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尊推开房门的时候,叶清欢正在浴室里面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今日给她的所有冲击。
  叶兰的病情比以前好像更加严重了,而五年前设计陷害自己的事情,果然跟萧远有关,但是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件事情,自己都无能为力。
  “刺啦”一道开门声,磨砂材质的推拉门在一只大手的力道作用下被拉开,冷风径直灌入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她打了个激灵,瞬间浑身一僵,望着牧尊张了张嘴,却没有惊呼出声。
  牧尊的神情太可怕,可怕到让她不敢呼喊。
  上一次见到他面色铁青,眸光中满是寒意的模样,还是她躺在医院手术台上,准备把他的孩子做到的那个瞬间。
  牧尊不由分说的将她从浴室里面拽出,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脚步踉跄中,她顺手扯了一块浴巾胡乱的挡住了身体。
  最终摔坐在床畔,身下床垫的弹力让她浑身震颤,呼喊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颤抖。
  “你今天去哪儿了?”
  牧尊欺身而上,一双手压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地收紧,让她在疼痛的同时,不得不全心应对他的问题。
  “我早上跟你说过了。”
  她咬着牙,吃痛的惊呼。
  牧尊的眼神十分吓人,那种寒气似乎要将她侵蚀一般,幽冷的望着她,好像是要审判拷打她的心灵。
  “叶清欢,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他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叶清欢的肩膀被他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她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泪光点点望着牧尊,“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牧尊心神一颤,可是在念及她对自己撒谎,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之后,反倒是加重了心中的怒气,念及此,他冷笑道,“还耍什么花样?你跟米暖今天去逛街?为什么会被人拍到跟司扬在商场见面?你撒谎的本事可不太高明。”
  “你误会了。”叶清欢急忙解释,“我去之前根本不知道司扬今天在商场有宣传活动,真的只是凑巧,我去……我跟米暖很快就离开了。”
  听到‘米暖’两个字,牧尊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他摸出手机翻到齐安发来的短信内容,上面赫然写着米暖今日所有的行程。
  叶清欢浑身一僵。
  “阿尊,我今天只是……”
  “叶清欢,”牧尊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自嘲一般勾起嘴角,“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喜欢你肮脏的灵魂,你说我喜欢你什么?”
  叶清欢面色苍白,额角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在谎言被揭穿的那一瞬间,她就慌了,临时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搪塞今日的过错,牧尊有多讨厌别人骗她,她比谁都清楚。
  她喃喃,“阿尊,你……”
  下一秒,肩膀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不等她松一口气,也不等她回过神来,双手便被皮带扣在一起,牢牢地绑在了床柱上。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脸上写满了恐惧,“阿尊,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
  她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怕他此刻失控伤害到它。
  有多害怕,就有多卑微。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繁星点点,一阵温热滑过,召回了她的几丝神识,一股莫名的冷风袭来,让她一个激灵,浑身颤抖,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眉头一皱,目光迅速避开,故作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今晚你就好好在这儿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开关门带来一阵凉风,吹的叶清欢浑身冰凉。
  在这样华丽的一个牢笼里,她早知道牧尊对她并没什么足够的耐心。
  将她困在这儿,无非是告诫她,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拿捏她的命运,他要她彻底臣服于他,惟命是从,就像熬鹰一样,把她困在这一隅之地里,慢慢的折磨。
  今夜,是他第一次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彻底的践踏她的自尊。
  她望着窗外良久,感知不到身体的疼痛,脑子里回荡着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两句话。
  “我喜欢的怎么可能是你肮脏的灵魂,不过是你这具身体而已。”
  在他眼中,自己这么不堪,那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身边呢?
  夜色凉如水,主卧阳台上,升起袅袅的烟雾。
  抽完整整一包烟之后,依旧是没有睡意。
  冲了澡换了睡衣,上了床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掀开被子,走到隔壁,推开了房门一角。
  灯光下,叶清欢闭着眼,靠着床柱睡着了。
  望着她手腕上的淤青,他眼神一颤,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做。
  地毯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寻声望去,她的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
  “你走了之后,你妈妈情况好多了,刚刚还陪我聊天呢,说了些以前年轻时候的事情,你妈妈也不容易,等你下次来,我说给你听。”
  牧尊眼神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