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石老师,这就不对了,就算你大爷穷这酒咱还是买的起的,这酒它联络感情啊,咱俩大老爷们不喝酒那多没意思,咱们聊到投机处一高兴就说来干一个,多过瘾。你聊着聊着这话接不上了,干坐着多没意思就说来咱再干一个,这喝个酒,话就来了,杜老师你说是不是。”村长说着给陈磊倒满一杯。石雅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到目前为止自己跟陈磊什么也不是,自己虽然仰慕陈磊的文采,但是陈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自己还一无所知,至于村里人的误解石雅无法跟他们解释清楚,自己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同学和朋友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来往,交通和通讯的落后仿佛将石雅置身绝地,石雅自己都记不清最后一个同学来看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村长的热情款待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即使这样也再没人来过,若在以前即使是陌生人来看望石雅,石雅也会兴奋不已,现在的石雅已经麻木了。但是村里人为了感谢他们村里唯一的老师,是不会放过任何感谢她的机会。村长把接待石雅的朋友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事。
村长端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干了。”
陈磊一扬脖把酒也干了,心想自己平时喝酒都用二两半的茶杯,像这种八钱是不是小点。
村长叫道:“痛快。”又说:“男人在一块能干啥,就是喝酒吹牛,是不是呀杜老师。”
“对,我赞成您的看法。”陈磊附和着说
“看来咱们还挺投缘,来咱们再干一个。”村长又把酒喝了。陈磊也喝干了杯里的酒。石雅一看这样下去陈磊一会准倒,忙说:“大爷您就饶了小杜吧,他哪是您的对手啊。”
“我看杜老师没你说的那么娇气,男人没点酒量那哪行啊,怎么,心疼了。”村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石雅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说:“我们只是……”
村长笑的更加灿烂说:“行了不说了,不说了是我多嘴,来杜老师咱们喝酒。”这下石雅不好再说什么了,一会两人喝的一塌糊涂,村长勾肩搭背亲热的不行。翠又上了个菜见两人喝成那样轻轻拽了拽石雅,石雅会意跟着出来,翠说:“咱不跟着掺和,走,去嫂子屋里。”进了屋柱子急忙站起来说:“石老师来了。”
翠说:“去,出去玩会儿,我跟石老师说会儿话。”
“你们说你们的,我又不掺和。”柱子不想走
“女人说话你一大老爷们在这干啥,快出去转转。”翠不耐烦的说。柱子不情愿的出去了。翠给石雅盛了碗菜拿了个馒头说:“快吃吧。”
石雅说:“嫂子,我……”
翠说:“行了,跟嫂子还客气起来了,跟他们在一块能吃好啊。”
石雅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嫂子,我吃完了。”石雅说完收拾碗筷,石雅忽然发现翠正笑眯眯的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就说:“嫂子,你怎么了?”翠忙说:“没什么,就放那吧一会我收拾,嫂子就想跟你说会话。”翠又说:“来的那人是谁呀。”
“算是朋友吧。”石雅不好做太多解释,
翠说:“不会吧,能大老远的来看你恐怕不是一般朋友。”
“嫂子,是真的。”石雅无可奈何的说,这种说法就是换了自己也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石雅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
翠说:“好了,嫂子是过来人这点事你还骗不了我的。”
石雅说:“真是这样的嫂子,我没骗你。”
翠说:“嫂子也是女人,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虽然嫂子也不愿意你走,要是你真的嫁了人,嫂子还是高兴,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也该知足了。”
石雅说:“嫂子,你说什么呢,跟孩子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你们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走呢。”
翠说:“别傻了,女人只有嫁人才能有归宿,乡亲们对你再好也不行,孩子们上学再重要也不能拿一生的幸福来换呀,反正我做不到。”
