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失落溢于言表。
  “怎么了?突然又叹起气来!”依依摇了摇头:“没什么。”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到上班时间了。她心里有点儿焦急,今天是总监第一天正式上班,她没有道理新总监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程总的咖啡还好喝吗?”
  程白说:“还可以,你也要来一杯吗?”
  依依忙摇了摇头:“不用了……”
  程白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了尴尬境地。程白是老板,他上不上班无所谓,但是依依不一样,她一定得去。脸上腆着讨好似的笑:“程总,不如让我先回去吧!这……这上班时间都快到了。”
  程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这里回到公司顶多十分钟不到!再坐会儿。”
  “程总,我们这新总监才上任,我就这样掐点掐时的去上班,恐怕不太好吧!”
  程白立即说:“那有什么不好的。你新上任的总监是我的新妹妹,你又是我的女朋友,照理来说她以后还得喊你一声大嫂,是不会为难你的。”
  依依脸上笑容一僵,看吧看吧,又来了。她就觉得嘛,程白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帮她嘛!这会儿抓住了她的软肋,就很有兴致地拿出来说一说,刺激刺激她。
  “程总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啊,我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其它什么关系也没有。您就别把刚才的玩笑话当真了,要是被其它同事听见了,我就无所谓了,您的名声受损。怎么说我也是一寡妇……呃……不是也是一个有孩子的单身女人,要是污了您的名声就大大的不好了。”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处处为了我好了?”
  依依嘿嘿地笑了两声,没说是的,也没说不是。
  “你这么担心我的名声,我很开心。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既然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了,我妹妹自然就更没有找你茬儿的理由了。所以你放心吧!”依依怎么觉得,程白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正在慢慢的往上扬呢?感觉像是他在讥笑她一样。她更有一种跳进狼窝里的感觉。
  “程总,你想您可能是理解偏了,我跟您就只能是现在这种关系,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的。”其实她很想说,我女儿怎么叫也不会叫你爸爸啊!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太露骨了,只能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我们再交往个三五年,再结婚也不迟,我一点儿也不急。”
  依依一听,真的急了。这个程白怎么总是只捡他爱听的话听!只按自己的思路来想问题啊。
  依依深知自己主动跳进了他设好的圈套,一时间气得不行,但也觉得自己再这样跟他就着这个话题胡扯下,吃亏的那个非自己莫属,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程白见她已经开始一个人不吭声不出气儿地在生闷气,自己也逗她逗得尽兴了,不再为难她,一伸手,招呼了服务员过来买单。
  依依一看终于要走了,高兴得不得了,提着包包站起来就要走。
  程白指着那个包包:“这东西你是真的喜欢?”依依愣了一下,看向自己手里提的包包,道:“这个东西很贵的,我还是给他寄回去吧!”说着转身要走。
  程白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跟着也是一甜。忽然有种感觉,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同她一起舒适地吃顿午饭,喝杯咖啡,再看着她因为一点点小事儿就会很快乐的样子,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本来他是要用幸福这个词的,又觉得太突兀,所以在心里默默地换成了高兴。
  程白又忽然打了激灵,警醒似的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假戏真做。
  一到楼下,依依就迫不及待地冲进雪地里,伸出手来扫雪花片儿,
  但事情往往与愿有违,她越是想接住雪片,雪片就像是跟她作对一样,偏不让她捉住。
  她急得直跺脚。但马上又开心起来,放弃了接雪片,而是在路旁绿化带的植物上,拔下一层层的积雪,握在手心时在,揉成一团。
  她的一切举动,都像个孩子一样。
