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门村住下来的这些日子,赵建齐先是和林晓东,去了趟南山村,对南山村春耕情况,进行了一些调查。
而在空闲的时候,赵建齐则是让石门村支书孙友正家的次子孙诚,领着自己深入到了散落在大山里各村小组,进行了一次走访,这次走访让赵建齐知道了,原来那些住在山沟里的村民,生活的更加贫穷,几乎所有的儿童,都很难有学习的机会。
因为那些大山里的村民,有的十几家一组,有的七八家住在一起,而他们住的地方,离石门村委会,近的五六里地,远的有二三十里,而唯一来往的道路,则多是山沟溪流,根本没有完整的道路行走,所以这些山里的儿童,要想来村委会的小学堂上学,几乎可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来形容。
面对两个村大队,散落在大山里,数百家家庭中的儿童无法接受教育的情况,赵建齐完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种一代代文盲的下去的现象,无疑比贫穷来的更可怕,也更让人心酸。
大半个月时间里,石门村和南山两个村大队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赵建齐的脚印,每到一个村落,他都会坐下与村民交谈,了解他们的心声。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的党员,但他所走访过的地方,村民只要一听说他是镇干部,人人无不把他当成大官来对待,这点让赵建齐感慨之余,也了解到原来这些散落在大山的村落,这十几年根本没有几个镇干部,去过他们的村庄
走访的结果,让赵建齐对这两个村,有了个全面的了解,一是他确认了这石江水系源头,方圆几十里山区中遍布的茶树,二是两村村民的生活状态,与各自耕地面积;尤其那些山区儿童的教育问题,成了最大的心事。
在回到石门村村委会后,赵建齐在房间整整待了一天,为自己的下一步工作,定下了几个目标:第一实验改种白莲,改变土地过熟问题,第二寻找投资人开发山茶,第三向社会上征召志愿者,为山里的孩童普及基本教育。
虽然在心里定下这个目标,但赵建齐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那一条都不会容易实现,但他仍然坚持一定要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经过考虑之后,赵建齐找到林晓东,说:“林哥,最近我走访了石门和南山两个大队,发现这里的土质,因为过熟的原因,应该更适合种白莲,你看我们是否写个报告,向镇里表达一下我们的看法?”
林晓东的决定没有出乎赵建齐的预料,只听他当场就摇头道:“你的想法我不赞成,白莲这种农作物在我们县,可是从来没有栽种过的,再说如今全国都在主抓粮食生产,你贸然提出这样的该种想法,显然是不成熟的,这个报告我还是不写了。”
见林晓东反对,赵建齐也没有劝说,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已经看出这个林晓东,并不是个干大事的人,更缺乏年轻人的冲劲,显然目前的生活,他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林哥,既然你不赞成,这个报告我一个人写好勒,不过还请林哥能够帮个忙,在我说服村民种莲子前,暂时不进行水稻育苗的培育?”赵建齐的想法,是准备先跟村委会村干部沟通下,在取得他们的支持后,然后争取说服一些农民,自愿进行白莲实验栽种,但这些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林晓东算算春播时间还早,加上他也不想过分得罪赵建齐,听完他这番话时,点了点头道:“这几天我正好想休息下,你做你的事情好了。”
周末清早,赵建齐在经过两天的构思,把自己那份改种计划书完善后,随即来到孙友正的家中,准备寻求他的支持。
“赵大哥,我爸下田了,应该快回来了,到屋里去坐。”孙诚牵着牛在院落外,见到赵建齐朝自己家走来,忙挥手说道。
孙诚这些天陪着赵建齐,走遍了各村小组,所以两人自是混的十分熟络,赵建齐见这小子淳朴,自是待他像兄弟般。
“小诚,今年十八了吧?有没有什么打算?”赵建齐见他一个棒小伙子,要是这辈子就这样下地种田的话,无疑就走上了跟他父亲同样的道路,那可以肯定这辈子基本算是定性了。
