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敏捷的他下意识地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
邢贺珍视的那盏玉台便擦着他的额头经过,不一会儿便生出了一个红肿的凸起。
忍着疼痛,邢天策关上门,缓步走到书桌面前,恭敬地喊道:“父亲。”
邢贺的脸上不复那日暴怒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怒意,他神色淡淡的,浑身散发着比邢天策还要强大的气场。
邢贺冷着一张脸,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热气缭绕,看不清他的神情,甚至让人误会了他心情还不错。
门边碎成一地的价格不菲的玉台似乎也并不是他扔的。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吟片刻,邢天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父亲,公司…”
邢贺手里的茶盏用力的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声响,他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盯着他,邢天策这才看清他眼底竭力藏起的愤怒。
他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解释了,上次我就再三叮嘱你要知道收敛,结果呢?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收拾残局?”
现在邢贺真的很生气,甚至已经产生了想要罢免他的念头,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他多少还是心存希望的。
邢天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降低损失,其他的,他别无他法。
邢贺眸底划过一丝失望,他一甩手将桌面上热气升腾的茶盏挥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冰冷,他沉声道:“看来你在总裁的位置上是坐的太久了。”
邢天策愣了愣,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猛的抬头,说:“父亲,我保证一定会尽快争取将亏损弥补回来!”
邢贺上下打量着邢天策,顿了一下,说:“这些话你留着董事会上说吧。”
他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召开董事会也不过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而邢天策自然也没有闲着,在这短暂的一小时内,他也迅速的拜见了不少董事会的成员,希望对方可以信任他。
父子之间,到底是正式开战。
诺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邢氏的股东,大家议论纷纷,意见颇多。
邢贺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家安静一下。”
在场的人纷纷安静下来,立着耳朵听邢贺的话。
“今天紧急召集大家开这个会议,是为了关于邢天策总裁一职的罢免提案。”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左顾右盼交头接耳,邢天策在众人的目光中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今天他所受的一切屈辱全是拜靳凌尘所赐。
在这一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邢天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总算,一个小时以后,罢免提案以百分之四十八的支持率未能生效。
人群散去,邢天策浑身都是无力的垂败感,原来这番大费周章不过是邢贺给他一个教训。
“我要你知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权力,以后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请你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这个后果。”
邢贺在邢天策面前微微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率着一众人匆匆离去。
看着邢贺的背影,邢天策沉沉闭上眼睛,接下来,看来他的每一步都格外的艰难。
邢天策这边忙的焦头烂额,靳凌尘这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带着纪嘉嘉去了国外,打算给她换个环境,让她好好放松自己。
法国普罗旺斯。
在一处私人疗养院里,纪嘉嘉看着小院里的花圃,深吸着淡淡的清香,倒有些心旷神怡。
靳凌尘拿了件外套披在纪嘉嘉的肩膀上,站在她的身旁,温柔的说道:“想什么呢。”
纪嘉嘉浅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美景和宁静真的太难得了。”
轻轻揽过她的肩膀,靳凌尘说:“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一会儿。”
抬眸望着一本正经的靳凌尘,她笑:“多住一会儿国内公司可能就乱套了吧,再说了我已经答应了lilyrose,这次回国就去帮她。”
闻言,靳凌尘微微一怔,眉间微蹙:“会不会太着急了?我本来是希望你可以休养再久一些再去上班的。”
纪嘉嘉浅笑着,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悠悠的叹道:“可能真正的忙起来了才可以更快的走出来吧。”
看着她略微有些哀愁的表情,靳凌尘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他伸手抱住她,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好,只要你愿意。”
微风轻轻地拂动着枝桠,纪嘉嘉靠在他的怀里眺望远方的薰衣草花海,有些向往的说道:“凌尘,我们去花海看看好吗?”
靳凌尘点点头,说:“好。”
看上去并不太远的距离实际上却格外的遥远,他们开车足足开了二十分钟的距离。
下了车,纪嘉嘉看着眼前浩瀚无垠的花海,心底微微一滞,这么美的景色多么难得,可是她的宝贝却连这世上的色彩都未曾看过一眼。
许久没有想起被自己小心隐藏的小孩,她的心泛起一阵酸涩。
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走在花海中间的路上,前方的两个几岁大的小孩嬉笑奔跑着,女人笑着喊道:“嘿,乔治、吉纳,别跑太快了。”
“好的,妈妈。”两个小孩乖巧的停住脚步,用稚嫩的童声应道。
这一幕刺痛了纪嘉嘉的双目,她别过脸,闭上眼睛,说:“凌尘,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虽然他们才刚刚到达这里,但是靳凌尘并没有厌烦,他也知道纪嘉嘉心底不好受,轻轻地拥住她,吻了吻她柔软的发丝,低声道:“好,改天我们再来。”
回到疗养院,靳凌尘把纪嘉嘉送回了房间,正好,凌风打来了电话,似乎是有公事要处理。
“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纪嘉嘉躺在床上,体贴的说着,并不想让他为难。
靳凌尘温柔的替她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说:“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