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女人今天是出过门了,不过怎么王叔刚才并没有向他提及此事。
  靳凌尘眼底一沉,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你今天去过警察局了?”
  他的眉头骤然间纠起,原本清隽的声音忽而变得冰冷刺骨。
  “嗯嗯。”
  怀里的女人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眼泪鼻涕一并蹭在男人的高级西装上,全然没有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愠气。
  “谁陪你去的?”
  男人的话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他用力地握住了纪嘉嘉的肩头,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让人惶恐不安。
  纪嘉嘉的身体一怔,抬起眼眸望着她,一双婆娑的眼睛红肿得厉害。
  这个男人是在质问她吗?她想要的不过是简单的安慰而已……
  “我一个人去的,后院里有那么多车子,我随便找了一辆。”
  她顿了顿,却也不甘示弱,语气冷漠地说道,“况且我也不想麻烦别人。”
  自从上次来靳家,她便默默记下了路线,再说了不过是去一趟警局而已,她可不想出动整个车队!
  “不想麻烦别人?纪嘉嘉你的借口就那么低劣吗?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吗?”
  靳凌尘眸子一沉,眼底透着一抹红,他死死地扣着她的肩头,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能有多危险。”
  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再说了,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她蹙了蹙眉头,语气里透着一些不耐烦,一双圆圆的眸子倔强而清澈。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女孩子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啊,可不是这些不痛不痒的道理,难怪他那么多年还是单身!
  “纪嘉嘉,你要我说多少次,你不是不知道薇薇安在到处找我。”
  男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他极力地压着自己的性子,可是这个女人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
  这个女人是在装,还是真的不懂,她就是自己的软肋。
  女人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迟迟不语。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呢?如果你今天再遇到危险,你以为我真的每次都可以救你?”
  他的眉头紧锁着,一字一句像烙印一样刺在纪嘉嘉的心间。
  纪嘉嘉身体一僵,靳凌尘的话让她后知后觉,如果今天的事是一个圈套,她或许真的会小命不保……
  上次被绑架,险些被人玷污的事还历历在目地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怎么说不出话了?”
  靳凌尘眉头一皱,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口气却分明是不容置否的口吻,“我警告你,如果没有我的陪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生生掐出了一个印子,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这个不知世道险恶的女人长点记性。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纪嘉嘉狠狠地看着他,高声叫嚷道,用尽浑身力气才从男人的束缚中脱离开来。
  “靳凌尘,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她一边用手揉着肩头,一边往后退,一双发红的瞳孔像极了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靳凌尘身体一僵,这女人今天是吃炸药了吗?怎么句句话都带着攻击性?
  “纪嘉嘉,我告诉你,不要那么不知好歹。”
  他眉头紧锁着,一双眸子深沉且极其克制,过了半晌,才缓缓从薄唇中冰冷地吐出一句。
  他靳凌尘活了二十几年,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若是换了旁人,他恐怕一拳头就掷上去了,然而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呵呵!那我还应该对您感恩戴德了!
  “靳凌尘,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我们根本不一样!如果你经历过我经历过的这些,你还能这样高高在上地来教训我吗!”
  纪嘉嘉死死地咬着下唇,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一双清冷的眸子和他对峙着。
  “纪嘉嘉,你简直不可理喻!”
  靳凌尘眼底一沉,一双深邃的眸子漆黑地像两个巨大的黑洞。
  这个女人现在全然没了理智,可是他却偏偏对她发不了脾气……
  “是啊,我是不可理喻!”
  纪嘉嘉紧紧地攥着拳头,她言辞激烈,语气没有半分退让,“你经历过父母双亡的痛苦吗?你经历过被人赶出来无家可归的滋味吗?你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自然目中无人,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而我只是个普通人,你明白吗!”
  纪嘉嘉彻底崩溃了,那四个字彻底击垮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姑妈赶出来,再是失去了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有人问过她的感受吗!这一切难道是她活该承受的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凭什么如此不公平!
  靳凌尘的眉头紧锁着,肩头因为愤懑不住的颤抖着,“我经历过,我懂你的感受。”
  他压低了声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动容和感同身受。
  “靳凌尘,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这样的人生,我送你,你要吗?”
  纪嘉嘉冷笑了一声,一双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她语气决绝,不停地往后挪动沉重不堪的身体。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转过身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眼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一时的宣泄却丝毫没有减轻她的痛苦。
  靳凌尘不再说话,直直地杵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和当年母亲离开时决绝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从来就不是一出生就坐拥这一切,他的母亲也是他父亲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母亲在他刚记事的时候离开,从小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母爱,父亲也是对他不冷不热,唯有王叔一直像亲人一样陪伴着他。
  从小,他虽然体弱,却不得不接受惨无人道的军事化训练,无数次的骨折和跟腱断裂,身上的多处伤口也是在那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