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还是大财阀老总,居然……怕黑?
  这说出去,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林言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崩塌了,仔细一想,原来是内心对薄冷这个男人的崇拜崩塌了。
  一直崇拜着的偶像,居然是个怕黑的。
  当然,怕黑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薄冷会怕黑,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强大,强势和完美,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怕黑的主儿。
  现在他说自己怕黑,让人破碎了原本对他的印象,也很正常。
  想通了这点,林言除了还是有些惊讶之外,就没其他感觉了。
  可能很快惊讶也不会有了。
  “怕黑啊,我能理解,可是四爷,我留在等你睡着之后走,不太合适吧?”
  她一个女人留在男人房间里,等着那个男人睡着才走,这是正常的吗?
  难道通常不是女人睡着男人走的么?
  呸,扯远了!
  应该是男女同处一室,怎么都不和理论吧。
  林言正欲说什么拒绝,但还不待她说出口,薄冷已然抢先,“我怕黑,如果你不陪着我,我就睡不着了。”
  他说话的语气特别严肃认真,而且还杂夹着可怜的意味在里面,有种故作坚强的感觉。
  让人听了心生不忍。
  林言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不是,四爷,这真的不合规矩。”
  “我又不让你暖床。”
  言下之意就是,你只是负责看着我睡着了就行了,又不让你上来跟我一起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林言当然听得出来,就是因为听出来了,她就更加抗拒啊。
  她也想睡觉啊,可不想陪着他,等他睡着了才去睡。
  天知道他到底啥时候才睡得着,不是说了怕黑的么,肯定很久之后才会睡着。
  难道她也要等那么久?
  好吧,这才是林言真正想拒绝的原因。
  “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答不答应?”薄冷干脆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耍起小孩儿脾气,居然有些可爱是什么鬼?
  林言头痛的扶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首先闻道:“那四爷,以前的晚上你怎么睡的?”
  薄冷一哼,早料到她会这么问,抬起下巴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一直开着灯睡的。”
  林言无话可说,她的房间虽然在他的正下方,可是窗户的位置不一样,她就不知道他平时睡觉的时候到底是开着灯还是关着灯的。
  难道他真的怕黑?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林言也不好求证,求证的结果依旧阻止不了,他想让她留在这里陪他睡着才走的事实。
  而且,从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那双饱含期待闪烁着星芒的眼睛。
  林言答应留下来陪自己睡着后才走的要求了,薄冷欣喜不已。
  明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躺下后,拿出上司的气派让林言点了一盘檀香。
  这檀香的气味香得很特别,不似一般她闻过的香味。
  这香味闻起来很舒适,感觉大脑都被放松了一样,只这点,林言就知道是好东西。
  不禁生出要讨要一点的心思。
  当然,她也只是想了这么一下,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要讨要了。
  “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如何?”薄冷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林言的脸色跟吃了米田共一样精彩万分,“讲......讲故事?”
  “嗯。”
  “这个,不好吧?”
  讲故事,你以为你还是几岁的小屁孩吗?
  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要让人讲故事哄睡觉,你当自己还年轻呢,你当我是你妈呢。
  林言心中百般吐槽,倒也是没有拒绝,“什么样的故事?”
  “随便,轻松一点的就行了。”
  轻松?要多轻松?
  林言感觉有点难度啊,她不太清楚哪些故事是轻松一点的。
  还有就是这个轻松的度在哪里。
  当然,这除了童话故事,总不可能将童话故事哄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睡觉吧。
  林言头都大了,最后想了半晌,讲了一个以前小时候林母给她讲的乡村故事。
  都是比较好笑一点的,想来应该够轻松了吧。
  然而刚讲了一个,薄冷还是没有睡着,也没有喊停的意思,准备认命的讲第二个。
  第二个刚讲一个开头,薄冷打断了,“不好听,换一个。”
  林言火了,真的很想将这个男人从床铺上抓起来扇两巴掌。
  麻蛋,不好听就别听啊,真当自己是小孩儿呢,还能随时要求换故事的。
  别太过分!
  林言暗暗咬牙,面上使劲儿的挤出一抹笑来,“可是四爷,我只会讲这些,再换就没有了。”
  “是吗?”薄冷挑眉,偏头看向床边的女人,清楚的捕捉到了她眼中暗暗隐藏着的愤怒,暗下好笑。
  “童话故事你会吗?这个你应该会的吧,如果不会,那……”
  后面的话薄冷没继续说下去,不过林言懂他的意思,因为她在他脸上看到了看不起的表情。
  意思是如果她不会讲童话故事,就看不起她是吧?
  好你个薄冷,今晚吃错药了呢,整个人都跳脱了,换芯子了吧。
  深吸两口气,林言压下想把男人打一顿的怒火,笑的十分牵强的说:“会,不过四爷您要先听哪一个?”
  得,您都出来了。
  可想而知真生气了。
  薄冷装作认真的想了想,“随你讲吧,反正我都不爱听。”
  靠!耍她玩呢。
  林言腾地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的居高临下的盯着躺着的男人,暗暗磨牙,“既然不爱听,为什么要让我讲?”
  “那是因为我对于不爱听的听多了就想睡觉,所以你懂得!”薄冷眨了眨眼睛。
  表情很神色很是无辜。
  林言又深吸了几口气,继续压抑着怒火,强颜欢笑,“是嘛,那真是我的荣幸!”
  这一句话,几乎是从她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
  薄冷眼中却噙着笑,似乎很喜欢看到女人被自己气的炸毛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薄冷听着林言毫无感情和不耐烦的讲着被她扭曲又添油加醋的童话故事,偷偷看了一眼点在角落的檀香。
  这么久了,该发挥作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