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东西太多了,会放不下的。”浅言看着地上陈心妍给她和孟修远准备的两个大行李箱抚额低叹,他们是去旅游,不是搬家啊。
“多什么多啊,都是必要的东西。”陈心妍压根没有觉得带多了,反倒还有好几样装不下让她耿耿于怀,想到什么,对莫子航说,“对了,子航,昨天我让你买的药呢,好像忘放进去了。”
莫子航从他们卧室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常见病的药。
天,还有?浅言真心无语,把目光投向孟修远。
孟修远微微一笑,然后对陈心妍说:“干妈,我们做的是别人的车子,我们有五个人,可是只有一辆车,如果光是我和言言就两个箱子,那其他人的怎么办,不是没地方放了吗?”
陈心妍停下还在往箱子里装东西的动作,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也是啊,你看我,都没想到这层,那怎么办呢?”
浅言马上打开箱子,把里面的冬大衣拿出来,“妈妈,把我和修远的衣服都放一起,冬天的衣服就不要带了,现在才夏天呢,就算是到了哈尔滨会冷,我们也可以买啊是不是?咱不缺那钱,对吧?还有吃的,路上也可以买,带着多麻烦,到时还要打开来拿。”浅言边说边把她觉得不需要或者用不上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
“哎呀呀,别把这个也拿出来啊,路上肯定会用到的,还有这个,你也得带着。”陈心妍见浅言拿出这么些出来,又给她放了点回去。
就这样,一个往外拿,另一个又往回放,旁边的孟修远和莫子航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一笑。
终于后来在浅言的坚持下,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箱子里,只是那个箱子十分的饱满。
韩铭彦的车在九点左右到了浅言家里,他帮着莫子航一起把箱子放到了后备箱,然后对他和陈心妍说:“大哥大姐,你们放心,我怎么把他们带出去的,肯定会怎么带回来。”
“我们当然放心,只是一路上都要拜托你多费心了,尤其是言言,这孩子毛病多,麻烦你多注意一点。”陈心妍拉着浅言的手,对韩铭彦说。
韩铭彦若有似无地看了浅言一眼,答应道:“我会的。”
陈心妍又嘱咐了浅言和孟修远一阵,然后就让他们上车了。
“言言,就你一个女生,我们要关照你,你坐副驾驶的位置吧。”韩绍辉从车里探出头对浅言说。
韩铭彦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浅言坐进去。
坐哪里浅言倒是无所谓,于是就坐进去了。孟修远也紧跟着坐到后面。
“爸爸妈妈,我们走了。”浅言挥着手和陈心妍和莫子航道别。
“多注意身体,要是不舒服了就吃药,妈妈都给你买了,可千万要跟好其他人,不要单独行动。”陈心妍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是浅言这么大了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终归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浅言点头,“放心吧妈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莫子航搂着陈心妍的肩膀,宽慰道:“言言本就懂事,不会出事的,几天就回来了,不用这么担心。”
陈心妍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自己孩子自己心疼,第一次出门哪就是这么容易放心的。
“好了,你们走吧,路上小心。”莫子航对韩铭彦说。
韩铭彦对他们微一点头,然后驱车离开。
这一天天气特别好,太阳明晃晃地照耀在大地上,有时刺得人睁不开眼。浅言趴在床边,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她看过一个广告,广告词是: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这是利群香烟的广告语,以前听说香烟是不能做广告的,可是这个广告却深受很多人的喜爱。包括她。以及最后一句,利群,让心灵去旅行。一切都衔接得那么自然,即使知道是香烟,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次旅行,虽说并不是很激动人心,可还是有着淡淡的期盼和兴奋。
后座上,几个男生在讨论昨天的NBA球赛。韩铭彦怕浅言无聊,试着也和她聊天。
“你今年十三岁?”他问。
浅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于是回答:“嗯,是的。”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说的就是你这个年纪的女生吧?”
韩铭彦的语气轻轻浅浅,似乎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并没有夹杂着其他的思想感情,可是浅言听到这句诗句,不知为何竟情不自禁地红了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更显得娇羞动人。
韩铭彦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这个模样,微微晃神,刚才那句诗只是兴来之言,但现在,却觉得描写得最是贴切不过了,真正的娉婷袅娜,豆蔻年华。
“你知道为什么杜牧用豆蔻比喻少女吗?”过了一会儿,浅言忽然侧头问他。
韩铭彦只是知道这首诗,其实是谁写的他也不是很了解,自然不清楚缘由,“不知道。”
浅言向他解释:“是因为豆蔻花花芯中央有两瓣相并,形似同心,清人曾有一句诗说‘结就同心芯,因际连理枝’,所以它被视为爱情的象征,其次是这种花在未盛开的时候显得非常丰满,俗称‘含胎花’,所以就被誉为少女的象征。”她娓娓道来,属于少女的清亮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而且”浅言继续道,“这是杜牧在三十多岁时落魄扬州,时作冶游,在百无聊赖中写下的赠给一位……”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接着道,“少年妓女的。”
突然韩铭彦一个急刹车,浅言系着安全带,所以没有怎样,只是后面几个男生却是都往前冲了一下,韩绍辉的头撞在了前座上,他捂着额头,不满地说:“小叔,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可是五条命,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韩铭彦盯着浅言,只见她神色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只是嘴角那一丝细微的上扬,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他不觉好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噎着了。
“不好意思,刚才前面突然冲出个人。”韩铭彦自如地说着谎话。
浅言心里憋着笑,看来韩绍辉的叔叔,还蛮可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