孙诚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眼神显得有些迷惘,他从去年在镇上读完初中后,就在家里帮父亲干农活,还真没有想过,将来自己能干些什么。
“小诚,如果你爸同意的话,今年秋季征兵时,你不如去部队上锻炼几年,也算是出去见见世面如何?”赵建齐的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孙友正爽朗的声音:“我没什么不同意的,孩子出去闯闯也好。”
“赵大哥好!”跟着孙友正一道进来的,是他小女儿孙琳,这丫头才十四岁,还在镇上读初二,每逢星期六才回家。
“小赵,吃早饭了没,一起吃?”孙友正把赵建齐当成自家人,语气中自是透着亲热。
“刚在村委会吃过,你们吃,我过来找大叔你说点事。”赵建齐挪了挪凳子,坐在边上说道。
“那行,老婆子给小赵泡杯茶,他喜欢喝我们石门山茶。”孙友正洗了把手,朝进来的老婆就喊。
“大婶,不用麻烦,你们先吃饭,我不口渴。”赵建齐忙推拒,但孙大婶最后还是为他泡了杯茶。
坐在一旁的赵建齐,看着他们一家四口人,围成一桌吃饭的和睦情景,不由有些羡慕,想起自己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听抚养他长大的爷爷说,他是爷爷从车站拣回来的。
此刻赵建齐依然清晰的记的,如果没重生的话,爷爷在94年秋季,因旧疾引发生了场病,因为当时自己正在狱中,最后导致爷爷因无钱看病和无人照料,凄惨的病死家中。
这件事情也成了他一生最大的伤痛和遗憾,从狱中出来后,他回到破败的家中,在爷爷荒凉坟头整整呆坐了三天后,从此毅然离开了石江县,一直到这次重生前,也再没有回过家乡。
也正是人生的种种磨难和变故,让赵建齐深刻体会到,人的一生中,权利与自由的重要性,所以他在面对这次重生的机会下,毅然的选择了走上仕途的道路。
“小赵,你不是有事吗?”孙友正低头吃着饭,好一会也没有听到赵建齐说话,随仰头询问起来。
赵建齐发觉自己走神,忙收拾起心神,点头说:“孙大叔,根据这些天我的走访,和我所了解的一些资料表明,你们石门和南山两个大队,因该更适合种另外一种农作物,那就是白莲,不知您可以愿意试种一年?”
“白莲?这个东西,我到是听说过,邻省的莲山县好像全县都是种植白莲,不过这东西真比粮食值钱?”孙友正显得有些迟疑,毕竟稻子产量再低,那也是等当饭吃的,可这白莲要是不值钱,那可是连吃都吃不饱的。
赵建齐虽然对白莲的种植,也不是很专业,但他却知道未来的几年中,白莲的市场的确十分火暴,尤其是96和97年时,卖过20多元一斤的高价,按每亩产莲子80斤左右算,并且以每斤只卖10元左右的价格,那也有800元的收入,远比继续种植稻子的收入高上许多,所以他到是比较有信心的。
“孙大叔,你先联络一些村民,如果有自愿种莲的,今年就把自家的自留地,作为种莲的实验田,如果年底白莲收入,要是低于种稻子的收入,我用我工资补偿你们,你看这样行不行?”赵建齐也知道,要想村民放弃祖祖辈辈熟悉的稻子,改种白莲,那是需要一定魄力和决心的。
“爸,赵大哥这可是诚心帮助我们,我觉得我们该试试。”孙诚见父亲仍然有些犹豫,处于义气,忍不住抱起了不平。
孙友正不由点了一根卷烟,沉思好以会,才道:“我作为村干部,表个态支持你,至于村民们我就不替他们做主,南山村的村干部,我也可以帮你做些工作,你看这样行吗?”
“谢谢,谢谢孙大叔。”赵建齐可是知道孙友正,在石门村和南山村,那可都是说的上话的,因为孙友正不但是石门村村长,也是全村三分之二的孙氏家族里族长,而且他的大女儿孙小红,去年则嫁给南山村村支书陈正贵的儿子,所以只要得到孙友正的支持,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事情只要镇里点头,就可以进行改种,赵建齐对镇里也是有信心的,信心的来源就是副镇长游立信,他相信游副镇长在为百姓谋福利的事情上,应该会有这种魄力。
“小赵,晚上我给你确实答复,我现在出去跟村民说说这事。”赵建齐自是高兴答应一声,起身离开了孙家。
“老头子,你还真信小赵的话呀,万一这白莲没种成,你如何向乡亲们交代?”孙大婶在赵建齐走后,有些担心的责怪道。
“你懂什么,小赵虽然年轻,但我看得出,他是个稳重的人,再说他不是也说了吗,就算种不成,也会按粮食价格赔偿吗?”孙友正出于于赵建齐的信任,所以并没有把老婆的话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后,就在村里联系起村民商讨改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