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带着医生从国内一路飞过来,行色匆匆不做一刻停留。
来到疗养院,凌风走到靳凌尘和纪嘉嘉的面前,恭敬的喊道:“靳少,夫人,医生到了。”
靳凌尘抬眼看了风尘仆仆的凌风一眼,说:“让医生准备一下,你跟我来。”
转过头,靳凌尘朝着纪嘉嘉温柔的说道:“嘉嘉,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凌风商量点事情。”
毕竟跨国云开会了这么久,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当面商议的,纪嘉嘉自然便体贴的答应:“去吧,我没有关系的,就让医生单独给我检查吧。”
靳凌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道:“不用,我很快就回来,等我来了再开始吧,不然我会不放心的。”
纪嘉嘉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带着凌风来到书房,靳凌尘嘴角的笑容才渐渐散去,四周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凌风,在周边加派一些人手,保护夫人的安全。”靳凌尘站在落地窗边,轮廓分明的侧脸透着一丝微寒。
凌风点头应道:“是。”
说罢,他便转身朝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便被靳凌尘叫住。
“邢天策现在在哪里?”
想要保护好纪嘉嘉,防备邢天策,那么,就必须知道他的行踪。
凌风转过身,压低了声音的说道:“他去了夏翊深那里,两个人似乎准备联手。”
尽管邢天策一直小心翼翼的想要避开眼线,夏翊深也尽可能的低调行事,但还是被凌风尽收眼底。
本来他是想要进一步确定了两人联手之后再向靳凌尘汇报的,却不想靳凌尘倒是先问起了。
靳凌尘眉头微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在窗台上敲动着,半晌他才开口道:“你也不用跟着他了,看样子他的确是和夏翊深联手了。”
毕竟有着共同的敌人便是合作的一大推力,所以靳凌尘一猜便中。
凌风抬眸,迟疑的说道:“那该怎么办?”
据他的了解,夏翊深和邢天策两个人的手段可都不简单,两个人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靳凌尘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是时候该让嘉嘉和她的父母相认了。”
凌风微微一愣,说:“可是夫人现在的状况可以接受吗?”
毕竟忽然间冒出亲生父母,于常人而言都是个震撼人心的消息,而对于纪嘉嘉而言,也不知道她一时之间是否接受的了,如果欣然接受,自会对她的康复大有好处。
靳凌尘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他的话语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先看看医生怎么说。”
凌风看着表情隐匿在阴影中的靳凌尘,忽然间有些感慨,无论再风云叱咤的男人,也会有心底柔软的一部分,也会有自己的软肋。
“靳少,信我带过来了。”凌风上前一步,递上了那封关于纪嘉嘉身世的信。
靳凌尘转过身,接过那封信,盯着看了足足几秒钟,才沉默着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衣兜里,大步走出了书房。
此刻,那名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靳凌尘到来才开始检查。
靳凌尘坐到纪嘉嘉的身边,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对着医生客气的说道:“开始吧。”
闻言,凌风便带着护工们退了出去,去按照靳凌尘的吩咐巩固这里的安全。
医生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根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管,抓起纪嘉嘉纤细的手腕,针头慢慢的靠近她的血管。
纪嘉嘉一向怕疼,她别过脸,握紧了靳凌尘的手,一张好看的脸蛋皱成了苦瓜的模样。
靳凌尘心疼的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纪嘉嘉轻轻的“嗯”了一声,医生便果断地把药液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这一过程短暂而迅速。
医生放下针管,轻声唤着纪嘉嘉:“纪小姐,转过头来。”
纪嘉嘉缓缓回头看着医生,大概是药效开始起了作用,她竟然觉得大脑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开始泛白。
医生拿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拉着金属链子,表盘便坠落在她的眼前。
“纪小姐,集中注意力看着秒针。”医生压低了声音说道。
纪嘉嘉竭力的想要看清表盘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一颗飘荡的心灵仿佛在一片异物空间里没有落脚之地。
医生看着一旁稍显紧张的靳凌尘,抬眼示意他不要打扰到催眠过程,靳凌尘轻轻地点点头,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
“纪嘉嘉。”她答道。
医生继续问道:“你结婚了吗?”
“结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和平静,医生继续问道:“你有过孩子吗?”
纪嘉嘉开始蹙眉,一双放空的眸子开始失去了焦点,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靳凌尘紧张的看着很不对劲的纪嘉嘉,疑惑的看向医生,却不想医生投给他一个“这是正常情况”的眼神,他这才揪着心没有打断他们。
医生加快了节奏继续追问道:“你的孩子呢?”
纪嘉嘉猛的闭上眼睛,眉间不安的救起,她似乎有些痛苦地从唇间吐出两个字:“死了。”
这两个字也刺痛了靳凌尘的心,第一次,纪嘉嘉第一次这般去承认这个令人心痛的事实。
看着纪嘉嘉苍白的脸,泪水竟然随着眼角流了下来,滴落在靳凌尘的手背上。
医生收起怀表,催眠戛然而止,纪嘉嘉缓缓睁开眼睛,早已泪流满面。
靳凌尘温柔的揽过她的肩膀,心疼的替她拭去泪水,在她耳边低声道:“好了,都结束了。”
纪嘉嘉睁开眼睛,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不过比起之前,倒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医生站起身,微笑道:“贵夫人现在心结已彻底打开,只要按时服用药物,不要再受过大的刺激,假以时日,一定会彻底好转。”
靳凌尘抬眸,试探的问道:“过大的刺激是如何定义的呢?”
医生浅笑道:“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病症是喜是忧,是福是祸,以后只要受刺激不超过这一次的情况,应该都可以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