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果儿却吃了好几口水,浑身湿透,她的一双眼睛,就这样涣散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嘴里轻声呼道:“俊初,俊初……”就此不醒人事。
  御俊初按压她的胸口,使她将吞进去的水吐将出来,再将她抱进自个儿的卧室里,让妈妈叫家庭医生郑先生快些过来,看看她有无大碍。
  这郑医生穿着白大褂,拿出医药箱,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边,方才对御俊初道:“幸好当时拯救的快,二少爷应急措施也得当,秦小姐的肺部并没有喝进多少水,不过,她因为怀了孕,所以身体很弱,这一受凉水袭击,恐怕引致风寒。”
  “怀孕?”御俊初、吴艺芝和都媞媞均异口同声道。这个时候,秦果儿幽幽醒转来,她眨了眨眼睛,道:“我怎么了?”
  见她醒了过来,御俊初忙扶她坐起,那吴艺芝却坐在床边,问她道:“果儿,见你醒了,我可高兴了。不过,伯母且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有了小孩了?”
  秦果儿一惊,真恨不得再晕死过去,她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小孩的,不……不可能的,医生,你说说看,这是不可能的嘛!”
  “秦小姐,原来你还不知道你有孕在身呀,你应该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以保证胎儿的健康。”郑医生回她道。
  秦果儿一时只觉得心疼,她按压胸口,几欲又晕了过去,御俊初见状,却将她搀扶起来,对她道:“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会好好负责任的。”
  听到他这一句话,秦果儿更是吃惊,她周身冻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御俊初道:“果儿,你要开心起来,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处理,你不要烦恼,我怀念你曾经笑起来的两处醉涡,我不要你现在愁眉苦脸的。”这秦果儿听他这几句暖语温存,实在是叫她心中的坚强一刹那崩堤,她哭喊道:“俊初哥哥,我……”御俊初擦抹着她的眼泪道:“果儿,别哭了……”
  秦果儿却忍不住,眼泪扑唰唰的掉下来,她道:“俊初哥哥,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好的男孩子,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我爱上你,是对的……我知道,你总是宠溺我,从来不对我乱发脾气,那是因为你把我当妹妹看待……”
  “不,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妻子,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妻子。”御俊初诚挚非常道。那都媞媞听到他这一句话,当真是一颗心仿佛被子弹射中,鲜血四溅,她颤声道:“俊初哥哥,你看到我瞎了,就不要我了么?”
  御俊初心下一怔,回过头来,看着都媞媞,她依旧是娉娉婷婷,这有着最好的锦瑟年华的少女,她的那一番高山流水的气质,如春葩丽藻,摇曳多姿,吸引着他的心。可是,现在,他不能够为那些竞赛妖艳的花朵所迷失,他需要保护他的青苹果,是的,他的青苹果。
  那秦果儿见那都媞媞开言,似要挽回御俊初一般,忙扯了御俊初的衣服道:“俊初哥哥,相信我,她不是一个好女孩。”御俊初心下一怔,不知秦果儿从何说起,那都媞媞听到秦果儿在御俊初跟前这样说自己,不免心下恼怒,待要将她的丑事告知吴艺芝,却又转念一想,如当着御俊初的面前讲此女的丑事说出来,少不得御俊初要怨怪自己,可不能自己跘自己一筋斗。念及于此,方将满腔怒火压下,嘴里道:“本来我就不是好女孩,更加的不可爱,秦二小姐不喜欢我,倒也合情合理。”
  秦果儿见她这样口吐莲花为自己辩驳,嘴里只是哼了一声,向她吐了下舌头。这吴艺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见她此时略微有了些精神,又听御俊初同意了此门婚事,本该是高兴的,可这孩子又是打哪里来的,不禁问御俊初道:“俊初,我问你,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如果……如果不是你的,那……”
  “这孩子就是我的。”御俊初对吴艺芝道,他说的那样斩钉截铁,令秦果儿又再泪如雨下,嘴里呼着:“俊初哥哥,俊初哥哥……”却是哭得将头埋进了乌发之中。
  在她的悲哽声之中,御俊初亦产生了某种勇气,他愿意与她携手一路,去奔赴那刀山炮烙。她曾经那样无瑕的青春,如今却被人糟贱的使他恚愤,他如果有一把枪,能够寻到那伤害她的罪人,他便要效那普希金对付他的情敌般模样,为了那天使的一笑而献身!可现在,他却只能与她在这里,一个人默恻恻,一个人泪滢滢。
  且说这秦果儿自与御俊初订婚之后,只感觉终生有靠,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许多,自己安慰自己,便是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说这日周末,那秦果儿却去珠宝店,挑了一款订婚戒指,喜滋滋来到御家,那吴艺芝开门,见是秦果儿,本就把她视作自家人了,自然哄她进来,秦果儿便问御俊初在家否?吴艺芝答她在家呢,只是日上三竿了还在睡着,秦果儿便要自个儿去叫他醒来。
  待她走进御俊初的卧室,却见那御俊初躺在床上,赤着上身,在那里卷铺盖睡呢。秦果儿登时面红耳赤,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子了,又何必顾念着这羞耻呢?就轻手轻脚的踮着脚走过去,见他睡得正熟,如何舍得吵醒他?便只是在一旁坐着,抚摸着他的黑发,然而也许是嗅到了她身上的女孩子的香气,御俊初倒醒了,睁开眼睛,看见秦果儿坐在身旁,秦果儿见他醒了,嘴里“呵呵”一笑,正要把手放下来,那御俊初却见她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盒子,嘴里道:“这是什么?”便将那盒子拿在手里,打开。见里面是两枚钻石戒指,不禁笑道:“我给你戴上。”
