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了身子,停顿在原地,迟迟没转身。
  他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不是已经走了么?
  身后的脚步声没了,空气里安静了。
  许久,他大概是因为等不到我的回应,低低道,“骂也骂了,若是气还未消,那我委屈一些,任由你打几下,如何?”
  从未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那么好听,字字句句,足以乱了心跳。
  转身,看向那离我不过五步的人,我一时间声音沙哑,“你不是走了么?”
  他出声,声线尤其的好听,“你还在这儿,我能去哪?”
  你还在这,我能去那?
  这话,太……
  我嗓子有些干涩,开口,“车子,刚才……”
  “是顾北,他借我的车用,很早就来了,刚才有事要忙,所以先走了。”
  我……
  所以,他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转身,不说话了,安静的往前走。
  他没多说了,一直跟着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良久,我终究是个沉不住气的,回头看他,“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他展眉一笑,俊朗无双,“没事,是我没和你说清楚。”
  我低眸,回头,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慢了很多。
  见他依旧在我身后,我出声,未曾回头,“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身后?”
  路那么宽敞,一定要一前一后的走么?
  身后,隐隐传来他的声音,“韵儿的影子在后面!”
  我一愣,不解,回头看他,满眼迷惑。
  他浅笑,上前一步,正好踩在我影子上,笑得明朗如光,“听着如果踩着一个人影子走,她会停下来等你。”
  我……
  “胡说八道!”
  他笑,“你不是停下来等我了么?”
  我一时间恼怒,转身,“我没有等你,只是不习惯身后跟着别人。”
  他朗声的笑了,“韵儿,还生我的气么?”
  “没有!”
  那还能生什么气?
  有些怒意,早就在刚才看见他的时候,消失了。
  他笑,上前,走到我身边,顺手拉住了我。
  测眸看来,“早餐想吃什么?”
  对啊!我差点忘了,早餐还没吃。
  “随便!”难免傲娇,丢给他两个字,我自顾自的往前走。
  林荫小道,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散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很多形状。
  很美!
  “吃馄饨吧!”
  我看向他,“馄饨?”
  他笑,点头,薄唇轻启,“嗯,馄饨!”
  谐音?混蛋?
  我笑了。
  眉眼弯成了月亮。
  岁月静好,艳阳之下,谢谢你赠与我一场欢喜。
  陆家老宅面积算不算大,但若是走路,还是有些时间。
  公交车车站很远,走了半天。
  “还能走么?”一段路后,他出声,眸色温润。
  我不语,用行动告诉他,我当然能走。
  只是手腕被他拽住,“韵儿,女孩子,偶尔需要示弱。”
  我拧眉,看向他,“你想干嘛?”
  莫名其妙。
  “我背你!”说完,他已经走到我面前,将我背了起来,我一惊,本能挣扎。
  “别动,否则摔了!”他一声警告,我安静了。
  趴在他背上,男人背脊宽敞结实,仿佛能撑起一片天。
  “你以前,也这样背着云倾么?”话说出来,我便觉得自己太煞风景了。
  何苦问这种让互相都不愉快的话题呢?
  当真是多嘴了。
  原本以为他会避而不谈,不想他低低一笑,“我若是回你,是的,韵儿会吃醋么?”
  我摇头,“不会!”
  我吃什么醋?
  他笑,不说了,背着往前走,声音低沉撩人,“我还没那么强大,这一被子,只能背你一个人,也只背你。”
  我沉默,不开口了。
  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听不得甜言蜜语了。
  让陆泽笙跟着我坐公交车,不知道他有没有委屈了。
  等了半天,我转身看他,“身上带着零钱么?”
  他抿唇,掏出钱包,黑色真皮钱包,他双指一合,夹出一沓人民币,都是红色的。
  我扶额,灵光一动,将他手中的钱拿走,笑道,“我请你坐公交车吧!”
  将他手中的钱塞进暴力,又给他手里塞了两个硬币,嫣然一笑道,“知道怎么投币么?”
  他挑眉,“用几千换两个硬币?”
  我点头,“陆总觉得吃亏么?”
  他笑了,眉目如画,“不觉得。”
  公交车来了,他顺手牵上我,拉住我上了车,用行动告诉我,他会不会投币。
  动作很熟练。
  公交车后座,同他并排而坐。
  “你以前坐过公交车么?”刚才看他投币的动作,很熟练。
  他点头,将我手放在掌心把玩,“上大学的时候!”
  我不多问了,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成长之路,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和妹妹,还被父亲送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
  丧母之疼还未来得及消化,又迎来了离家之苦。
  经历铸就性格,他性格里的阴冷,很多就是因为曾经的成长路上铸就的吧!
  公交车绕过大半个叶城,才道陆氏附近的公交站。
  一路上,车上的人来来走走,不少都注意到了陆泽笙,也不奇怪,他这张脸,毕竟是过于招摇了。
  加上衣着和气质,难免会引来不少瞩目者,这其中,年轻女子居多。
  我有心打趣他,“陆总,你这样一个明明能靠脸吃的人,却偏偏靠了才华,可惜了!”
  他测眸看我,“这话,你说过!”
  我一愣,随即倒是想起来了,片刻笑了。
  这人的记性,倒是真好。
  到陆氏的时候,时间还早,没有直接去公司。
  陆泽笙拉住我朝着公司附近的美食城走。
  “陆泽笙,你要带我去哪?”
  “吃馄饨!”
  我一愣,没开口了,倒是应了。
  夫妻日常,多为平淡,时间久了,也就厌倦了。
  一时欢喜,一时悲。
  ……
  岁月安然,表面上看平静无波,实则有人蓄意待发。
  陆泽笙用一个蒋文卓,逼得牢里的蒋靖国近乎疯狂。
  蒋靖国抖出了当年严宫珩买凶杀人灭口,之后毁尸灭迹的所有过程。
  这一事惊动了席家,席老写了申请,希望国家派情报局来叶城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
  我原本以为来的回是席家大少爷,席修寒,没想到,席家人一个未曾出现,倒是来名叫傅宏的男人。
  这个傅宏,听说是国家派来的,我没过多的问,消息是陆泽笙说的。
  只是听说了这么一个人,还没见过,更加没有打过交道。
  刚接手陆氏,忙得不可开交,是意料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