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叹息着:“嗨,这么快,老太太在那边都三十多天啦。“这话说的魏冉心里酸酸的,只想落泪,正在想怎么掩饰时,蒙磊噗噗通通蹿了过来扯着施夷光道:“老妈,这个书包太小了!“
他老妈心里根本没用书包大小的概念,倒是魏冉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小书包道:“是呀,太小了,上面还有个奥特曼!是幼儿园级别的吧,咱们得去买个又帅又时髦的,好配你这大帅哥!“
蒙磊听说要逛街,终于来个兴致,喊道:“喜子,走!“他两先飞身下楼。施夷光拿着包包往里面看看,仔细的合计一番,魏冉看她一副小肚鸡肠的算计模样暗暗好笑,套上外套,站在玄关处,准备耐心的等她,施夷光摔他一眼,冲卫生间净了把脸,抓抓头发,在魏冉还没系好鞋带时,她已经拿出钥匙准备锁门了。
三个人带着喜子风风火火来到超市,喜子进不去,蒙磊自然是舍命陪君子,和它在外面等着,看着魏冉推着购物车施夷光道:“你拿什么推车呀,我就带了点买个书包的钱。“
魏冉晰长的个子弯着腰,从架子上取了盒蜂蜜礼盒,仔细的看看笑道:“这个是紫云英蜜蛮好,你气血虚,喝这个正好!“说着放在小车上。在化妆洗涤用品区,见魏冉拿了个吉利剃须用品放在小车里,施夷光暗想:这个可不是我需要的,嗯,等会儿这么者也得让他出钱,别天天想着扒我的血汗。看她盯着东西若有所思的样子,魏冉仰着头,简直要笑出声来。果然他再那套欧维雅护肤用品时,施夷光没有再拦着。
在办公用品区,他麻利的将笔、本子、文具盒、卷笔器、尺子、彩笔……装了一堆,道:“没有笔,小磊怎么写字?“
施夷光想着有人出钱,心情大好,连连点头道:“对对,你想的周到,我就不知道,要不是你来,我又得瞎抓。“
魏冉叹气道:“我每年开学,妈妈总是给我准备一套新的,祝愿我新学期学习好……“
施夷光见他脸颊瘦削,眼眶里荧光流转,虽有千言,却已凝滞,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儿,两个多月前,他们给倩雪洗澡时,他脸上还带着少许婴儿肥,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已从一个阳光青涩的大男孩儿蜕变成一个成熟沉稳、略带忧郁气息的男子模样。她暗叹:生活真是烈焰,将这个男子磨砺成一把利剑。
魏冉将一个苹果绿的水壶放在车上,道:“水瓶,上学要用的。“眼睛却看着旁边的一个奶瓶,恋恋不舍。
施夷光却拿起奶瓶,看看又放回货架上道:“倩雪怎么样啦,你最近见她没?“
魏冉干巴巴的汇报:“我刚才去小蝶家,黑灯瞎火的没人,又不接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啦?天天玩失踪?当初真不该将倩雪交给她呀。“
施夷光瞪着他道:“他们家怎么天天联系不上,孩子不会是又弄病了吧?你……你不会是怪我当初把倩雪交给小蝶吧?“
其实魏冉不说,施夷光也后悔了,听魏冉道:“嗨,我也是想孩子,随口这么一说,您别多想,我们家这两个月的情况也更本没法照顾到倩雪的,这不明天我们又要出门。“
在超市收费处,魏冉看施夷光故意低着头,落在后面,他拍拍手道:“你快付钱呀。”
施夷光不得已凑了过去,气的头发懵,脸发涨,在包包里划拉着找卡,准备付账,魏冉一边兴致勃勃的歪着头看她越来越要发怒的模样,一边从皮夹里麻利的拿出一张卡,递到施夷光的手上。
服务员微笑问道:“请输入您的密码。“
魏冉弯着腰、侧头,嘴巴在她施夷光的耳畔,伴随着轻轻的让施夷光脖子发痒的温暖气息,他柔声道:“你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我的密码是111111。记住了?“
当天晚上,施夷光将蒙磊的学习东西清理装好,收拾完物品,在袋子底部看见那张魏冉的卡,才想起来,当时魏冉忙着和自己拣货,他肯定忘了收起来了,那个刮胡子的倒没忘记拿。施夷光暗道:“反正我的钱没还,你就暂且压着吧!“笑眯眯的将卡放在自己的包包里,收纳起来。碰着在屋里和喜子一起乱溜达,对不停巡视的蒙磊道:“你去查查去学校怎么走?“
蒙磊不耐烦道:“我天天遛狗,当然知道啦,咱们要么坐公交3o8,要么走一个小时,咱们走去,您回来牵着喜子回来。“
施夷光断然拒绝:“不行!没有一个孩子早晨上学还带只狗狗的,这个肯定不行,你放回书包可以带他玩一会儿。“
蒙磊生气道:“看吧,我的幸福全让您剥夺啦,“他捞着施夷光的胳膊道:“老妈,您行行好!第一天呀。“
施夷光想了想道:“行吧,第一天,你放学,我带上喜子去接你,这个总行啦吧。我累了,别的不再商量啦!“蒙磊哼哼唧唧很难缠,两人谈判到半夜。
第二天,母子果然起晚了。施夷光生拉硬拽的将蒙磊捞下床,慌慌张张给他准备早饭,蒙磊还不停的给喜子絮叨再见个没完,好不容易站在大街上,却根本拦不着出租车,蒙磊很解气道:“看吧,老天爷都帮我!老妈,咱们明天再去吧?“
施夷光也着急的看着来往汽车道:“学校几点开学呀。“
蒙磊懒洋洋道:“8点呗,这会儿赶不上啦!“他的话还没说完,魏冉的汽车已然停在他们面前。
施夷光道:“你不是要出门吗?不耽误?“
魏冉道:“孩子上学是大事,再说,这会儿还早,魏铃在单位等我,顺路的。“车里魏方立漠然的坐在一侧,一个小盒子端端正正的放在他腿上。
蒙磊看了一眼,眸子清澈,脆生生的问道:“爷爷,你抱的是奶奶的骨灰吗?我爸爸的也是装在这个里面的,当时是我抱着的,上面为什么要还盖个红布?“
魏冉听着他清晰的童音,不由胸口发堵,心里酸酸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施夷光,却见她凝视窗外,白皙无暇的脸颊上神思恍惚,纤长的睫毛静止凝固,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她干巴巴来了句:“为了辟邪!是是吧?”
到了学校,只见大门紧闭,门卫大叔看见施夷光母子道:“迟到啦,给班主任打电话吧。“
施夷光道:“我第一天带孩子来上学的。“
门卫大叔愕然道:“你今天第一天来?转学的?带户口本了没?产权证有没有?“看施夷光很无知的摇摇头道:“那你跟校长说好了没?“施夷光回头喊汽车里的魏冉。
魏冉在车里打了一通电话,下了车对施夷光道:“周校长在开早会,我安排好了,你们等会儿,我们得走啦!有事再打我电话吧。“他摸摸蒙磊的脑袋道:“小磊,当学生了,要努力加油呀!“蒙磊眉头皱了一大把,不搭理他。
施夷光着急道:“那,这个,我……你……“知道魏冉还要安奉母亲,干大事的,只好眼睁睁的放他远去。