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满身疥疮的人公然嘲弄那个给他们送去硫磺的身体健康的人!这些文明人的玩笑是多么无聊啊!那个人教他们如何用一个良好的社会去代替他们破败的社会,给他们提供了吃饱肚子和清除他们头脑与心中的垃圾并换上健康的思想与高尚的爱的方法,然而这些文明人却想方设法地取笑他!请看他们是不是在挖空心思地取笑一个如果能实现则将使人们的愿望得到充分满足的学说;然而正是这些取笑它的人成天从早到晚为了想满足这些愿望而弄得精疲力尽哩。被生活所羁绊的可怜的愚蠢人,和系在稻草堆旁的瞎马并无两样,象苦役犯拖着脚镣似地拖着生活的重担,然而却象恶狗似地反咬那个去替他们解开绳子的人。咳!你们这一帮可怜的人,堕落和可耻的人!当有人向你们宣称他可以使你们成为好人和幸福的人时,你们却发出一阵傻笑……当然,这些愚蠢的话对一种思想的发展是有害的;正如《立宪党人》在一篇文章中所说的,它们阻碍了那个思想的传播;在那篇文章中,《立宪党人》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想达到阻碍的目的。哲学界人士对那个思想有一些一本正经的评论;如果你们想看一个他们所作的评论的样子,就请你们读一读下面开列的傅立叶学说的七个基本原理:
一、美食术和歌舞剧是未来的文明制度的大动力。
二、面包被扔到一边,留给乞丐去吃。
三、协作制度的社员只吃糕点。
四、将来,他们之喜爱劳动,亦如我们今天之喜爱休息。
五、协作制度的劳动者只做他想做的工作。
六、情欲将不再遇到危险,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
七、我们今天最有钱的金融家的享受和财富,与幸福的法郎斯泰尔里的人的享受和财富相比,不值一提。
这是谁写的?还是
《费加罗》报或《凡尔一凡尔》报写的吗?不是;写这些话的人是个八十岁的哲学家,三十本书的作者,六个或八个孩子的父亲;他是选民,也是有被选的资格的人;他大概是想得到贵族院议员的称号;他在标题为《论人民的主权》这本书里对政府说了庸俗的吹捧话,看他的样子,是很想得到这个称号的。该书全是一大堆空谈政治的平淡无味的话;在书的结尾有一个长长的注释,对不是从哲学家的头脑里想出来的协作制度的理论发表了最令人好笑的评论:大家刚才读到的妙不可言的话,就是从那段注释中摘录出来的。其他的东西,都是这种货色;它通篇都是前驻巴登公国的代办、驻但泽总领事马西亚男爵的笔调。

从文明人的观点看,这是一个很正确的论点,它谴责了我们的工业系统。但从绝对的观点看,这个论点就不对了。实际上,在一个社会制度中,如果劳动的收益能按每个人在总的生产中所作的工作公平地给予每一个人,一句话,如果能用按比例分配收益的办法来代替工资,那么,收益愈多和劳动愈容易,财富也就愈多,愈能为大家普遍享用。至于说劳动是”保持高尚品德的办怯“,当文明的和令人厌恶的劳动让位给社会的和吸引人的劳动的时候,人们是下会去睡大觉的。我再说一次,莱蒙提在这儿的论述是很正确的;他的话,也可以看作是对我们的分散的工业制度的批判。
①在1834年。
(第二版附注)你们也许会说,这是一个老头儿,他的头脑已经衰弱了。是的,我也是这么看他的;我引用那些话的目的,只是让大家对各种新思想,尤其是傅立叶的新思想,遭到不计其数的篡改的情形,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并请读者一定要运用自己的智慧、理智和良知进行判断,而不要受那些愚蠢的说法和周围的无知的人的影响。现在让我们回到本题。既然在今天为了让自己的观点为他人所理解,便不能不对自己所使用词儿加以界说,那就让我们首先说明家庭和家务是两码事。
说我们要消灭家庭,把四百个家庭合并为一个家庭
(马西亚先生和许多象他那样素质的逻辑学家都这么说过)。这话是不对的。那些哲学家大叫大嚷反对的就是这个,他们想把所有的人都组成为一个兄弟大家庭!
