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字典里算命分定数和变数,定数是娘胎里带的,这种在通过生辰八字,摸骨等手段是可以窥视到的。变数影响的因数就太多了,厉害的相师会尽可能多的看到变数,所以算出来具体的内容就越多。还有就是算命对相师魂魄的伤害及其严重。如果相师要算的人比自己道行高,那是很危险的,可能直接一命呜呼了。他能算神仙的命,是不是有点扯了,难道道行比神仙都高?
师姑继续说着:“多少年了在世间都不曾有过他的消息,更别说给人算命了,他性格十分怪癖,上一秒跟你谈天说地,下一秒可能就送客了。看看这次提起你师父能不能给面子为你补上一卦。”
路上,打听到女娃叫候洛羽,这小家伙走不动路就让我背着,跟我混的很是熟络,候研溪魂魄在被困于枉死城期间,老公离婚后孩子由侯姐母亲抚养,就把孩子改姓姓候。
“师姑,在道观门口打扫卫生的老人是谁呀?不是简单人吧。”
听我说到这个人,师姑厉声骂道:“狗屁,他是不简单,而且太不简单了。”然后就是无声的沉默,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看师姑这样大的怨气,我也就识趣儿的没再继续问下去。
路不算太远,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周家村。眼前这个独门独院就是周爷爷的家,一张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院子里数只母鸡悠闲的拍着翅膀扫起了地上的尘土。房子的门半开着,我一边喊着爷爷在么一边踏进屋子中,门槛进去是厨房,左边是个卧室,我们慢慢的推开卧室门正要跨进去,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脚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迅速的抽了回来,那是一副血红色棺材竖着立在正对门的位置,棺材没有盖子,棺材里面站着一个老人,老人脚下还有一堆烧纸留下的纸灰,谁灵不丁见到这样的场景还能淡定了,我嗷的一声向后跳了出去,正好跟师姑撞个满怀,师姑被我吓的也嗷的一嗓子又把我吓了一个来回儿。我俩在厨房快成了滚地葫芦。房子外的母鸡被我俩吓的也不淡定了,飞出去一大片。“小兔崽子,你可吓死我了!”师姑没了高人那般淡定,还不忘照着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片刻后我俩又重新镇定了心神。缓缓的再一次推开了卧室的门。师姑看到棺材里面的人,扑通就跪了下去,磕头三次,我无措的也学着师姑的样子,跪下磕头。难道这就是周算神,他已经仙游了?那为什么棺材不下葬,不封盖儿,还是血红色的,最重要的是立棺。这些都是墓葬禁忌呀。脚前的纸灰又是怎么做到的?死亡之前给自己烧的么?这时师姑已经在厨房找到三注香点燃。像周爷爷深深地鞠躬。然后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出了周算神的家。
片刻之前还在院子里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母鸡被我俩吓的飞的不见了踪影。在回头看看这破败的房子以及门前的五颗粗细如大腿的树,说不出来的心酸,一代算神就这样陨落了么?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一种场景,那就是阴人客栈。
所谓的阴人客栈,就是有道行的人死后魂魄不愿入地府轮回,在阳间开设的供鬼魂休息或者娱乐的场所以满足自身的需要。说白了就是鬼在阳间开设的提供鬼魂娱乐或者休息的地方。为什么是有道行的人,这不难理解,如果是普通人或者道行尚浅的方士,死后灵魂出窍的一瞬间就会被阴差鬼厉锁走,哪还有留下来的可能。如果说道行特别高,阴兵打不过,那就可以谈谈了,如果不触及阴间太大的利益,睁只眼闭只眼的事也是常有。这也是一种风水局,就像阳间开旅店需要有一定的程序是一样的,首先你得去工商局办个营业执照吧,然后去税务局办理个税务登记证等一系列的程序,阴人客栈也是一样,首先门前五颗树分别是杨树,枫树,柳树,槐树和梨树缺一不可。死者尸体需要立着摆放。在棺材地面的四角方位摆设四方神兽的一缕灵气护体。分别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这些都聚齐了,才有可能跟阴间谈判开设阴人客栈的事宜。先不说死者道行什么级别,就说聚齐这远古四方神兽的一缕灵气,鬼王级以下的阴兵都靠近不得的存在,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我回头跑进屋子,找起地上四个方位摆放的神兽,果不其然,古铜色四大神兽物件上空飘散着浑厚的灵气。我用心体会起来,不对,是三道!白虎上空没有灵气。
师父说过,只要缺一道灵气就不可能完成这样的风水局。眼前算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没有完成阴间客栈形成的条件周算神就死了吗?我都知道这些,他没有理由不清楚的。
“木子李,进屋坐吧,我们谈谈。”一种老人嘶哑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炕沿儿上。暗中开启阴眼并紧紧盯着这具立着的老人尸体,一个虚影从尸体缓缓的飘了出来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布满了寒光的一双眸子盯着我打量起来,片刻后叹道:“哎,张本原呐,我一辈子都没舍得杀你,一直相信我俩的缘分不止在这一世,今天,我们也该有个了结了。你完成我的遗愿,我也完成你的心愿。咱俩扯平了!”
周爷爷阴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的说着没完。感觉他说累了,恭敬的问道:“周爷爷,晚辈不懂您在说些什么,可以指点一二么?”
“没什么好指点的,抱着我一只鸡走吧,作为交换条件,把你师父的守护灵留下。”
这是哪跟哪呀?大老远的来就为了拿走你家一只鸡?还有说什么我师父的守护灵留下,啥意思?难不成师父的守护灵一直在我身边么?周爷爷的阴魂一挥手我身上的一缕灵气飘散在白虎神位之上,下一秒对我说道:“你走吧。”
我靠,我完全蒙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感觉没我啥事呀,来到这儿一个问题还没问,让我抱走一只他家的鸡就完事儿了,此时的师姑早就来到了我的身边,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说周爷爷送客了的意思,我对着周爷爷阴魂深鞠躬后就跟着师姑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的时候一只显得格外鲜艳肥硕到连走路都困难的大公鸡迈着四方大步就向我走了过来,在我几米的位置扑闪着硕大的翅膀较为艰难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为了保持肉嘟嘟的身体平衡使劲的抓着我的肩膀,感觉爪子都扣进了肉里,疼得我不自然的呲牙咧嘴,冷汗都要下来了。就这样,来时候三个人,回去时候三个人加一个大公鸡。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它,它却跟我熟络的很,黄豆粒大小的眼睛对着我眨了又眨,泛出了一丝羞涩。又在我肩膀吱吱的叫着,叫声尖细,我深度怀疑它是不是被阉割的太监鸡。
总感觉这一天浑浑噩噩的,一个道观的扫地神僧还没弄明白,这又来了这么一出。走着走着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难道周爷爷算到我在路上会饿,把鸡带上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