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去不成,我也只好到处走走,我是十分不愿意去宁妃那里的,不过今天运气已经那么差了,却还没有到达底线,我在御花园里又见到了一个故人。
我躲在牡丹花的后面,希望这些繁盛的枝叶能遮挡住我的身影,但好似确实徒劳。
“那花后的可是雪然么?”
“是,皇兄。”
“许久不见,雪然真是越发长得标致了,竟然让这满园的花儿都失色了呢?”“怎么藏得住呢?还有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雪然是想吓吓皇兄呢”
他拉住我的手,状似很亲昵,但是各自都心怀鬼胎,“雪然啊,你今天是来看母妃的么?”“她最近也很是挂念你呢。”“一起去看看她吧。”
这个男人我很不想接近,他现在是得意忘形了,殊不知死神的脚步也临近了。
“然然就不去了,哥哥还在等着然然。”
“风岸?”
“恩”
他嗤笑了一声,“风岸不会说什么的,就让他等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倒是你。听说,你和尺国的三皇子很是亲近。怎么样?他最近有和你联络么?”
“自两年前一别已经没有什么联络了。”
“听说他最近很是受尺国皇帝的喜欢,可能有意与让他成为储君呢?你生日的时候不是还送了你贺礼么?”“然然大了,有些事情还会是要好好的为自己打算的。”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但是不想去理会,就随便找了些借口辞了。想通过我与三皇子取得什么联系,他也真是太得意了,皇位还没有到手,就想着怎么与外国交好了,真是不自知。
在宫门口,我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得身影,只是,那一瞬间,我竟然不敢上前去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我冒着雨跑到他的门前,却迟迟不敢推门而入,他恰巧打开门,看见门外浑身湿透的我,就拉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了房间,还由着我任性混闹着要和他一起睡。
只是,那时候的我,全心全意的想着他,听他的话,现在的我,在他眼中,却为了一个死士和他翻脸,甚至还有了自己的秘密,故意的隐瞒谪仙派的事情,随后又拿着这件事情做交换。
现在的我,还能上去牵着他的手撒娇么?
我看见他低着头,看着手里拿着一件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很眼熟,忘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笑起来,快步的跑过去,拉住他的小臂,唤他,“哥哥,你在看什么?”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我的举动,看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这时我看清楚了他手里的东西,整个心都掉进了冰窟窿。
那是,当初御魂拿给我的香囊。
香囊,本来是很美好的东西,是亲人之间的联系,是恋人之间的牵绊,但是,这里面装着的却是,鸢尾。
“公主不知道么?”“鸢尾的花语是绝望的爱啊,不过还好,呵呵。”铃儿的话在耳边响起。
“哥哥怎么会有这个?”
“是皇后派人拿过来的,说是你以前掉的东西。”“这是御魂给你的吧?”
“是”
“回去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他的表情变得冰冷,我知道,他不高兴。
摊牌
回到了和定王府,我们就去了哥哥的书房,我们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桌上的热茶都快要冷掉了。
“哥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最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今天要说的事情,也许正是我们不欢快的事情。
“你说吧。”
“皇后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有怎么样?你觉得你是谁?”他把茶复又倒满。
“我只知道自己是闻人雪然,是哥哥的妹妹而已。”
“那就好。”
说完气氛有变的很怪异,许久也不见哥哥说其他的话。我的心情在紧张的等待中变得平静起来。
“你既然见了皇后,也就应该知道今天父皇让我去是为了什么?”
“是”
“你打算把谪仙派的事情告诉我了么?”
“是”
“那好,我来问,你来答。”“御魂是谪仙派的人么?”
“是,不仅御魂,以前教我们的师父也是谪仙派的人,不过他们违反了谪仙派的规矩,所以,师父死了,御魂也回不来了。”
“今天来的那个叫魄御的人是谁?”
“御魂本来就做魂御,她是和魄御一起守护他们的仙上的人。”
“他们的仙上是谁?”
“叫做花空,是个很可怜的人。”
“人?你觉得他们还是人?”
我哑然,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谪仙派一直都只是江湖上的传说,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是,当我看见呢个叫做魄御的男人能够随心所欲的把玩御书房里面所有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信了,这是正常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么?”