石雅说:“嫂子你说哪儿去了。”
堂屋里一瓶二锅头已经见底,村长满面红光,从桌子底下又拿出一瓶说:“小杜,咱爷俩再满上。”
“好,好今天我陪村长喝个痛快,我倒,我倒。”陈磊摇晃着站起来给村长倒酒。
村长说:“小杜你坐下听我说。”
陈磊说:“村长您说,我听着呢。”
村长说:“你小子真有眼光,石老师是个好姑娘啊,将来要是委屈了她,我不答应,我们全村也不答应,听见没有。”
陈磊说:“村长,我跟石雅刚认识,也只能算是朋友吧。”
村长说:“别跟我扯蛋,我告诉你小杜,只能我们石老师把你甩了,不许你甩我们石老师,你要是敢干出对不起石老师的事我叫你出不了这个村你信不信。”
陈磊说:“我信,村长,来咱们再干一个。”
“来,干了。”两人又干了一个。村长又说:“小杜啊,我太喜欢你了,跟你喝酒就是痛快,我跟你说,石老师可是我们村的恩人啊,都二十好几了也没个对象我这心里难受啊,有一回我去找石老师,我说石老师我把咱村的后生全都叫来站一排任你挑,要是不好意思挑,直接跟我说也行,咱村没相中的邻村的也行,我去提亲,可是就这帮小兔崽子们一个个土不拉几的人家石老师看不上啊。没想到让你小子钻了空子,来,再干一个。”
石雅忽然想到自己把陈磊扔给村长非喝醉了不可就说:“嫂子,我过去看看。”
翠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咱们快去,晚了非闹出事了不可。”
两人进屋一看杯盘狼藉的肯定喝的不少,石雅上前把酒杯收了过来说:“村长大爷咱们少喝点吧。”翠赶紧把酒瓶抢在手里。村长不干了,站起来说:“我是村长谁敢没收我的东西。”
翠说:“不管他咱们走。”两人刚出来,屋里传来村长的骂声:“他娘的,反了反了偷东西竟然偷到村长家里来了。”
“我酒杯哪去了。”陈磊也是桌上桌下的找
村长说:“柱子,你个王八蛋跑哪去了。”
陈磊突然感到胃里的东西汹涌澎湃的涌了上来,急忙跑出来,一张嘴那股压力瞬时得到释放喷出老远,于是蹲在那吐的一塌糊涂,石雅看见陈磊从屋里窜出来知道一定是喝多了,看到陈磊蹲在那儿痛苦的呕吐着,犹豫了一下过去轻轻的捶着陈磊的后背,陈磊停止了呕吐石雅把自己的手帕递给陈磊,陈磊擦了擦嘴站起来说:“真是对不起,你看我这没出息的样给你丢人了。”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若是我不把你一个人扔给村长也许就不会有事了。”石雅确实疏忽了。
“技不如人,还逞能,怎么能怪你呢。”陈磊踉跄了一下石雅急忙把他抱住。酒精并没有麻醉陈磊的意识,他知道是石雅在后面将自己拦腰抱住,那一下才没有摔倒,本想站好让石雅放开自己的结果又踉跄了一下,石雅将其抱的更紧了。翠见了急忙和石雅把陈磊抬进屋里。
陈磊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感觉头晕的厉害,翠从外面进来说:“醒了。”
陈磊说:“啊,嫂子,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哈哈…。”翠笑够了才说:“你还知道啊。你倒是醒了,我们家那狗吃了你吐的那些东西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刚才石老师来看过你,见你没醒就没叫你,还给你送了碗面条来,在桌上呢。”陈磊看见碗下面压了一张纸条,打开是石雅写的。
陈磊:
我不吵醒你了,我决定接受你这个朋友,我做了碗面条希望你还能吃下,也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你既然能来看我,就是已经拿我当朋友了,我却还那样对你。
你的背包在我宿舍的床上,门没锁。我不是赶你走,但是你今天必须走,因为我不想太多的麻烦他们。希望你能理解。
我要回去给我的学生上课了。
希望经常在收音机里听到你写的文章。
石雅
“面条凉了吧,要不我去热一下。”翠在门外说
陈磊忙说:“不用了,嫂子。”
翠说:“那我到学校去了,等会走的时候把门锁了。”
陈磊说:“行啊,嫂子,你忙你的吧。”
陈磊吃了面条要走,发现了石雅的手帕,陈磊依稀记得石雅给自己手帕,再后来自己差点摔倒,是石雅从后面把自己拦腰抱住的,再后来就记不清了,想到石雅昨晚抱着自己,陈磊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陈磊洗了把脸,又把手帕洗干净,手帕这才显出原来的模样,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一片荷叶一支荷花,一角绣着石雅的名字。
没进校园陈磊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陈磊进了石雅的宿舍听到隔壁有人,陈磊以为是石雅就过去了,只见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在做馒头,一个在烧火。做馒头的正是翠,只听烧火的那个说:“听说石老师昨天来了个朋友。”
翠说:“是啊,昨晚去我们家了。”
烧火的女人说:“是对象不?”
