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口气,缓缓地说:“对不起柔妹,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不要给我添乱。缅甸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万一你出了危险,我怎么向水叔叔和晓风交代啊。”
  水柔:“可是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
  我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那有什么办法?”
  池樱:“不,哥我陪你去。”
  “不行。”我坚定地说,“你也不行。”
  池樱冷笑一声:“你是不相信我的功夫么?别忘了,我可是空手道黑带。要不咱俩过过招?”
  我:“池樱,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意大利的黑手党,先不管他们人数有多少,就单单凭那些亡命徒,你觉得他们会跟你一招一式地搏击么?你一个女孩子去也太危险了。”
  池樱:“你不要废话,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是被我爸妈放养,我经历的事情,见过的大风大浪,要比你们经历的多得多了。韩喆,这件事,别废话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是谁啊?阿童木啊还是葫芦娃啊?你能一个打50个么?他们不要钱,要的肯定是你这个人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想不通么?到时候,你一个人孤身入虎穴,人没救出来,最后自己再搭进去了。你是想让安忆急死,还是想惊动叔叔阿姨们呀?”
  我被池樱反驳得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哥,我陪你去,还能有个照应啊。”池樱补充道。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最后终于勉强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好吧,那你就陪我去吧。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懂么?”
  池樱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听命令。”
  “那我呢?”水柔胆怯地问道。
  “水柔,你留在家里。”池樱说,“你不会防身的功夫,到时候连自保也成问题,我至少也是个空手道黑带,我爸的保镖都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去还可以帮得上忙。”
  “你是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水柔愠怒道。
  “不。”我插嘴道,“水柔,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什么?”水柔奇道。
  我:“你要在家里,瞒住安忆和其他人,别让他们起疑心。”
  “啊!?这也太难了吧!那你们那么久不会来,他们怎么可能不会起疑心,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不会骗人。”
  我:“但是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莫群比你还不会说谎,更何况还有个比猴子都精明的穆溟。我更不能把这件事交给莫群了。”
  水柔急道:“那你们要是死在外面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池樱微笑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好吧好吧。”水柔无奈地说,“你们就作吧,要是让安忆他们知道了,得恨死我!”
  我并没有接水柔的话茬,而是把目光对准池樱,平静地说:“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走。”
  池樱微笑道:“好,我用不用写封遗书啊?”
  我看着她,坚定地说:“不用,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两个平安带回北京的。”
  具体的事宜也就算安排妥当了,离赴缅的日期也突然间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虽然知道,这次是我经历的所有事情中最凶险的,而且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我却感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久违的轻松。我甚至有了闲情逸致,去十渡钓钓鱼、烧烧烤。总之,什么绑匪,什么救人我都不想了。因为我知道,也许这段时间将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我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然后把门紧紧地关住,我浏览着这偌大的书房里摆放的各种照片,有我和安忆的、有我和艾悦的、有我和水柔的、我和池樱的、我和任天游的、我和白晓风的、我和易都的、我和莫群的,当然还有我和可儿的。我抚摸着这一墙的照片,叹了口气,心里淡淡地说:“也许,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们了。”我看着池樱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她那阳光自信的笑容,我不禁心里一紧,心想:这下可苦了你了。
  平静的日子真的是过得飞快,难得安宁的两天马上要过去了。我史无前例地穿着一身运动服来到机场,才发现池樱也是一样,她远比我要淡然得多。
  飞机缓缓地起飞了,我看着窗外飘忽不定的云层,好像我的人生一样,起起伏伏,波澜壮阔。
  “你说我们还能回来么?”池樱突然打趣地问。
  我把头转向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我保证,你能回来。”我把“你”字说得很淡。池樱爽朗地笑了,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有着自信,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我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是她没有想到,在我的心里,却想的是: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平安回来的。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轮船航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甲板上最惬意的时候了。
  艾悦站在甲板上,而她现在面前这个穿着蓝色西装,身材修长的美男子依然站在船头,抬着手,喂食天边飞过的海鸥。
  这时的太阳也已经开始缓缓下落了,天的尽头,泛起一片片浓艳的火烧云。它们是天空中最最名副其实的霸主,因为只要它们在天边燃烧,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会聚集在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