  他却取了一枚细小的,戴在秦果儿左手的无名指上,秦果儿见状,也有样学样,将那颗大号的也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双手捧住他的无名指,在那钻石戒指上深深地一吻。御俊初含笑静看她,却见她眉间的忧愁已抹去,又是曾经那个好语言笑的少女了,不禁欢喜,扑过去搔她的咯吱窝。秦果儿一边说着“讨厌”,一边嘻嘻笑着,道:“别……别呀,小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着此话,那御俊初才将手停了,是呀,他怎么忘记了?秦果儿见他停了手,理了理头发,把头低了下来。御俊初问她道:“怎么样,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秦果儿嘤咛一声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孩子一个月都没呢!怎么可能那么不经玩?”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似云似雾的,看不出来。
  御俊初也摸了摸她的肚子,她的肚子还很平坦呢,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御俊初迟疑了一下,方问她:“其实……你想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秦果儿呆了一呆,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打心眼里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我过去上卫生课时,老师给我们放过录像,我知道,流产……是非常非常残忍的,我很害怕……”
  她说到这里,心里觉得害怕了起来,却拥抱着御俊初,扑在他的胸膛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御俊初便道:“好了,果儿,我们就把孩子生下来,让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来做他的父亲,好不好?”
  秦果儿点头,心微微的安了。
  这一个周末,她在御俊初家里过的十分开心,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御家人留待秦果儿在家吃饭,秦果儿却道自从她怀孕之后,母亲便只准她在外面玩到新闻联播播放之前,若是等到怀上了两个月以后,连门都不准让她出了,吴艺芝和御俊初便许她回去了。
  秦果儿便告别了御俊初与其母,来到了大街上,正走着,忽然间前方有四个男人在那里喝酒欢乐呢,秦果儿见了这四人,心下一愣——
  这可不就是那天将她绑架的那四个禽兽吗?该死的,竟然让她在这里碰见他们了,秦果儿当即便想打个电话告知御俊初,可不想一摸身上,手机却没有带,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心中狷急难堪,只得跟在后头,看这四个男人欲往何处去,好打听到他们的住所。
  如此,跟了好几条街巷,却见他们走进了一个胡同口里,那秦果儿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待进到那胡同口里,却见这四人不见了,她心下暗唾,糟了,这下跟丢了,无奈之下,只得离去,谁晓得刚一背转过身来,忽然一个闷棍砸来,她“啊”的一声尖叫,随后被砸晕过去。
  待见她一晕倒,那张瑞四人便是站在她身后了——原来方才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了,这四人都是老江湖了,便寻了一个熟悉的巷子钻进去,躲在簸箕里,引她过来后,再将她击倒。
  “咦,这不就是秦家的二小姐么?”那阿土上前,将她翻转身来,待见到她的脸蛋后,发出了此疑问。
  张瑞哈哈大笑道:“我说是哪个倒霉孙子跟着咱们了,不想是这女人,保不定是还想着咱呢,哈哈,把她拖回家去吧,看看这位秦二小姐是有多想我呀?”
  说着,张瑞四人便把秦果儿拖回到他们的老巢去。过不多久,秦果儿才微微醒来,她只觉得头好疼,待一睁开眼睛,才见得自己在一间灰不溜秋的房间之中,正凝神战栗间,忽然间听到脚步声,却是那张瑞在屋外听到她的动静,提了盏油灯,走进屋子里来,道:“我说秦二小姐,我们上一回绑架你,是受人威胁,这一回绑架你,却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说说看,你跟着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街上兜圈子,目的何在呀?”
  这秦果儿却不说话,咬一咬唇,脸上出现了娇嫩的红晕,在油灯光下更显得亮烈美丽,艳丽如同露珠,使那张瑞一颗肉心端的欢喜,欺到身前道:“小娇娘子,你真是愈看愈叫我心动呀。”秦果儿幽幽的看着他,喉间哽咽道:“大……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一直想方设法的寻你,却始终寻不到你……”
  “当真……”这张瑞不想她却竟然有了自己的骨肉,当下也有些惴惴不安。秦果儿嗔怪他道:“我怎会骗你呢?不信,你可以来摸摸我的肚子。”那张瑞见状,便将那油灯放在地上,伸出糙手去想要摸她肚子,谁料此时这秦果儿却忽然将那油灯抓在手里,劈头盖脸的便往张瑞的脸上砸去,那油灯的玻璃罩子“碰”的一声碎了,里面热辣辣的油洒在张瑞的脸上,疼的他在地上胡乱翻滚,大声呼叫。
  那油灯又落在了窗户的布帘上,很快的燃烧了起来,那张瑞眼睛不能视物,身上却感到火烫,知道屋子里起火了,便想逃出去,那秦果儿连忙举起一把扫帚,往张瑞的身上打去,把他赶到火焰深处,张瑞嘴里骂骂咧咧的,用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将她的脸蛋打成绛颊,秦果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火焰,就这样无情的燃烧着,似要破坏人间所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