哥哥的表情很怪异,可以看出来他的震惊和不甘。
“其实他们也只是有特殊能力的人而已,并不如传言的那样。”我想起了花空那体弱多病的样子。“他们虽然说自己是谪仙的后代,但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仙人啊,而且,他们也不会来干涉我们的事情的,准确说,是任何他们觉得和他们不同的人的事情。”
“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说他们会不来干涉我?”“他们今天竟然拿着止国来威胁父皇!”
“怎么可能?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花空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在维护他们?”“你和那个叫花空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回来向你提亲?还说什么,如果不同意,不能确保来年的止国还如同现在一样。”
“他们不会那么做的,我只是认识花空而已。”
“你不相信,可是父皇相信了,你看见今日的那场小雨没有?对,你不会看见,就在父皇的御书房了,就在那个男人的头顶下起雨来了?”“呵呵,真是一个笑话,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后盾了?”
哥哥的语气很严厉,我吓得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哪里有问题了。魄御在哪里?我要和他说话。”
“你还是先和我解释清楚吧。”
“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见到魄御我就可以问他,那就知道了。”
“他说会来找你的,你留意就行了。”
魄御会来找我,那就好说,到时候什么就都明白清楚了。只是,哥哥的意思是什么?“那么哥哥,父皇怎么说?”
“父皇自然是说同意。”这些字一个一个的从那张好看的嘴唇里面吐出来的时候我确定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不过,因为谪仙派到底不是什么能告知天下的家门,父皇只会对外宣称你病逝了。”是啊,连婚礼都省了。“父皇看来很是相信那个男人。”
“哥哥,你也同意了么?”
“我说只要你同意,我也不会拒绝的。”
果然是这样,我还在想什么呢?哥哥怎么会有异议呢?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颗快要变心的棋子,也许还在烦恼要怎么处置我呢?现在好了,什么都省了。
“雪然,不管结局怎么样,都希望你坦然接受。”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然然离开你么?”
“你不是说过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么?那你就为了我,也为了止国,嫁给那个叫花空的人吧,反正你不是也认识他么?你会过的很幸福的。”
“哥哥,我都说了这只是误会。”
哥哥欺身下来,挑起我的下巴,“我的意思你还不懂么?我不管这是不是误会,我只知道,你不嫁,止国会怎样?你嫁与了他,我能得到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有愤怒,有贪婪,有各种各样的色彩,却独独没有不舍。我站起身来,“是,然然知道了。”
走出门外的时候突然觉得皇后很幸福,她至少得到了她想要的人,能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有自己的疆土,而我,除了一颗心以外,什么都没有。
谪仙派的事情果然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几个人也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魄御也没有来找我。我在家中等得厌烦,索性就出门。
自从出了及川的那件事情以后,哥哥就对我失望了,而且最近他很忙,也没有空理会我,接着又是魄御的事情,他已经全然把我当成了一颗废子,或者说,只是现在希望我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好好的嫁出去,然后利用谪仙派的一些便利,作为筹码,更加接近那个位子。
我在止城酒楼的二楼上,在这里可以眺望到远处。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繁华,那些护城河边的喧嚣,那些街道的叫卖,那些歌声,那些丑恶。
“对不起,客官,今日那雅座已经有客人了,小的再给你找一个行不?”
“我就一个人。那位客人不是也就一个人么?我们可以一起嘛。”
这声音很熟悉,我心知不好,那人却也闯了进来,及雨连忙去阻挡。那人却唤起我来了,“这不是雪华公子么?不认识在下了?”
我害怕他把事情闹大,就放了他进来。
“原来是文之兄啊,岐山一别,进来可好?”
“还说呢?不是找你么?你可让我好找。”他自顾自的坐下来,小儿见我们认识也就不阻拦我们而去上菜去了。
“不是说过不要找我么?”
“我早知道找你很幸苦,你看吧,这位,肯定又是易容了的,还好你不会,不然,我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都是缘分,这是我一直做的位子,今日来小儿说有人了,我又不想白跑一趟,就上来看看是不是熟人,也好挤挤,结果就看见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算的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