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场游戏,是你赢,还是我赢呢。”
  单明明站在窗前,窗外月色如光。今晚的Greed格外的老实,凌泽秋站在单明明的身后,深邃的目光里有着一丝丝的迷惑。
  对于凌泽秋而言,这第二场赌注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胜算,但是他还是固执的相信人类。即使他已经不是天使了。凌泽秋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飘到了他的眼前,他看着这代表着恶魔的发色,嘴角轻扬起了一抹苦笑。
  “你最近,似乎经常问起这个。”
  听到凌泽秋的话,单明明一怔。是这样么。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呵。俊美的脸上出现了魔鬼的笑容,也许是漫长的没有止境的生命让他觉得无聊了吧,竟然会这么认真的看待一场游戏。身为高贵的魔鬼,他现在的行为似乎很无趣。
  感受到单明明的变化,凌泽秋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这股难以言喻的伤感是因为什么,只是每次看到路西华浑身散发着地狱之主的气息,他就觉得不舒服。他很清楚这种不舒服不是对黑暗的抵触。可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想不明白。
  “呵,我发现你还真是一点没有将存活在地狱的认识啊。”单明明讥笑的说着,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凌泽秋。面无表情呵,这不就是他们的表情么。无论身为天使还是魔鬼,他们都没有感情,所以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过是装出来的。
  “上官弦澈会怎么样。”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凌泽秋开口问道。这是他今晚来的主要目的。
  纤长的手指性感的在尖细的下巴上滑动,单明明微微歪了一下头看着凌泽秋。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真想知道他会怎么做呵。“很简单,恢复记忆就可以了。”
  单明明无所谓的话让凌泽秋眉头一皱,从一开始无论是阻止蓝堂过早的和弦接触,支开菲尔罗那个女巫,还是以私家侦探的身份接近弦,都是为了防止他过早的恢复记忆。这会对他们的赌局产生无可预料的改变。路西华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侵占了那个叫单明明的少年的身体,去接近上官弦澈么。为什么如今却…
  “你想做什么。”冷漠的看着单明明,凌泽秋发现自己猜不透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看透过?
  “从一开始我的做法就很明确不是么。”单明明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指,一杯红茶出现在他的指尖。茶香肆意的弥漫在奢华的房间里。Greed因为这浓厚的茶香而变得有些急躁。“帮着他杀人,夺取那些公司,帮他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解决掉秋筱宫琉璃和季美子等等…难道,你以为我是真的在帮他么。”看着茶杯里荡漾着的波纹,单明明嘴角勾起一抹笑,魔鬼怎么会有那么无私的心态呢。
  “你…”凌泽秋迟疑的看着眼眸戏谑的单明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对他的想法的肯定。“你想把弦拽进地狱!”
  有什么事情,比把一个天使的使者拽进地狱更能满足一个魔鬼的恶趣味呢?至少在单明明眼里,没有。因为他路西华,本身就是坠入地狱的天使,他唯一的兴趣似乎也能解释。至少,在凌泽秋这里解释的通。
  “你一直在犯规。”凌泽秋冷静的指出单明明的行为。却换来单明明的冷笑。
  “或许,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单明明猛地伸手捏住凌泽秋的下巴。他现在可不是天使了,只不过是轮回之后的一个凡人,因为他路西华的怜悯才得以保存身为天使时的力量。纵使两人现在是对立关系,但他竟然对身为他的再生之主的王,一直怀疑,厌恶。这让单明明很烦躁。
  被捏住下巴的凌泽秋不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单明明时不时的发飙了。自从路西华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他的脾气一直就是如此的古怪。可以说这是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脾气吧?所以说占据别人的身体的灵魂,除非有着像路西华这样强大的力量,否则会被不断抗拒的原本的灵魂挤出去,或者,泯灭。
  占据灵魂么,凌泽秋眼神迷茫了起来。路德维希要回来了吗。毕竟蓝堂的精神力,已经没有那么强大了。加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总是想趁机逆转的秋筱宫流离。不过,格列家族的大族长到来了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哼。”捏着凌泽秋下巴的指尖开始用力,在他面前竟然还一副走神的样子,单明明觉得这个米迦勒,实在是太放肆了。
  感觉到疼痛的凌泽秋皱了下眉头,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受制于恶魔的人类罢了。不仅仅是现在,若是这第二场赌局输了,他将永远成为恶魔的仆人,不生不死,徘徊在黑暗之中。
  “哼。”单明明冷哼一声,松开捏着凌泽秋下巴的手。“人性不就是这么复杂么,若是都和你一样透明,也就没什么看头了吧。”嘲讽的对着凌泽秋说完,单明明看着窗外,夜凉如水呵。
  凌泽秋低头想了想,的确,正是因为人性的复杂,才会有他们的这场赌局。可是他们的行为又算什么呢,何时,会有一个结局。凌泽秋刚想和单明明告别,一阵尖锐的琴声让他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单明明泛着冷光的眼眸。
  当生的乐章奏响之时,黑暗与光明的分界,模糊不清的抉择。如果你抛弃了上帝,那么将永远回不到他的怀抱。魔鬼的召唤会一直陪伴你,直到最后一缕灵魂都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