翠说:“我看是,就是这丫头不承认。”
烧火的女人说:“你傻呀,不是的话能大老远来呀。唉,长的怎么样。”
翠说:“高高的,不胖不瘦的,蛮精神的。”
烧火的女人说:“怪不得咱村的后生这丫头一个也看不上呢,原来有人了。”
“这是谁呀,让一下。”陈磊急忙闪到一边,只见一个女人挑着两桶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最吃惊的是屋里议论自己的女人,两人回头一看顿时红着脸低头不语了。陈磊对挑水的女人说:“我来吧。”说完把水倒进缸里,从屋里出来。屋里顿时传出一阵哄笑声。
烧火的女人说:“是他不。”
翠说:“就是他。”
烧火的女人说:“这不是挺精神的吗。”
翠说:“谁说不是呢。”
烧火的女人说:“唉,唉咱们刚才说话他是不是听到了。”
翠说:“谁知道啊。”
烧火的女人说:“唉,你来的时候他在哪呢。”
挑水的女人说:“我一来就看见他在外面站在呢。”
烧火的女人说:“那一定听见了。”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陈磊无心理会。
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隔着窗户陈磊看见石雅在讲台上讲着什么,陈磊怕打扰了石雅没继续往前走,本想当面道别把手帕还她的,又一想就这样吧,手帕也不还了,当是纪念了,陈磊拿了背包对翠说:“嫂子,我回去了。”翠两手的白面从屋里出来说:“怎么刚来就走啊。”
陈磊说:“我就请了两天假,今天就回去。”
翠说:“那你跟石老师说一声啊。”
陈磊说:“不用了,她在上课呢,待会你跟她说吧。”
翠说:“那我让村里的拖拉机送送你吧。”
陈磊说:“不用了,那我走了嫂子。”
翠说:“唉,唉。”
走了一段忽然觉得该给石雅留张字条什么的,又一想还是算了,这时一辆拖拉机赶上陈磊在前面停住,只见一小伙从车上跳下来说:“是石老师的朋友吧。”
陈磊说:“对啊,你是…”
“是就行,啥也别说了上车。”
拖拉机一直把陈磊送到镇上。
陈磊本来请了五天假,兴高采烈去了,结果石雅要赶自己走,幸亏有那帮懂事的学生,后来自己又稀里糊涂的醉了,走连个招呼也没打,这一趟简直是生动的离奇之旅。还有三天呢,回家吧,反正假也请了,不用也是浪费。
陈磊在瓷县县城下了公共汽车徒步往家走,车站其实有租自行车的,但是陈磊的逻辑很简单,从车站到家三公里走回去二十分钟,到家就到家了,你租个自行车花钱是次要的,你租了骑回家还得再找个人骑自行车送回来,再两个人骑一个自行车回家,来回还不够瞎折腾的。
陈磊到了家只见妹妹陈茜正和母亲软磨硬泡,陈磊说:“娘,我回来了。”又说:“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又没上班。”
“哎呀,我哥回来了,哥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这次又是从县城跑回来的吧,连送自行车的差事也给你妹妹省了吧,我就知道我哥最疼我了,不像有些人。”陈茜偷偷用手指着母亲
“你这死丫头,说谁呢你。”母亲不依了,上来就打。
陈茜吓得躲到陈磊身后说:“哥,你看娘,我都这么大了娘还打我。”
“行了,行了娘,要打您打您儿子,闺女不能打,打坏了就找不找婆家了。”陈磊急忙拦着
“就是嘛。”陈茜在陈磊身后附和着
“你这死丫头待会你爹回来,我就跟你爹说,看你爹怎么收拾你。”母亲气急败坏的说
“说就说,你不说我还要说呢。”陈茜不服气的说,陈茜知道凡事只要过了母亲这一关就万事大吉了。爹和哥哥都是站自己这一边的
陈磊说:“娘,你们说了半天到底啥事啊。”
母亲说:“啥事,你妹妹让胡三家的二小子用摩托车带着到处跑,好多人都看见了,我说她还不听,还说过几天胡三家的二小子就托人来提亲。你说她非把我气死不可呀。”
陈磊说:“这是好事啊。”
母亲又要发作看到陈磊正给自己使眼色只得做罢
陈磊又说:“我妹妹人见人爱,有人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