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奴走入寺中,山门里边凳下坐着,心下想道:“欲待回转娘家不能,欲待走到夫家路尚远。”心事忧闷,如何是好。初时还指望天晴再走,不想那雨盆倾一般,倒将下来,平地水深三尺,教这孤身妇女怎不愁烦?又见一时天色晚了,玉奴无计可施,左右一看,见金刚脚下尽好安身,不免悄悄躲在此处,过了今宵,明天再走。迳自席地而坐。须臾,只见从里面走出两个和尚,在伞下提着一个灯笼,前来闭上山门,又往两边一照。玉奴无处可藏,忙站起来,道个万福,道:“妾乃前村邬利妻子,因往娘家而回,偶值大雨,进退不能,求借此间,权留一夜。望二位师父方便。”
原来这两和尚,一个叫做悟明,一个叫悟净,是一个贪色的饥鬼,一时见了这个标致青年的妇人,如得了珍宝,岂肯还放走了他?便假意道:“原来是邬官人令政,失敬了。那邬官人常到这边,与我二人十分相契的好友。不都尊嫂在此,多有得罪。如今既已得知,岂有叫尊嫂在此安置的道理?况尊嫂必受饥了,求到小房素饭。”玉奴道:“多承师父盛意,待归家与拙夫说知,来奉谢便了。只求在此权坐,余不必费。”悟明道:“你看这地下,又有水进来了。少顷水里如何安身?我好意接尊嫂房中一坐,不必推却了。”悟净道:“师兄,你拿了伞与灯笼,我把娘子抱了进去。”言之未了,向前双手抱起就走。玉奴叫道:“师父,不必如此,成何体面?”他二人那里肯听,抱进一座净室,推门而入。已有一个老和尚,先与两个妇人,在那里玩耍。
悟明叫:“师父,如今一家一个,省得到晚你争我夺。”老和尚一看:“好个青年美貌施主,先与我师父拔一个头筹。”那二秃怎肯,竟把玉奴放在禅椅上,解他钮扣,退下中衣。悟净掀住,悟明取出小和尚,往里一凑,一把抱住就弄。玉奴挣得有气无力,到此地位,动又难动,只可忍羞含怒,流着两泪,凭他弄了。悟明拔了头筹,悟净又上,老和尚上前来争,被悟净一推,跌了个四脚朝天。半晌爬得起来,便叫那两个妇人道:“乖肉,这两个畜生不仁不义,把我推上一交,你二人也不来扶我一扶。”一个妇人道:“只怕跌坏了小和尚。”那一个道:“一交跌杀那老秃驴。”三个正在那里调情,不想玉奴被二僧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晌开口不得。二僧放他起来,玉奴大哭不止。两个妇人上前劝道:“休要愁烦,你既来了,是没边没岸的世界,只有进来的,那里有放你出去的道理?你今日遇了我二人,是前世姻缘,从今死心搭地依着我们。你要想思还家,今生料不能了。”玉奴道:“今晚已凭二位尊意了,明早千万放奴还家,是师父恩德。”连忙拜将下去。三个和尚笑将起来,道:“今晚且完宿缘,明日再说。”忙忙打点酒食。玉奴只不肯吃,两个妇人再三劝饮。没奈何,吃了几杯。两个妇人又道:“奴身俱是好人家儿女,也因撞着这两个秃驴,被他藏留在此,只如死了一般,含羞忍耻过了日子,再休想重逢父母,再见丈夫面了。”玉奴见他们这般一说,也没奈何,想道:“且看后来再取。”
且说这老和尚,名叫全身。当晚便要与玉奴一睡,随扯他进房而去。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