  但她的内心早就成长成为一个可以照顾好孩子的好妈妈。依依捧着雪球儿过马路,心里想的是如果能陪女儿一起玩雪,打雪仗就好了。只是马上就要上班了,根本不可能。她决定一会儿下班的时候,一定要拿一个瓶子给女儿装一些雪回去。
  程白走在依依后面,看她一会儿高兴得像个孩子,一会儿又落漠得像个老太太似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顺手捞一坨雪,在手里一捏,它就成了小冰坨子,两步追上她,不着痕迹地往她的脖子里一塞。
  依依立即哇哇大叫起来,那索鸡蛋大的雪疙瘩一直从她的脖子钻到后腰,最后卡在那里,刺骨的凉。
  人行道正好转换到绿灯,程白拉住依依的一只手就往前跑。依依气急败坏地,想要把小冰坨子拿出来。只是这在大街上又不能伸手进去掏。顿时便恼羞成怒地瞪着程白,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的目光剥光,然后再扔到南极去,把他冻成一个大冰人。
  依依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直接冲进厕所里掏冰坨子。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捂热,那冰坨子早就化成了水,把她的衣服也浸湿了一大块。
  依依恨得牙痒痒,想着一定要逮着个机会还回去。
  最近上面换了领导,依依的工作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多了。
  依依现在不得不感谢一下柳依月,如果当初不是她狠心地压榨她,她的工作效率也不会提得这样高,变得这样快。
  现在没有额外附加的工作,她天天上班几乎像没什么事儿做似的,玩玩儿做做的,就把工作给做完了。
  泡了一杯绿茶回来,她准备再把今天的工作再好好的整理整理,下午就随便找个借口说是外出,然后去陪女儿吧!
  她刚回到椅子上坐定,突然一个人就冲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拖。
  依依一看来人是程白,顿时大惊,甩开他的手:“程总,您干嘛啊!”心里担心急了,他不会是早上没吃药,所以发病了吧!
  程白懒得跟他解释,又重新拉住他的手:“走,我们现在就走。”
  依依知道自己死命拉着桌子不放手,肯定会惹出笑话来的,便着他往外走,嘴里说着:“程总你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这么着急?”
  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程小乐,看着自家哥哥拉着柳依依离开,先是一愣,再是一愣,最后愣了愣,便神色凝重地回到了办公。
  而整间办公室里的人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有些不能置信刚刚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惨案。
  依依被程白拉着下楼,然后被他塞进车里。
  直到车子平稳地驶出去,依依才得了空说话:“程总,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程白兴致勃勃地说:“你到了就知道了。”他这一路去的,正是柳晓琴所读的幼儿园。依依看着自己女儿学校的大门实在不解。
  正要问他,他却已经朝幼儿园里走了进去。依依忙跟上去。程白问她:“你女儿在那个班?”
  依依伸手指了一下,程白立即朝那个班里走过去。后紧上去的依依听到程白的话差点儿喷血。“老师您好,我是柳晓琴的爸爸,我现在以带她离开吗?”
  幼儿园的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非常为难地看着他,并没有答应。
  直到她看到了站在程白被后被遮了个完完全全的柳依依时,才又问了她一句:“晓琴妈妈真的要接晓琴离开吗?”
  依依看了眼程白,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柳晓琴也看到了依依,立即欢喜地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叫了一声鸟妈。
  三人上了车,程白这才回过头来问柳晓琴:“晓琴,你喜欢不喜欢雪?叔叔带你去玩儿雪好不好?”柳晓琴向来不喜欢程白。虽然他提的条件很诱人,但她还是很有骨气地扭过头不理他。
  程白再接再厉,继续诱哄:“那里可是有好多雪,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还能滑雪呢!”柳晓琴再讨厌程白,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禁不住诱惑,已经松动地转过脸去看了他一眼了。
  程白见状知道有希望,于是立即道:“到时候我们堆好大好大的雪人,有房子那么高,然后再给他戴上围巾,给你拍照片,拿回来给幼儿园里的其它小朋友看好不好?”
  柳晓琴已经完全被打败了,拿着一双希冀地眼睛看着柳依依。
  柳晓琴最会的就是撒娇。她撒起娇来不动声色,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一眨也不眨一下。那双眼睛里的无辜与可怜,能让人立即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