接我,但是我也不以为然,换上拖鞋后,便向客厅走去。
还没走进客厅,我便听到一阵欢愉的笑声,我先是一愣,然后迈步走进客厅。温可和安忆正坐在沙发上,分享同一个电话。
见我走进来,安忆对电话中笑道:“韩喆回来了,你跟她说两句。”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谁呀?”我问道。
温可:“艾悦呀。”
“啊?”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抬头想了想,说:“现在意大利时间还不到八点啊。”
“哪那么多废话,快接吧。”温可笑道。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喂,艾悦。”
艾悦柔软的出现在电话里:“喂,韩喆,还好么?”
我:“嗯,我们这里都很好,你呢?你怎么样?戏拍得怎么样?”
艾悦笑道:“当然好了,现在已经杀青了。后续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真的么?”我喜道,“导演对你的评价怎么样?”
“评价很高啦!”艾悦得意地说,“回国之后他们会给我做公关,说我可是个新星哦!”
“真棒!”我笑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艾悦:“导演和剧组后天回国?”
“嗯?那你呢?”我问道。
艾悦:“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意大利,拍了几个月的戏,总得让我放松一下吧。”
我:“什么意思?”
艾悦:“我打算在意大利在多呆些日子,我把签证延期了,打算在这玩几天。”
“纳尼?”我纳罕道,“你一个人啊?”
“sowhat?”艾悦轻蔑地答道,“你有意见啊。”
我:“我当然没意见了,不过老姐那里……”
安忆在一旁插话道:“我答应了。”
我:“那好,姐姐答应了你就好好玩吧,对了你的钱还够么?不够我再打点给你。”
“够了,没问题的。”艾悦说。
我:“那就好,嗯,你要是钱还够帮可儿带一个Prada回来,那是新品,大陆还没上市。”
艾悦笑道:“温可早就跟我说了,放心吧。”
我:“那你好好玩哦。先这样,拜拜。”
我挂断电话,温可笑道:“安忆姐,你当初还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不行,你看怎么样,多好。”
安忆白了一眼温可,无奈地说:“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嘛。”
一个星期后,我一如往常的坐在办公室里审阅着如山的文件,突然,桌角传来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我瞥了一眼,然后摁下了接通键。
“喂,姐,怎么了?”我笑道。
安忆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我不禁有些诧异,因为她的声音异常的严肃。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安忆:“老弟,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我。”
“嗯,你说吧。我怎么会骗我姐呢?”我谄笑道。
安忆:“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
我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然后说:“好,姐你就说吧。”
安忆:“艾悦这几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艾悦?”我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安忆颤声道:“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啊!”我叫了一声,“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现在挺担心的。你不会说,她也没跟你打过电话吧?”安忆大声问道。
“啊啊!怎么会呢?嗯,我是说,她,她可能给我打过吧。”我结结巴巴地说。
安忆:“她到底给你打没打过电话啊,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今天说话那么怪?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说一句不就行了么!”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明白,如果我说她没有跟我联系过,那么安忆一定会担心地晕过去的。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嗯,打过。”
“真的?”安忆问。
“真的。”我认真地回答道,“用不用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安忆:“不用了,让她注意安全就好,我也就是问一下,行了,现在放心了。”
我:“那好,姐,嗯,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家再说好么?”
安忆:“那好,别太累了。拜拜。”
我挂断电话,枕在转椅的靠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拿起手机,拨通艾悦的电话号码,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电话中分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大爷的!”我把手机摔在地上,骂道,“稍后,再稍后他妈不也是一样的嘛。”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呆呆地出神,心乱如麻。我不敢想,在欧洲的那陌生的国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双黑色皮鞋踏进了我的办公室中。
“怎么了?”莫群问道。他关上门,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到我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