我们完全知道,家庭的爱与我们天性中的其他的爱是截然不同的;家务活儿和其他工作,由那些利益往往互相矛盾的各家各户去做,情况十分混乱,也很费钱,因此我们希望把这些工作加以协调和组织。
家庭和家务是两码事。在目前的情况下,每个家庭都有它自己的家务。
现在让我们给这些先生们讲解一下:家务,指的是厨房、地窖、粮仓和其他一切作家务活儿所需要的用具。但是,蒸锅、平底锅和厨房整套设备、烤肉时用来承接滴油的盘子、笊篱、烤肉叉、熬汤用的锅子、洗衣桶和脏衣服、用具、家务劳动和家庭琐事,就不是建立家庭非有不可的东西,家庭成员的互爱根本不取决于这些东西,而且恰恰相反,家庭成员往往因讨厌作无谓的家务活儿而闹矛盾。读者诸君,你们和我都曾经看到过:在城里,有些人尽管是到饭馆去吃饭,把衣服请别人洗,但也很爱他们的孩子,并得到孩子们的爱。国王的家庭,人们认为是很团结的;国王、王后和王子,据我们所知,是根本不作菜作饭和缝补鞋袜的;在哲学家看来是家庭的爱的唯一的和神圣的源泉的高雅的家务劳动,他们是一样也不作的。
现在,一个一个他讲。
你想把一切东西都按你的办法归公有吗?
且慢!我们还要向我们的对话人下一番定义,井告诉他
(人们认为他是很会说话的)说:协作制度同共产制度是两种极不相同的东西,甚至是完全相反的东西。大家瞧,他走了,跑了;你们听他说:
怎么啦!所有的人都住在同一座建筑物里。这简直是乱透了……在你们的法郎斯泰永里,人们劳动在广起,居住在一起……好嘛!趁你还在此地的时候,再补充几句:法郎吉的四百家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你冷静点,再听一听。
请你首先告诉我,你是想单独一人住一间房子吗?难道在那间房子里,除你住以外,还另外住有五家人、十家人或十五家人,那就是乱透了吗?你住的房子不是单独修的,周围没有围墙,它的两旁沿街都有别人的房屋,就是乱透了吗?
你这些活都是白话,它反正是一座军营。
是的,象王宫似的一座军营,在这座军营里,有豪华的套间,也有朴素的住房,有澡堂、餐厅、图书馆、戏院和各种各样舒适的设备,花钱不多,又完全自由。如果这样就说它是一座军营的话,那你说对了。它是一座军营。
不过,既然大家都平等,一切都公有的话……我不明白你所说的差别何在。
根本没有说大家都平等,一切都公有。在法郎斯泰尔中,一切都是有差别的,而且是有非常严格的等次的!
既然这样,你就要一是一、二是二,把问题讲清楚;你就要详细说明协作制度和共产制度过两个词所包含的截然不同的意思的差别。
这个问题,我们在下一章即将谈到。
不过,在进入下一章讨论这个问题以前,还须要用木糙敲打一下,让他们懂得另外还有一个差别。
你们去向一个文明人说:要大众幸福,首要的条件是增加生产。在法国,平均每天只有十一个苏,这是不够用的。至少应当把生产提高到比今天多三倍,并把增加的生产恰当地用之于每一个人。
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文明人会马上这么回答你
(他也许对于他自己的聪明感到很得意):喂!如果你使每个人的财产按比例增加,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二切仍将和从前一样。唉!这是很清楚的嘛,因为……如果你不立刻制止他,他将用十二个”因为“和十八个”既然“把你弄得晕头转向的。
①喂!文明的文明人,谁向你讲过要增加流通的埃居
的数量?我们向你讲的是增加生产。唉!这是很清楚的嘛!增加生产、生产、生产!!!你听清楚了吗?要增加生产的数量,还要提高生产的质量,以便使吃黑面包、喝清汤、穿破衣的人,吃白面包和牛肉,有酒喝,有衣穿;使现在吃白面包、有酒喝和有衣穿的人,吃得更好,穿得更好,喝的酒也更好。我向你们讲的是这些。
有一些顽固透顶、任你怎么说也不明白的人。唉!这是很清楚的嘛!
在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我在本书开头说的话:命运的学说太博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懂得和记得的。只有那些有聪明才智的热心人才懂得;我们并不把它向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灌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鄙弃自动接受的成见和偏见,并在真理尚未人人皆知的时候,就欢迎真理。
与真理有什么关系?为了向前进,它还必须把文明制度的那些死脑瓜子装在口袋里用车运走吗?
我们不会去把坟墓打开,向死人发表演说。我们要向活人讲,向那些能够理解和爱真理的人讲,把有才智和献身精神的人组成一支解放大军!当障碍被克服,土地得到耕耘,播下了种子,麦穗成熟只待收获的时候,将有很多人跟在后面来的。
〔第二版附注〕《论某些文明的蠢话》这一章,今天还可以增加许多内容;不过,我们没有时间去谈那一大堆蠢话和愚昧无知的傻话。举这些例子就够了。读者读完本章之后,自己就会对那些无聊话进行批驳的。说无聊话的人,有些是出于轻率,有些是心怀嫉妒;他们都在想方设法丑化协作制度的理论。
①夸夸其谈者,华而不实之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