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江大学出来后,赵建齐找了个电话亭,拨通了自己一位老战友的电话,“喂,你好,请问肖虎在吗?”
“您找肖虎啊,请稍等下。”电话里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紧接着肖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您好,我是肖虎。”
“虎子,我是班长,没把我忘记了吧?”听着肖虎那熟悉的声音,赵建齐也难免有些心潮起伏,这肖虎在部队那三年,自己既是他的班长,而且又是睡上下铺,因此他们俩的关系,自是老铁了,前世退伍之后,他们还见过几面,后来同样因自己入狱的原因,彼此就短了音讯。
“班长,班长,真的是你呀,我都给部队打过几次电话,都说你转业了,可我一直联系你不上,你要再不来电话,我都想直接杀到石江县去,看看你是否还活着没。”电话那头的肖虎,同样激动的吼了起来,此时的他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肖虎,三河省南岛市人,其父是个做农产品的商人,肖虎退伍后,跟随父亲一起经商,如今他们一家,也算得上是国内最早一批步入小康的家庭。
听着肖虎那兴奋的话语,赵建齐也跟他打起了嘴仗,“臭小子,说话别没大没小的,我告诉你呀,现在我可是国家干部,以后再这样看我不收拾你小样的。”
“哈哈……对,你一直都是干部,我的班长大人,哈哈……”电话里传来了肖虎放肆的笑声,他自是没把赵建齐的话太当真。
二人接着彼此聊了一些目前的近况,赵建齐才进入正题,“虎子,我现在有点事需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买到莲种?”
赵建齐会找肖虎帮忙,自然是因为他知道,有着莲子故乡之称的莲山县,正是南岛市辖制下的县级城市。
果然当肖虎听到赵建齐只是要买莲种时,当下在电话里回道:“班长,就这点小事啊,您放心,保在我身上,你需要多少莲种?”
赵建齐早就做过计算,随即回道:“我暂时需要4000颗莲种,这个月底帮我想办法,运到石江县来,另外你给我算算需要多少钱,我好给你打过去?”
“班长,大约600元左右就差不多,至于运费多少我不清楚,不过这个月我正好没什么事,到时候我借辆车开车给你送过来。”肖虎是做农产品生意的人,对于价钱那是门儿熟,开口便把价格说了出来。
赵建齐暗自一算,这次来东江,除了自己原有的三百元积蓄外,周俊那里先借了自己三千,如今除去大学报名费和来回车费话,还剩下差不多一千元,足够自己先垫资把莲种买回来了,也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那行,就这么说定,来之前给我电话,我们镇上电话是******,要是找不到我,就打周俊的的电话******,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再见。”赵建齐走出电话亭时,看看时间已经下午5点了,随即他赶到车站,本想乘最后一班车回石江,不料他到车站时,最后一班车已经走了一会。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在车站口,找了间旅馆,买了包泡面对付了这顿。
夜里赵建齐闲来无事,想起下午在西江大学内,王老师让他写份关于山村儿童支教的材料,随即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便开始动起了笔。
当赵建齐从文稿中抽出身来时,才发现天已经微亮,在房间内活动了下筋骨,洗刷完后他便离开了旅馆。
早上7点,赵建齐搭上最早的一班车,踏上返回石江县的路途。
西江省内第一条高速公路是在93年5月正是启动,起点为西江首府南源市,路经西江省东部2市8县,全长488公里,终点城市为丰州市。
丰州市,虽然挂名在南源市之后,但丰州市无论是人口,还是城市规模,地域面积,或是经济和丰富的矿产资源,无不在南源市之上,因此在西江省内隐然有着第一大城市称号,近年来西江省为了加强南源与丰州的发展,更是下了不少功夫,而南源至丰州段高速公路的诞生,无疑是一道完美的桥梁。
坐在颠簸的客车上,实在难以入睡的赵建齐,也只能闭目假寐,脑海中却想起了今年即将施工的省内第一条高速公路。
这条南源市至丰州市的高速路,虽然贯穿了西江省东部地区,但却跟位于西江省西部的石江县,一点边都搭补上,但赵建齐当年的记忆中,却清晰的记得,今年4月份开始,关于修建这条高速公路的新闻,将会充斥于西江省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今年的秋季农业税收里,也额外的多增收了一笔副产税,据说是为修这条高速公路筹集的资金。
一路颠簸7个多小时,赵建齐才回到石江县城,走下车门时,赵建齐不由暗想,什么时候石江县也能拥有一条通往南源市的高速公路的话,那这不到500公里的路程,无疑会缩短足足一半的时间。
在车站下车后,赵建齐给周俊挂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镇里有事,就不去跟他见面了,随即他在车站直接转车,赶回了盘山镇。
至于去省城生产雪糕的事情,他相信有自己的那份企划书,凭周俊他们的本事,一定可以比自己的构想做的更好。
他现在的任务,自然是回到工作上来,这次他请了三天假,估计这次回去镇上关于改种方案,应该也尘埃落定了。
盘山镇政府副镇长游立信的办公室内,此时农技站站长黄洪,正竖着拇指,带着钦佩的神情,说道:“老游啊,你行呀,果然被你说中,江书记这次还真被你说动了,据说这次江书记在镇党委会上,当场就拍板支持你提出的,关于农业改革的方案,当时高镇长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游立信脸上却并没有显示多少高兴劲来,这时他轻叹一声,说:“老黄,你先别高兴,改种方案是通过了,但推行资金我们却一分没有,江书记说镇上今年农业预算,已经确定下来,这次我们要自己想办法。”
黄洪听到这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本来还以为这次镇里同意农业改革的话,应该会拨些资金出来,没想到事到临头,敢情是准备赶鸭子上架,让他们自己瞎折腾。
游立信见他那愁眉苦脸的表情,遂安慰他道:“老黄,你呀别太担心,这两天我想想办法,争取去县里找点关系,看能否拨点款子给我们。”
“唉,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先回了,顺便看看赵建齐那小子回来没,那小子把事情给折腾了起来,他人却反而跑的几天没影,到让我们再这里为他操心。”
黄洪嘴里抱怨的说着,不过心里却没有怪罪赵建齐,当初他能够答应农业改革的方案,除了游立信在他面前夸过赵建齐外,其实他对赵建齐的感官也很不错。
这其中主要原因自是因为赵建齐自从上班以来,每天都是最早来到站里的一个,到办公室之后,他并不像别人一样,干坐着要么假装看文件,要么在那里聊私话;而是每天一早来到办公室时,他都是一如既往的,先把站内所有的水瓶打满热水,接着又把办公桌擦拭一遍,然后整理站内凌乱的文件,下午下班后等同事们走后,他接着就会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关好门窗才会离开。
黄洪起初也以为赵建齐不过是做做样子,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放弃,但转眼已经一个多月过去,只要赵建齐来上班,他都始终一丝不扣做着手头的看似杂役的工作,眼见赵建齐如此勤恳的工作态度,黄洪自是逐渐的对他多了份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