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纪嘉嘉没事,靳凌尘暗自舒了一口气,抬眸瞥了一眼身边垂手低头的王伯,沉声道:“现在她在哪里?”
  “在你的那个私人医院,George医生这里,现在嘉嘉好不容易才睡着了,我不给你说了,待会把她给吵醒了。”顾遥捂住了话筒,小声的说道。
  “恩。”
  挂断了电话,靳凌尘眉头拧成一团,打量的看着王伯,说:“王伯,你为什么不把纪小姐接回来?”
  王伯低下头,恭敬的挑不出一丝毛病,他说:“少爷,我并不知道纪小姐在哪里,您的电话我也不敢随便动。”
  靳凌尘唇角微微动了动,这个王伯说话还是这样滴水不漏,不过王伯最近可有些奇怪,似乎是在帮其他人做事,但以他对王伯的了解,王伯是绝对不会背叛靳家的。
  顾不得再去细想这些,靳凌尘撑起身,说:“备车。”
  “少爷,您现在伤还没好彻底……”王伯连忙阻拦道。
  靳凌尘站起身冷冷的扫了王伯一眼,话语里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叫你备车。”
  王伯看着靳凌尘冷漠的脸庞,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他对着靳凌尘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间。
  靳凌尘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走到衣橱面前,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衣换上,此刻,他只想亲眼确定一下纪嘉嘉好不好,只想抱一抱她。
  一路疾驰到医院,靳凌尘冲进George的办公室,一把抓起正在给病人看病的George,说:“嘉嘉在哪间病房?”
  George一双惊恐的蓝眼睛看着靳凌尘,三秒过后却忍不住笑道:“靳,你这是被谁揍成这样了。”
  靳凌尘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松开了George,理了理微微皱掉的袖领,说:“别贫了,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George耸了耸肩膀,示意护士先把病人带下去,说:“在308病房。”
  靳凌尘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居然安排她在普通病房?”
  意识到不妙的George立马翻了翻手边的文件,笑道:“当时不是事发突然嘛……”
  “那她的伤怎么样了?”靳凌尘有些担心的问道。
  George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皮外伤还没你重呢。”
  听到他的话,靳凌尘眉头微蹙,一双鹰隼仿佛随时要把他给吞噬似的,他急切的问道:“还有内伤?”
  “没有,就是纪小姐一直联系不到你,有些吃不下饭。”George解释道。
  靳凌尘有些自责的抿了抿唇角,拍了拍George的肩膀,说:“谢了。”
  说罢,靳凌尘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朝着308走去。
  刚好走到门口,便遇到顾遥拎着包走出来,正面遇上靳凌尘,顾遥倒是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靳凌尘并不想回答顾遥毫无营养的问题,透过门上的窗户看了看屋内,说:“她还在睡吗?”
  顾遥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恩,你来的正好,嘉嘉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还得去上班呢。”
  靳凌尘点点头,顾遥便飞快的离开。
  打开门走了进去,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薄纱撒了进来,纪嘉嘉躺在床上,金色的阳光在纪嘉嘉漆黑的发梢跳动,整个皮肤也镀上了一层金色。
  靳凌尘轻轻的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纪嘉嘉脖间透着血迹的纱布,心疼的皱起了眉头,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几天不见,她又瘦了。
  梦里的纪嘉嘉似乎在做着噩梦,眉头紧蹙,手不安的握紧了被角,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不要……凌尘……”
  听到纪嘉嘉唤着自己的名字,靳凌尘心疼的握住了纪嘉嘉有些冰凉的手,轻声道:“别怕,我在。”
  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似的,很快纪嘉嘉便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转眼间夜幕降临,纪嘉嘉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坐起身一把抱住了靳凌尘,哽咽道:“还好你没事。”
  靳凌尘温柔的抚着纪嘉嘉微微起伏的后背,柔声道:“嘉嘉,我很想你。”
  缓缓松开靳凌尘,纪嘉嘉仔细的看着靳凌尘脸上还未散去的淤青以及薄薄的衬衣下透出的白色的纱布,自责的说道:“都怪我……”
  话还没说完,靳凌尘冰凉的唇便覆了上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被靳凌尘牢牢的禁锢住了腰间,他的吻温柔而缱绻,带着无限的想念,带着无限的爱意。
  几日的牵挂和思念让靳凌尘和纪嘉嘉两个人都有些溃不成军,纪嘉嘉回抱住靳凌尘结实的背部,拙劣的回应着他的吻。
  唇齿相依间,靳凌尘尝到了一丝咸咸的眼泪。
  缓缓松开怀里的女人,靳凌尘心疼的拭掉纪嘉嘉脸颊上的泪水,他很少看见纪嘉嘉这般软弱的一面,记忆里的她,一直都是那么的独立,那么的坚强。
  纪嘉嘉的指尖轻轻的滑过靳凌尘脸上的伤痕,她说:“那个时候一定很疼吧。”
  靳凌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着纪嘉嘉的眸子变得异常的坚定和温柔,他说:“当他的刀尖滑过你的脖子的时候,我的心更疼。”
  最近几日,纪嘉嘉都变得异常的感性和脆弱,靳凌尘这样一说,纪嘉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滑落,她哽咽道:“你知道吗?当我一个人在医院平安无事的醒来,却只记得你却被人带走的时候,我恨不得在你去那里救我之前就被他们一刀杀掉。”
  听到纪嘉嘉的话,靳凌尘皱紧了眉头,握住了纪嘉嘉冰凉的手,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说道:“纪嘉嘉,以后不准再这样想了,不然,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梢照了进来,在他们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房头只开着一盏有着微弱灯光的床头灯,纪嘉嘉能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眼底的慌乱和愤怒。
  原来,在他的心底,自己真的有那么的重要,他甚至愿意为了她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